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敲山震虎
如果知道有人用隱患來形容自己,楚質恐怕在氣憤之余,心裡也有些得意吧,畢竟沒有點份量也當不起這樣稱呼。
“張堯佐。”楚質聞言,立即知道害自己沒有官職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了,但是無緣無故的,他怎麽會拿自己來做文章呢。
楚質皺眉思索,對於張堯佐這個人,楚質也沒有多大的了解,只是知道他是趙禎寵妃張貴妃的伯父,以前只是地方上的推官,後因張貴妃受寵,地位也越發的顯赫,短短的幾年時間,成為端明殿學士、三司使相,像這樣權勢的人物,應該不至於為了一些非常虛無的理由而為難自己一個小進士吧,除非
“質兒,可是想到了什麽?”察覺楚質若有所思,楚潛立即問道。
“張使相我自然沒有得罪過,倒是與他孫子張晉元有隙,發生了幾次口角。”楚質不確定說道:“但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想必張使相不至於為了些微小事而心生怨念吧。”
聽完楚質敘述自己和張晉元所發生過的矛盾衝突,楚汲幾人沉吟起來,如果按照常理,這些事情在他們看來,與玩童嬉戲耍鬧根本沒有什麽區別,無論是誰吃了虧,回家哭訴,大人們也隻應該一笑置之,肯定不會尋思要報復回來,如果連些微容忍之量都沒有,那真是太失風度了吧。
“質兒說的沒錯,張使相身居高位,豈能為了這些小事而為難質兒。”楚潛說道,目光之中還是有一絲疑慮,人心難測,此心非彼心,若是張堯佐真的沒有這點寬容心呢。
廳中一時沉默了下來,顯然大家都考慮到這個問題,過了片刻楚質輕聲問道:“既然有所爭議,不知朝廷諸公對這事有什麽不同見解。”
“議論紛紛,有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根本不足以當直,有人心有憂慮,猶豫不決,也有人深信不疑,開口讚成。”楚汲說道。
“那官家的態度是?”楚質問道,清楚皇帝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無論意見再怎麽不統一,只要皇帝金口玉言,肯定能改變大部分人的想法。
“官家對此事,既不支持,又不反對,只是讓朝臣商議,拿出個章程來。”楚汲說道,有一絲無奈,皇帝不表態才是最為糟糕的事情,如果不是心有疑慮,根本就不用將此事交給朝臣商討,朝廷百官迎奉上意許久,對皇帝的心思也揣摩出一二分來,知道天子未必相信此事會實現,只是優柔寡斷的毛病又犯了,拿不定主意,乾脆推給群臣。
“那百官都有些什麽章程?”楚質問道,心裡有些好奇,還有一絲哭笑不得的榮幸,難道皇帝大臣們真的這麽有空閑,居然將朝政大事置之腦後,卻為了怎樣安排下小進士的官職爭論不休,而且還討論不出個結果來。
“趙相公認為,什麽三十歲為相的言論純屬無稽之談,應該按常例賜官授職,以示朝廷公正恩寵,得到不少大臣的讚成。”笑了下,楚汲的臉色又暗了下來:“而張使相卻固執己見,與趙相公針鋒相對,不肯示弱,也得到部分官員擁護其決定。”
當然也有些官員提出不同的意見,卻同時被兩方人否決,主要是他們提出的意見,對楚質的安排,要麽是過於虧待,要麽是過於優待,一方讚成之時,另外一方肯定不同意。
有人提議讓楚質留京,在京中某個官衙裡任司簿典吏之職,等過幾年再外放,到時候年齡就不成問題了,這建議一出,讓趙概等人欣然喜悅接受之時,就立即受人反對,直罵那人不安好心,要知道現在就是害怕楚質過早進入官場,現在留京任用,起點不是更高了嗎,有了這樣的資歷,恐怕升官的速度更加快。
也有人提議將楚質下放到下等縣任從九品縣丞主簿之類的官職,也讓趙概堅定的反對,直言如此行事,絲毫沒有公正所言,要知道對於名列榜首的進士,朝廷從來都是優厚以待,這可是祖宗留傳下來的規定,怎麽能隨意更改。
“也就是說,我還要繼續等下去。”楚質感覺有些不妙,深知眾人意見不統一,請意味著要開始扯皮了,既然官員們這麽有空,誰知道他們會扯到什麽時候,三五日還能忍受,如果是一年半載的,楚質覺得自己大可不必浪費時間和他們耗下去,還不如專注於自己如火如荼的折扇生意。
“質兒不必急切,想必再過幾日,朝廷自然商議出結果來。”楚汲如是安慰道,不知道為什麽,楚質卻感到這話語氣有些虛。
“希望如此吧。”楚質說道,也只能默默授受這個事實。
聊了幾句,見到楚質精神有些不振,楚汲溫言勸慰,讓他回去休息,待楚質告罪離去之後,楚汲和顏悅色的笑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張堯佐,實在是欺人太甚。”楚汲沉聲說道:“明知道質兒是我親侄,居然還拿來做文章挑事,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下,莫非真的不把我楚汲放在眼裡。”
“他們明爭暗鬥也就罷了,為何要將質兒牽扯進來。”楚潛氣憤說道:“而且連找的借口也是如此的荒誕無稽,恐怕連他們自己也不相信。”
“大哥,事已至止,多說也無用,還是想下應該如何解決吧。”楚洛輕聲歎道:“當初質兒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些擔憂,本來以為是以後的事情,沒有想到居然來得這麽快。”
“他們怎能不急,傳聞官家有意召回。”楚潛冷笑道:“他們豈能坐得安穩。”
“那是他們的事情。”楚洛目光微凝,浮現出明顯的怒氣:“不管他們是想敲山震虎,還是殺雞儆猴,我們都沒有意見,但不該打質兒的主意。”
“如果他們真的要虧待質兒。”楚汲眼睛裡掠過寒光,緩聲說道:“那我只有豁去臉面,入宮向官家討個情份了。”
西屋閣樓房中悄然無聲,一縷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異香正從一隻古樸小巧的紫檀爐內嫋嫋溢出,縷縷輕煙彌漫房中,慢慢的變淡,最終化成了虛無,楚質懶洋洋的平躺在軟綿的繡床上,臉上的表情十分安詳,眼睛微閉,似乎已經睡著了。
過了片刻,房門悄悄地被人推開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初兒纖細的小手中捧著一碗羹肴,輕步走近繡床,臉色有些黯然,眼中波光盈盈,泛出一縷真誠的關切之意。
“公子,睡著了嗎?”初兒輕聲呼喚,如此再三,見楚質依然沒有動靜,逐將羹肴小心翼翼的放到旁邊的桌案上,輕柔坐在繡床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楚質熟睡似的俊逸面容,從豐潤的柔唇發出悄無聲音的幽歎。
“好端端,學人家歎什麽息。”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初兒驚嚇似的猛然要站立起來,卻被床沿邊絆了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倒,隻覺得眼睛忽然一暗,初兒忍不住要驚呼,卻忽然感到自己撲到一個溫暖舒適的墊子中。
豐滿而潤澤的嬌軀投懷送抱,飽含著青春少女誘人的彈性,雙臂輕巧環摟,溫暖的掌心貼上了初兒柔軟的小腹,輕輕撫動著,楚質輕笑說道:“初兒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熱情了。”
聽到楚質的聲音,初兒因驚嚇了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了下來,秀美的小臉隨之蒸出了一層動人的紅暈,眨了下美麗的眼睛,軟語說道:“公子,你沒事了吧?”
“我能有什麽事。”楚質微微一笑,話雖如此,心裡還是有些鬱悶的,換成是哪個,碰到這樣的事情,心情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
“公子。”初兒敏感的察覺楚質心情的一絲陰鬱,有些不安的扭動了下身子,美眸露出憂心之意,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
“放心吧初兒。 ”楚質和聲說道:“區區的小挫折我還是可以承受的,大不了不要朝廷賜予官職罷了,安心經營我們的生意,或許這樣一來,我們的目標更加容易實現也說不定。”
當然,這只是一時間氣話,如果真的把一切都看開了,心情哪裡會感到鬱悶,況且努力了那麽久,卻沒有得到回報,楚質怎麽會甘心,初兒聞言,柔軟的身子輕輕翻轉過來,一雙清亮的眸子仔細打量著楚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唇邊柔起隱約的笑意。
“好啊,初兒膽子變大了,居然學會笑話人啦。”楚質咬了咬牙,裝出一副很凶惡的樣子,手掌落在美人那渾圓白嫩的香臀上,剛剛按上去,觸到的肌膚柔軟滑膩之極,哪裡舍得用力,反而輕柔緩慢的在兩片豐滿光潤的肉臀上畫圓圈一般來回地輕輕撫摩。
“才沒有呢,公子的心情不似剛才那樣氣憤了,初兒是在為這而高興。”身子微微一顫,初兒膩聲說道,一雙美眸朦朧迷離,白玉般的肌膚下慢慢滲出一絲豔麗的紅霞。
“如果生氣能解決問題的話,天下就沒有那麽多煩惱了。”楚質輕歎說道,摟著美人香軟的身子,芬香撲鼻而來,心中的那層陰霾漸漸消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