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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JYP的那副全家福上點出玉澤演只是偶然，滿打滿算林蔚然只見過這個近來聲名鵲起的人氣偶像兩面，談不上什麽印象，更談不上什麽想法，如果不是這位玉澤演差點和允兒在精心籌備的舞台上合作，在林蔚然這連礙眼都算不上的他更不用說是什麽情敵。某些男人對允兒的小心思、小想法不能避免，雖然礙於這段關系的隱秘性林蔚然不能扛起護花使者的大旗，但偶爾振聾發聵的敲打卻無傷大雅。

林蔚然不知道那位崔室長在之後是如何的對2PM成員三令五申，只要不引起更多麻煩他便不會出來整頓殘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少年的滿腔熱血和一顆紅心不難理解，但必要時要學會冷卻熱血、藏起紅心，因為這才他們所處的現實。如果真有人想要用少年的意氣風發挑戰林蔚然的底線，那他絕對不介意給這人留下一個值得銘記終生的教訓。

再次見到徐永哲是在63大廈頂層花園的韓國料理，林蔚然不知這位被韓國財經界評論為‘魄力極佳卻大局不足，難逃小農意識’的成功企業家為什麽突然有了登高遠眺的雅興，等他提前五分鍾到達約定場地時徐永哲面前的那杯五花茶已經喝了一半。

陽光灑下，花香陣陣，如果不是今天首爾突然飄起小雪。這溫室花房的春季景象當真是錯亂現實的寒冬時節。

“蔚然來了?”徐永哲放下報紙笑著打了招呼。

“恩，不管您信不信，到韓國來這麽久，63大廈我還是第一次來。”林蔚然微微躬身後才笑著就座，對徐永哲一板一眼的行起了晚輩禮。

“第一次來不要緊，能一直來就好，最近一直患得患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就怕前一天還能坐在這裡喝茶，第二天就只能站在這大廈門口的廣場上眺望樓頂。”徐永哲輕輕搖頭。語帶自嘲說道，手腕上那隻金表依舊在陽光下放著刺眼的光華，倒沒顯得如何老態龍鍾。

這種時候林蔚然自然不能接話，倒不是不敢說，而沒那個定齤位。既不是徐永哲的親戚子侄也不是和他隔三差五見面的親切後輩，兩人的關系一直界定在合作的基礎之上，必須保持適當的距離。待服務員拿上另一個茶杯，是林蔚然親自動手為自己倒滿，簡單的本能反應。卻讓徐永哲看了暗暗點頭。

等林蔚然喝了口茶徐永哲才直入正題，他指著桌邊上的報紙說看看這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林蔚然拿過報紙，發現不是什麽財經新聞，而是兩天前才剛剛結束的金唱片總結報導，封面照片上佔版面最大的是奪得了音源大賞的少女時代，九個姑娘站成一排喜極而泣，而最吸引林蔚然目光的卻不是站在前排抿著嘴角，梨花帶雨的允兒，而是落後的把半個身位低著頭，橫起一隻手臂擋在眼前的金泰妍。

九個人中。只有她身上彌漫著某種悲傷味道。

林蔚然抬頭狐疑的瞧了眼徐永哲，這才低下頭來仔細去讀，手上這份恰恰是中央日報，滿篇看似客觀實則主管的溢美之詞讓人不忍直視，粗略看了頭條的總結報導，林蔚然不難組織出幾個關鍵詞。

公平性、公正性、公信力、實至名歸等等。

為自家頒獎典禮確立正面形象，中央日報當然不遺余力。

徐永哲喝了口茶笑著問:“感覺出什麽沒?”

林蔚然心思縝密。試著回答:“MAMA?”

徐永哲淡淡點頭，笑容更勝:“說到底這些頒獎典禮和董事會也沒什麽區別，都是分豬肉，但這個分法可有講究。該得到一份的一分不能少。少了就要鬧，鬧不出結果大家就都別好。但你知道為什麽同樣是分豬肉，金唱片比MAMA分的更加有失偏頗，卻還能好評如潮嗎?”

林蔚然眨了眨眼，這個回答可複雜的很，有集體拒絕了MAMA的S.M家族所帶來的輿論影響，也有各種榜單上清晰數據的實至名歸。和S.M一樣，YG同樣拒絕了本次金唱片的邀請，雖未大張旗鼓的說是因為質疑金唱片的公平性，但此次金唱片並不準備頒發給YG旗下組合重量級獎項已經是路人皆知。

“中央日報?”他再次試著回答。

“是信任！”徐永哲道破天機，“比起網絡上的傳言，大眾更相信中央日報的老牌媒體。比起某些董事台面下的竊竊私語，董事們更相信到手的實際利益。如果你能成為他們心中帶給他們更多利益的那個人，那你就是這個執行會長的不二人選。”

他靠在椅背上繼續道:“家族誕生已經結束，S你是執行製作，強心臟是你主導的第一個企劃，至於我們結婚了則對大局影響不大。董事會的這幫老家夥可不是每天釣釣魚喝喝茶，然後等著數錢的‘好人’，新韓製作這塊兒稍微露些頹勢，就連我也忍不住要鼓噪幾句，還有你這幾個月來的署名遊戲太容易被一眼戳破，除了接觸不到太多內幕的股民，大部分都知道你只是掛了個名。至於新韓廣告這邊你最近倒做的不錯，黃仁成這人我曾經也有所耳聞，現在看來的確能力不俗。至於IT方面我懂的不多，但三星廣告那邊的那個李旭很惹眼，‘l-rld’最近的幾次重拳出擊讓‘CY-rld’那邊越來越消受不起，不說注冊人數，盈利也只差了不到三成，你在虛擬偶像上的全部計劃已經上了正軌，換個人掌控大局也不是難題，至於那新組建的軟件開發小組段時間內更看不到什麽收益，即便有，也是看底下的那些技術性人才。”

照此分析，如今的林蔚然在董事會眼中似乎並非必須，如果說話的人不是徐永哲，這番話大可被定義為挑釁，但因為兩人的聯盟，這番話便可算做推心置腹了。

林蔚然喝了口茶，神情不變，似乎沒意識到這裡面的莫大危機，只是平淡道:“韓唯依、黃仁成，把握住這兩個人我就把握住了新韓製作跟新韓廣告，至於IT方面您更不必擔心，明年我會有大動作。而且掛名遊戲還要繼續玩下去，一直到所有人都覺得新韓沒我不行為止。”

徐永哲破天荒搖頭，說這段時間你的行動我都看在眼裡，但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林蔚然這次真正泛起狐疑，徐永哲也沒賣關子，徑直開口道:“我是擔心你把某些事弄的太涇渭分明，即便三星廣告那邊有狼子野心，你也不能太分親疏遠近，因為這樣只會把他們推到你的對立面，連帶著衣戀一起也不知道你的心思，更不要說信任。你的疏遠會是讓他們抱在一起和你作對的最大誘因，而且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們要鬧，如果演變成不良的內耗，結果就只有兩敗俱傷。像是這次的MAMA，賺錢了又有什麽用?失去了大眾的信任，即便吹的再誇張，也喪失了更進一步的可能。而且分到豬肉的明星藝人對MAMA到底是什麽態度，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吧。”

林蔚然神情肅穆，突然聽聞這些，被驚出一身冷汗。

徐永哲安慰道類似新韓這樣注定越來越有價值的集團，鬥爭二字要分開來看，鬥是良性競爭，可以讓公司蒸蒸日上，爭就是你死我活，大把的錢都賺不過來，除了爭的雙方，誰都不願意看到這種內耗。其中的平衡你要自己把握，是一門連我自己都掌握不了的學問。想起一句俗話叫對你的敵人微笑，正好臨近年末， 過些天我要在這裡組織一場聚會，到時候很多人都會來，新韓的各位股東也都會來。

林蔚然屏氣凝神，真的是洗耳恭聽，看徐永哲起身，這才跟著站起來真誠道謝。徐永哲不客氣推脫也不欣然接受，只是自嘲怪不得在那幫專家眼裡我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百分之二當初如果上市，現在怎麽也是統一集團那種級別的跨國公司了。

對這位剛剛收購了三養拉麵得以借殼上市的徐社長，林蔚然可不能和那幫財經界人士一般只是霧裡看花就亂作評價，能從一介白丁做到現在，徐永哲只有魄力而其他過人之處，說出去誰信?一番交談下來徐永哲平平淡淡，而林蔚然則如履薄冰，不是上下之分也無關氣場大小，只是最簡單的小心防備。

林蔚然這副模樣讓徐永哲有點無奈，他甚至在離開前仿佛自言自語說有些無傷大雅的善意接受也無妨，林蔚然卻只是微笑以對。

離開63大廈後徐永哲和林蔚然便分道揚鑣，獨身赴約的林蔚然一個人駕著奔馳往公司趕去，途徑某個十字路口看到街邊上的報攤，不顧此地是禁停區也下車去親自買了一份中央日報。

翻到娛樂版，和半個小時前在63大廈看到的那份一樣，頭版上九個女孩戰成一排，八個喜極而泣，只有一個看起來最矮小的在低頭痛哭。

報紙放在一邊，林蔚然點燃一根煙，用的還是那種一次性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