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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380章 姻親
第三百八十章 姻親

 慶歷年間,趙禎因耳朵皮軟,又經不住反對派的弄唇鼓舌,一場由范仲淹主持的慶歷新政,在既得利益集團及保守勢力的抵製圍攻下,才一年多時間即被迫停止,新政措施先後罷廢,雖然如此,但是當時剛剛步入仕途的王安石卻對范仲淹的功德事業,革新思想看十分敬佩。

 就在大半年前,范仲淹調任杭州,而王安石正在鄞縣任職,聽聞這個消息十分的興奮,連忙寫信給范仲淹,向其問候、請教,而今正好是他任鄞縣縣令之職三年期滿,便借離任探家之機趕來杭州,拜訪心中崇敬的人物。

 對於末學後進,范仲淹一向十分重視提攜,況且幾次通信下來,也覺得王安石學問不淺,是一位難得的人才,聞其來訪,自然熱情的接待,攀談片刻,探討學問,針貶時弊,范仲淹欣喜異常,更加肯定自己的觀點,王安石心有鴻鵠之志,日後成就怕是不凡。

 談及治理地方的時候,王安石說起了自己在鄞縣三年來的作為,剛上任的第一年雖然遇豐收,卻用近一個月的時間,跑遍全縣十幾個鄉村,勸督大家趁此有余暇時,疏浚川渠,百姓不解,只能依令行事。

 等到來年旱災來襲,百姓才明白過來,感謝他的目光長遠,度過難關之後,百姓欠收,家無余財,便使用貸谷與民之法

 范仲淹聽到這裡,心中興奮愕然,這不是自己將要在杭州實行的應對措施嗎,當下連忙派人叫楚質與張元善過來。

 望著靜聽的眾人,王安石侃侃而談:“借戶分組搭配,以十人為保,互相檢查,貸款數額依各戶財資分五等,一等戶每次可借十五貫,末等戶一貫,到收獲之期歸還,利息為二分不等。”

 范仲淹、張元善頻頻點頭,搭配作保,都害怕被對方拖累,哪還不盡心盡力互相監督、幫忙,而且按資產分五等放貸,量力而行,不用擔心某些人或想從中獲利。

 “依此實行,一季之後,百姓無憂,又得以利,充裕庫倉,可謂一舉兩得。”王安石笑道,眉宇間也甚是滿意自己的舉措。

 “好,介甫大才。”范仲淹擊案稱讚道:“不費國庫一錢一糧,又能濟困助貧,良策也。”

 “一時偶得,不敢當范公之譽。”王安石認真說道:“范公求民疾於一方,分國憂於千裡之言,安石謹記之,望范公再為宰執,以澤蒼生。”

 范仲淹微微搖頭,

笑歎說道:“老夫年高體衰,已是敗柳殘枝,日後朝廷政事,百姓民生還須靠你們擔持。”

 “范公!”

 看著鬢發如霜的范仲淹,旁邊幾人有些心酸,能讓先天下之憂,後天下之樂的范仲淹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知其心中失望之深。

 范仲淹淡然微笑,目光掠過幾人,心中有些寬慰,停留在楚質身上,雖是塊璞石,但太過年輕,而且出身官宦之家,難免沾染幾分紈絝氣息,不經一番琢磨,未必能成美玉,可惜自己身體每況愈下,不知是否還有這個時間,唯獨王安石,胸中似有溝壑,且憂國憂民之心與已相似,或許能承載自己的期盼。

 “介甫之言,你們覺得如此?”略微看了楚質一眼,范仲淹笑問道:“可有異議?”

 楚質輕輕搖頭,經過幾日的思考,他就早想明白了,現在實施的青苗法與以後王安石執政後在全國推行青苗法不可同日而語,兩者有本質的區別,前者目的是助貧,貸谷收息只是濟困助貧的一種措施,貸放對象是貧困農民,其目的不是放錢取息。

 而後者目的在於放錢取息,采取強製分配措施,增加財政收入,拋開以後實施的青苗法不說,以現在杭州的情況,貸借錢糧給貧困百姓春耕,應該是不錯的主意。

 “如此甚好。”范仲淹點頭說道:“張知縣,籌措錢糧之事辦得如何了?春日時短,難以耽擱啊。”

 “太守放心,下官定然加緊催促。”張元善連忙說道。

 “嗯,今日介甫拜訪老夫,暫且不談公事。”范仲淹輕笑道:“隻談經世之學。”

 還以為隻談風月呢,楚質心中嘀咕,連忙低頭不語,不沉默不行啊,人家一個是對傳統的儒學進行革新,是創導新儒學的先行者,一個名居唐宋八大家之列,在他們面前談什麽經學,肯定得乖乖藏拙,以免獻醜。

 既然是儒學,肯定離不開四書五經的范疇,但是由於先秦時候書寫文字沒有斷句的習慣,而且一字多義,又夾雜著通假字的情況實在太多,且由於戰爭紛亂,經年久遠,典籍遺失等原因,所以後人對先賢經義的理解自然是各有不同,形成了許多流派。

 新儒學的產生,淵源於唐代的韓愈,當時佛道之學盛行,他在創導古文運動的同時,力排佛、道,提倡儒學,提出儒學道統說,以孟子上承孔子,而自承孟子,引導對儒學經典義理的探求,經過唐末、五代、宋初的沉寂,到了仁宗時期,幾十年的重文之風,安穩太平的環境,加上優越的待遇,使得士大夫安心研究先賢典籍,對於儒學又有了新的理解。

 自然,無論有多少流派,其核心內容還是孔孟之道,達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目的,不同的只是達到目的的具體做法而已,而范仲淹與王安石的想法相近,都是以天下為已任,所以聊得非常投契,相見恨晚,卻把其他人涼到了一邊。

 聽兩人一句接一句,談經論典,旁征博引,又是春秋又是左傳的,還有歷朝歷代的大儒心得,楚質勉強能聽出幾句,思維卻完全跟不上進度,所以非常慶幸被兩人無視了,乖乖的靜心傾聽,不時與顧可知、張元善相視苦笑,悄然舉杯小飲。

 直到黃昏時分,范仲淹年老,精力有些疲憊,王安石才意猶未盡的相約來日繼續討教。

 范仲淹自然含笑應允,微笑說道:“介甫前來,可找到了落腳之地,若是不然,隨老夫回衙如何?州衙寒舍簡陋,還是能將就入宿的。”

 范仲淹親自相邀,王安石面露喜色,忽然又有些遺憾拒絕,委婉說道:“還要拜訪城中一位長輩,只能辜負范公一番心意。”

 范仲淹也不在意,微笑勉勵幾句,在仆役的攙扶下,與顧可知返回州衙,打了個招呼,張元善也連忙打道回衙,籌借錢糧的事情還未完成,就算范仲淹沒有批評,他自己也知道要加快進度。

 與王安石一道出了酒館,發現他似乎有些茫然,楚質笑道:“王大人初到杭州,對此地的風土人情不甚了解,下官可否有榮幸代為引指一二。”

 正愁不認識路呢,王安石心喜言謝,拱手說道:“請教錢塘沈家,就是己醜科榜眼沈遘府邸在何處?”

 驚訝打量王安石,楚質忽然醒悟過來,幾個月前,沈括父親沈周逝世,屍骨不遠千裡從運回南京運回錢塘安葬,沈遼拿了份墓志銘讓自己書臨,落款的正是王安石,從此可知兩家關系不淺,王安石來到杭州,前去拜訪也是應該的。

 “剛好順路,離此地不遠,王大人請隨我來。”楚質說道,熱情的在前面引路。

 走了片刻,就來到沈家,守門院子對楚質面容卻不陌生,連忙上前行禮說道:“參見楚知縣,公子不在家中,出門訪友去了。”

 得知自己不久之後,將遠赴應天府求學,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沈遼自然忙著找一幫友人聯絡感情,盡述心中之苦。

 不等楚質說話,一旁的王安石問道:“沈存中可在這裡?”

 “括公子?”守門院子有些迷惑,望了眼王安石,十分陌生,但看在楚質的面上,還是據實回答:“是在府內,但括公子吩咐下來,守孝時期,不見外客。”

 王安石欣然點頭,輕聲說道:“煩勞通傳一聲,撫州臨川王安石來訪,欲祭奠太常少卿分司沈公。”

 見到守門院子還有些遲疑,楚質揮手道:“去吧,這位客人與沈家關系非同一般,存中兄會破例接見的。”

 “既然如此,二位請隨小的來。”院子信得過楚質,引請兩人到會客廳等候,招呼婢女奉茶伺候,自己連忙前去知會沈括。

 待婢女退下,王安石笑道:“楚大人與沈家的關系,似乎也不同一般啊。”

 “與文通兄是同年,上任之初,多得他與其弟睿達的照應,與存中兄也有數面之緣,相談甚歡。”楚質解釋幾句,反倒好奇問道:“卻不知王大人與沈家。”

 沒有什麽不好說的,王安石笑著答道:“姻親。”

 王安石之弟王安禮與謝絳之女謝氏結婚,而謝絳的母親正是沈周夫人的姐姐也就是沈括的姨媽,因此姻親的關系而把王安禮變成是沈括的表侄女婿,而沈王兩家都有人在朝中為官,稱得上門戶相當。

 而於婚禮場合中,沈周與王安石兩家有了初步的交往,言談之中,王安石對當時年僅十三歲的沈括留下良好的印象,而後,王安石自淮南任判官期滿,簽調赴京師開封後,與沈周之間的往來更加頻繁。

 只是事隔不到一年時間,王安石又被奉派前往鄞縣任知縣,不過期間的書信往來倒是沒有斷過,這次王安石前來杭州,不僅是為向偶像范仲淹請教,也有祭拜沈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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