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的話該怎麽樣?”林蔚然拿出另一罐啤酒,臉上的笑容不知道是自信還是瘋狂,“守著來之不易的財產每天隻想著我得到它們有多不容易,害怕損失而不冒風險,害怕失敗而墨守成規?”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顧寰皺起眉頭。
“是不是這個意思都無所謂,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再優柔寡斷,早晚該做的事,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不然你當經濟危機是那麽好發生的?”
“這種事的成功根本不在於機會,單純是靠運氣……”
“所以說我想把我這輩子的運氣都用掉。”林蔚然打斷道:“拚一次,贏了,你我會站在運氣好的情況下,到五十歲才能達到的高度上。”
“輸了呢?”顧寰問。
林蔚然喝著啤酒,並未作答。
顧寰歎了口氣,隻覺得現在的林蔚然需要冷靜一下,這計劃很瘋狂,但聽起來卻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只是根據明年的經濟形勢這個計劃中所需要的運氣成分無疑放大了風險,任何一個商人、投資人都不應該把運氣做為依仗,因為那樣便形同賭博,毫無技術可言。
不管謀劃、執行的多麽完美,金融這種金錢遊戲,向來是靠結果論成敗。
“還有一段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
“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就有必要!”顧寰焦急起來,“錢,沒了再賺就好。可你這樣讓我擔心的是你的狀態,輸不要緊。但輸了要能爬起來,看你現在這樣如果這次輸了……”
“那是輸了之後的事兒。我們現在還沒輸呢。”林蔚然打斷顧寰放下啤酒罐,站起身的同時又帶上了護目鏡,“你就不能想想如果我們贏了會怎麽樣?再創大宇奇跡?”
“大宇最後可是倒閉了。”顧寰頓了頓,即便知道這家夥一意孤行起來誰都攔不住,卻還是把煞風景的角色進行到底。哪怕前些年來韓國的時候算是吃苦,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鍛煉,如今的他們也已經得到了回報,顧寰不是沒那個繼續下去的自信,而是對老天沒那個信心。天有不測風雲,由不得誰太過一帆風順。
對此,林蔚然只是笑笑,也不多言,只是繼續他的業余工作。
風險同樣意味著機遇,林蔚然是個合格的商人,自然會讓風險和收益成為正比。
說完了話顧寰也沒繼續呆著,挽起袖子好心上前幫忙卻被林蔚然一頓嫌棄,直到收工之後打道回府也沒幫上什麽。反倒是拉著林蔚然到自家房子裡喝酒,期間旁敲側擊,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林蔚然打算保守的秘密估計沒誰能從他嘴裡挖出來。越重視的越是如此。顧寰期盼的酒後吐真言最終還是沒能等到,抱著酒瓶在沙發上沉沉睡去,而林蔚然則是頂著昏沉沉的腦袋不停抽煙。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好在喝了酒。困擾他足足兩天的失眠今天終於退卻,搖搖晃晃到了床上。拿出手機,借著酒勁兒打了一個清醒時八成不會撥出的號碼。
他原本沒想到對方會接起他的電話,他的號碼本應該停留在對方的黑名單裡。
衝動使然,林蔚然沒有腹稿,第一次在醉酒後跟不想聽到他聲音的女人聯系也完全沒有經驗,所以他沉默,也聆聽著對方的沉默,聽筒中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像是接起他電話的那個女人屏住了呼吸,在他身邊若即若離的女人似乎總承擔著天大的壓力,有時候林蔚然不免會想讓她變得拜金一些才好,無論什麽道德倫理還是世俗觀念都不需要去想,她要想的,僅僅是謀求他身上的好處就好。
可想象終歸只是想象,她是什麽樣的人,她有著什麽樣的顧慮,她現在應該是什麽想法,本該不懂女人心思的林蔚然都能想象得到,所以他沒繼續像以前那樣追著她、閉著她,沒有再去全州,也沒有以不可拒絕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她因為自己承受的已經不少,林蔚然不想再給她增添一絲一毫。
可是,今天不行。
“我不能放過你。”
“還有,你一點都沒變醜。”
他突然開腔,帶著酒氣醉意,常用語氣中仿佛自信一般的沉穩腔調此時變成了迫不及待的吐字不清,他的聲音有點抖,論口吻遠沒平日裡讓人信賴,可就是這樣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女人繼續靜靜聽著,沒有掛斷手機,沒有一味排斥。
他頓了頓,情願不清醒,情願把下一句話說的如此不鄭重,因為如果不是借著醉酒的機會這句話他可能很長時間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對方不會給他相同的回答,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讓這句話從說出來的一刻起就像是謊言,因為他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來,會給女人帶去怎樣的壓力。
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我愛你。”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是他從未對女人說出口的,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仿佛他們之間的禁言。林蔚然的聲音通過聽筒清晰的傳達到女人那邊,他看不到女人眼角瞬間滑下的兩行清淚,也看不到她捂住嘴巴,偷偷梗咽。
從最開始就只會帶來沉重的這段感情,似乎永遠都沒個終點。
男人對感情的表達從來都是個問題,有時候被女人鬧的煩了,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往往沒什麽真心,男人對愛情的表達向來具備著充足的務實原則,吃上一頓好的,或者總想去做些什麽,讓男人去念一些甜到膩人的詩詞歌賦往往比殺了他們都難,為什麽?因為這就是男人的愛情。女人的愛情往往可以用無理性,或者沒道理來解釋,男人也是一樣。要不怎麽說人是最複雜的動物。
直接表達感情的男人不是沒有,靠藝術和文藝吃飯的男人就在此列。可林蔚然不是藝術家,按照他原本的性子。說出這三個字要比平白無故被人打臉卻沒想著如何靠這個去站點便宜更不容易,可他說了,是酒後吐真言,是酒壯慫人膽,比起名貴跑車豪華別墅靚麗鑽戒之類他能輕易做到的表達,說一句我愛你,難度遠在其上。
手機被突兀掛斷,本就沒抱什麽期待的林蔚然只有淡淡遺憾,他對她。是壓力,承受不住,便只能逃避,可已經被逼到牆角的金泰妍已無退路,只能在越發狹小的空間裡張牙舞爪,虛張聲勢,把自己蜷縮在已經小到可憐的余地裡。
他想給她空間,但現在面對的問題是除了放棄便無能為力,金泰妍是他不想錯過也不想放開的人。有任何方法都要嘗試。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蔚然越發清醒。
……
無論是公開放送還是粉絲拍攝,少女時代都是情比金堅的一群,共同經歷的風風雨雨讓她們的友誼看起來更為誠實可信。特殊的走紅過程也使得她們成為世界范圍內女團中的獨特存在,在其他女團成員努力在鏡頭前更像是個藝人的時候,少女時代這一群早就返璞歸真。當著鏡頭毫無顧忌的犯傻賣萌不說,調戲個把成員也不避人。說她們特殊。就是因為她們明明做著不符合藝人身份的事兒也能被人喜歡,所以和團員鬧了矛盾可以拿出來說。私下裡沒那麽女神也被當做引人喜歡的萌點。
站在舞台上的她們距離每個人似乎都很遠,可稍微了解一下,她們似乎就生活在你身邊。
在這種獨特魅力下成員們大多保持了原本的性格,當然這不是說沒有經過絲毫包裝的原汁原味,但藝人的工作就是要討人喜歡,譬如某成員在有些時候會非常固執,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在性格上她多少也有些太過‘驕傲’,哪怕心軟了想妥協一下,都要先收點利息才行。
說實話,這樣的人在現實中沒那麽好相處,脫離了藝人光環,這種為人處世也不會被當做萌點,可偏偏她能幸運到我行我素還有一群人追捧,就人生而言,的確讓人羨慕。
現在這位某成員就在堅持著要收取利息,甚至無所不用其極。
“想想吧,你不來的允兒會有多傷心,她的另一半會怎麽想,啊,原來林允兒在組合中就是這種地位,想介紹自己的男朋友,成員們都不關心……你自己考慮吧,泰妍是你無與倫比的超級閨蜜,我們理解,人嘛,都有親疏遠近,可你非要這麽差別對待,我也沒辦法,可你得想想,這麽做是不是有點欠妥當。”
“喂,鄭秀妍!你,你不能這麽汙蔑我……”
“汙蔑你的是我嗎?明明是你自己造成的。反正我們現在就在這等著呢,地址已經短信給你了,你愛來不來,現在你還有選擇的余地。”
不等ffany再解釋什麽,鄭秀妍直接就掛斷了手機,被徹徹底底利用了一把的林允兒就在旁邊坐著,臉色肯定不能太好。
徐賢看了看鄭秀妍又看了看林允兒,心下歎氣一聲,只能握起林允兒的手,由衷表達自己的安慰。
“姐!”林允兒大為不悅。
“別叫這麽大聲,我也是為你好。”
“是嗎?那我這被利用感為什麽這麽強烈?”
“不是利用,只是物盡其用,如果這麽不甘心,就當是為組合團結做出貢獻吧,我和小賢都會承認的。”
林允兒一聽這話立刻堵住徐賢的耳朵:“你也好意思拉小賢進來?”
鄭秀妍呵呵笑了一陣,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再開口語氣就頗為曖昧:“你這樣護著她你男人知道嗎?我估計肯定是不知道,要不然會嫉妒不說,弄不好還會幻想出一個女情敵來。”
原本心思就不在這次會面上的徐賢再聽不下去了,“姐!”
她一正色,立刻讓玩笑的氛圍煙消雲散,更何況她還一字一句的說:“這些玩笑能不開的話最好還是不開。”
鄭秀妍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知道,知道,你們放心,有男人的時候我還是知道該怎麽做的。”
說是一次比較正式的見面,氛圍上還是輕松一些的好,雖然不比那次溫居宴上的隨意,但終歸是幾人獨處,因為徐賢開車鬧出的烏龍鄭秀妍和林蔚然也沒怎麽接觸,又因為當時是第一次見面,所以很多話都沒能說的出來,其實妹妹找了個什麽樣男人關心是關心,真要熟絡還不至於,關鍵是少女時代這兩年發展喜人,繼續下去她們還不一定會到什麽高度,在外人逐漸神化她們之前早點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才是正事,至於公司的規定和限制,在她們如今的人氣面前肯定會有一定彈性。
在藝人之前首先是女人,工作是工作,但也要有生活。
從隊內氛圍開始,鄭秀妍期望著一些改變,她們說到底也只是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開拓什麽,創造什麽,在行業歷史上留下什麽,可以是一時的目標,卻絕不是她們的使命。從藝人這個職業上獲得的成功讓她由衷的感激著,同樣的,她也希望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在生活上不會缺失太多。
“允兒,你可好了。”
等竊竊私語的兩人回過神, 隻瞧見鄭秀妍一臉羨慕,林允兒幾乎是聲音發顫的問了句:“怎麽說?”
“事業愛情兩不誤,還不讓人羨慕嗎?”
林允兒一愣,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點頭時笑容裡還有些小靦腆。
“所以,你不想讓我們都成為讓人羨慕的人嗎?”
鄭秀妍的雙眼炯炯有神,幾乎放出光來。
林允兒原本的感觸被這目光一照立刻化作青煙,只能尷尬點頭,“恩,我的確想讓大家都叫人羨慕……”
“就是說。”鄭秀妍笑開了花,眯著眼,彎著嘴角。
聽著,看著,感受著,除了徐賢估計沒誰能感覺到這種古怪,可有話不能說,憋著難受的徐賢僅僅能在心底輕輕吐槽。
‘你明明什麽都不知道,羨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