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地磚

　　王鈺現在正看著眼前的這個耗子洞出神，這心裡好像想起了什麽，但是卻又是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就是差點！

　　而這一看就看出神了。

　　正巧鄭成這個時候也來到了家裡，看著紀小碧和明心兩人在外面站著，奇道:“你們怎麽在這裡?大人呢?”

　　紀小碧指指書房內，道:“不知道怎麽呢，正在那裡看著耗子洞出神呢?”

　　“看著耗子洞出神?”

　　鄭成一臉的疑惑。

　　紀小碧非常認真的點點頭，道:“是啊，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地上有個耗子洞，這地板都被咬穿了，所以我……”

　　這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到屋內傳來了一身瀑喝:“我知道了！”

　　王鈺的確知道了，難怪總覺得缺了一點什麽，那就是地板！

　　一般來說，這明朝很多建築都是木質，所以這地板都是木地板，不過這木地板其實也就是一些表面被刨光了木板而已，還不能達到以後用的那種強化地板或者木地板的那種水準，用久了這地面自然暗淡無光，還沒有水泥地面耐看，但是，有一種地板確實現在可以做出來的，那就是地板磚！

　　地板磚其實就是瓷器，而做瓷器那可是中華民族很久很久以前就會的，而到了明朝，各種官窯私窯多不勝數，而景德鎮的瓷器這個時期更是抵達了頂峰。

　　但是，卻沒有人想到用瓷器做成很薄很方正的地板磚用來鋪地，而水泥又是一種鋪貼地板磚最好的粘接材料。

　　這地板磚幾百年之後那可是最常見的東西， 因為常見，所以王鈺反而忽視了，在宮殿的時候看到亂糟糟的地面總覺得缺了一點什麽，而剛才耗子洞卻讓他腦子仿佛想起了，但是卻又差點，直到紀小碧的那句話。

　　心裡想清楚了，那種有力的感覺就好比火山噴發一樣，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倒是嚇了外面的紀小碧等人一跳。

　　想通之後，這心裡的點子頓時就如泉水一樣湧了出來，這地板磚同樣屬於瓷器，相比瓷器的那種精雕細琢而言，它則顯得簡單多了，其實最主要的控制也就三點，第一，每張地板磚規格大小一樣，第二，釉色一樣，第三，厚薄一樣，表面平整光滑，也不需要在上面作畫，除非有特殊需要例外。

　　相比木材，這地板磚的條件那可是得天獨厚，不但表明光亮，久了也不容易磨損，而且以現在大明的瓷器的製作水準應該能做出來。

　　正想著，紀小碧等人跑了進來，看到這王鈺一臉的喜色，奇道:“這又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王鈺心裡正美著，聞言看著紀小碧等人，當下喜道:“我發現了一個新的東西，嗯，鄭成，我給你說，你明天立即派人去給我周圍好好的打探一下，看這附近有沒有瓷器窯廠，我要定做一些東西！”

　　鄭成看著王鈺喜成這樣，這心裡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點頭答應。

　　當天晚上，王鈺那可是高興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自己這又算是一個先例。

　　第二天在工地上的時候，王鈺都有些心不在焉，心裡一直惦記這鄭成給自己打聽的消息，終於，在晚上回家的時候，鄭成親自過來，道:“大人，找到了，在京城外二十裡的地方，有一個窯廠，不過快垮了。”

　　“那好，我們馬上去！”

　　王鈺一聽立即道，至於倒閉不倒閉，那則是另外一回事情，先去看看再說。

　　紀小碧則有些擔心道:“這麽晚了你還去?”

　　不過對於王鈺而言，這天晚並不重要，關鍵是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得抓緊，不然的話自己的想法就沒有辦法在修的這個宮殿上面實施，這可是關系到自己的名聲的問題，於是當下道:“晚沒有關系，今天晚上必須
把事情定了，帶點銀子。”

　　見王鈺如此的著急，鄭成多少也感覺到了這事情有些急，當下也沒有反對，而紀小碧擔心王鈺的安全，也提著劍跟了上去。

　　黑燈瞎火的，要趕二十裡地那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不過現在王鈺已經鐵了心，說做就做，這時間可不等人。

　　在走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抵達了鄭成說的那個窯廠，在一個山腳下，黑夜中幾間有些破敗的房屋裡面透出了一絲昏暗的燈光，而旁邊則是用來燒製瓷器的窯，由於景德鎮的瓷器現在已經是全國文明，所以這種小作坊已經沒有什麽生存的空間。

　　馬車在門口挺了下來，而車夫則去叫門，不過引來的卻是一種激烈的狗叫聲，聽到了外面的叫聲，這有人便長成燈籠走到了門口，看到門口有一輛馬車，便奇道:“你們是！”

　　沒有等這車夫開口說話，跳下車的王鈺便已經走到了門口，道:“我想見見你們當家的。”

　　提燈籠的人顯然有些疑惑，道:“這麽晚了見我們的掌櫃的?你們有什麽事情?”

　　鄭成立即道:“這位是工部主事王大人，要見你們當家的！”

　　這話一出，這提燈籠的人那可就下了一條，這來得可是一個官啊，連忙開門，同時扯著嗓子喊道:“當家的，當家的，工部有個王大人要見你！”

　　然後在前面引路，帶著王鈺等人朝屋裡走去。

　　而引入王鈺眼簾則是一個有些破舊的屋子，五六個漢子正奇怪的看著自己，而一個魁梧的老者正從屋內走了出來。而這老者正是這個窯廠的當家，嶽南山。

　　沒有等這嶽南山發話，王鈺這率先問道:“你就是這裡的當家?”

　　嶽南山點點頭，眼前的這位大人很年輕，估計也就二十出頭，奇道:“大人，這麽晚了你來我們這是?”

　　王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而是問道:“我聽說你們這裡是個瓷器窯，所以就過了，因為我現在非常需要一批瓷器，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做出來，這可是大買賣。對了，老人家，你貴姓?”

　　嶽南山一聽，竟然有人來自己這裡訂購瓷器，而是是大買賣?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銀子的事情，這怎麽也有些不相信，道:“草民嶽南山，大人，我們這裡可是小窯廠，你要瓷器的話那市面上那些好窯廠多的是，我們這裡?”

　　這可沒有人把到手的買賣往外面推的，這多少也能看出這嶽南山倒是一個老實人，王鈺於是笑道:“我這瓷器是定製的，市面上根本就沒有賣的，而且趕得非常的急，所以我尋遍這方便幾十裡，也只有你這一家，所以我就來了，現在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出來！”

　　嶽南山也聽明白了，感情這大人對於這瓷器有具體的要求，要知道這窯廠已經快倒閉了，這吃飯都成了問題，要是真的有人給自己等人一筆買賣的話，那倒是救命一樣，不過卻又有些擔心，不知道這大人要求做什麽，想了想，還是試探一下，便道:“大人這一點還請放心，我們這地方雖小，不過這手藝倒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大人需要我們做什麽?”

　　王鈺也不客氣了，直接走到了桌子前面，估計了一下尺寸，然後用手比劃了一下，也就是現代800*800大小，便道:“我要你們做的是這麽大的瓷器，嗯，我叫它地磚，方方正正，四邊一樣大小，數量需要不少，不過我卻有一些要求，第一，要是我沒有特殊的要求的話，這釉面顏色必須一樣，第二，所有瓷器大小必須一樣，厚薄一樣，第三，表明要平整，就如水面一樣，第四，這表面的釉最好能非常結實。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做出來?”

　　當然，對於這表明的平整度的問題王鈺也沒有想要求太高，畢竟這個時候是全人工，而不是機械化生產。

　　嶽南山這心裡一琢磨，好像聽來這東西並不是很難一樣。

　　其余的幾個人這時候也靠了過來，其中一個想了想，才道:“好像不難做，當家的，我們應該能做出來吧。”

　　嶽南山點點頭，蒼老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道:“是不難做，不過就是大人需要多少?你也知道我們這是小作坊……”

　　“咚……！”

　　一聲輕響。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 一個小布袋。

　　這是王鈺剛剛拋下的，現在自己也不管什麽小作坊不小作坊了，只要能給自己生產出來，那就沒有問題，然後抬頭看看眼前的眾人，道:“這裡面有三百兩銀子，就當我的訂金，我希望就是明天你們就是開始給我做，最好能我盡快看到樣品，當然我看諸位那也是老手了，我相信諸位能做出來，我的要求也是剛剛的那幾點，其余也沒有了，要是我需要在上面做什麽花色，我會派人過來和你們聯系。”

　　三百兩?

　　這絕對不算一筆小數目，要知道平時做個瓷器那也僅僅十幾文而已，而且還不一定賣得出去，這大人一出手就三百兩，好大方。

　　嶽南山等人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三百兩，對於這個快倒閉的窯廠那簡直就是救命的東西，突如其來的喜悅讓眾人仿佛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過了會，這嶽南山這才抬起頭，道:“大人，你這手筆也太大了，這……”

　　王鈺則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你要相信，這僅僅是個開始，當然，要是你覺得當著當家的有些難，那麽這窯廠就轉讓給我了，每個月的銀子賞錢我一分不少，旱澇保收，就算沒有做的同樣給銀子?如何?”

　　王鈺非常清楚什麽叫潮流，當宮殿修好之後，勢必引起一股潮流，而自己的位置那可算得上是近水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