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索爾王的許諾

　“索爾……殿……索爾王！”昆丁忍不住對索爾王說出殿下的敬語，但是他立刻改口，“你我今日除了開戰，還有別的要談嗎?”

　“昆丁閣下，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願意和我說說嗎?”索爾王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什麽?”昆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想擁有一個什麽樣的帝國?”索爾王悠然問道。

　“一個什麽樣的帝國?”昆丁的心頭忽然一陣炙熱，這種被欲望燒心蝕骨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仿佛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年時代，回到了自己夢想和野心剛剛開始發芽的時光。

　他夢想著征服整個紋章聯邦，南方、中央行省和北方全部統一在他自己的破空團戰旗之下。聯邦中再也沒有別的豪族可以和他抗衡，也沒有聯邦製束縛他的手腳，他要將黃金聯盟的執政體系引入他的領土，成為了十六黃金不朽城之外的總執政官，擁有比所有黃金豪門更廣闊的領土，更眾多的臣民，成為權力最大的貴族。

　然後他會開疆拓土，將領土一點點延伸到黃金族雄霸的領土之中，也許有一天他會接管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座黃金不朽城，將紋章人的疆域擴展到前所未有的遼闊。

　總有一天，他要成為比肩索爾王的天下雄主，所有黃金執政官都必須朝拜和敬重的王者。他……想成為另一個索爾王。

　但是，這些夢想和野心，昆丁卻沒有勇氣在索爾王面前說出口。因為當他和索爾王面對面交談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多麽渺小和無關緊要。他無法忍受索爾王在聽到他心聲之後出言調笑。這會讓他的自尊受到最深重的傷害。

　昆丁的沉默讓索爾王聳了聳肩膀。

　“你的野心真的有這麽大嗎?你甚至怕講出來我會笑話。”索爾王的語聲深沉而溫和，絲毫沒有任何嘲弄的腔調，這讓昆丁起伏不定的心緒感到了一種異樣的平靜。

　“你知道，現在我選定了幾個候選人，斯賓塞是頭猛虎，在堂堂正正的戰場上，沒人能夠抵擋斯賓塞的機甲兵團。我準備把我的碎骨機兵團交給他打理。愛德華是頭豹子，最擅長的就是閃電戰，出奇製勝，劍走偏鋒，一擊必中，我願意把不動山城的山火營交給他打理。而小萊昂，哦……小萊昂，他是一頭獅子，可正可奇，隨機應變，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最重要的是，沙多，這個和他一樣聰穎的孩子，甘心做他的副手，為他查遺補漏，彌補他的不足……”

　“……普羅，這個被掩埋了的天才，也願意甘心情願輔佐小萊昂。憑著這黃金三角，他們擁有著超出斯賓塞和愛德華的實力。我曾經考慮把不動山城交給他們打理。”索爾王說到這裡，緩緩抬起頭來。他的臉膛從兜帽的陰影中一點點浮現出來。蒼白而消瘦的面容猶如從水中浮起的屍體，妖異而驚悚地深深烙印在昆丁的心中。

　“索爾殿下……你……你準備退位?”昆丁此時已經被索爾王的話深深吸引，連稱為上都用起了敬語。

　“沒錯，我有這個打算，本來我以為這樣的安排，可以說是對黃金族有了最好的交代。但是，當他們執著進攻南方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樣的安排是錯誤的。”索爾王沉聲道，“他們被權力和榮耀所迷惑，認錯了眼前最可怕的敵人，茫然無視深藏的危機，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消耗在了南方的戰場上。而我們真正的敵人正在北方一點點壯大，一點點積聚力量，準備發動他們雷霆萬鈞的一擊。”

　“你是說青鴻的軍隊?”昆丁失聲道。

　“不錯，女神系統支持的青鴻，有著無微不至的後勤支援，萬眾一心的女神聯邦，甘心為他效死的得力兵團，還有泰斯拉寶藏供給他前所未有的魔法科技，如果我們再不趁著他的力量未及壯大的時候將其擊敗，我們面臨的將會是徹底的滅亡。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貴族階層，沒有人類掌握的政權，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電腦控制的玩具。我們將會永遠失去人類的尊嚴。”索爾王厲聲道。

　“如果你認為青鴻是最大的敵人，你應該立刻帶領所有黃金族的部隊離開南方行省，不要再和我的部隊糾纏。”昆丁連忙說道。

　“昆丁，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接班人?”索爾王忽然石破驚天地問道。

　“我?”昆丁大驚失色。

　“不錯，如果你願意加入黃金聯盟，我願意把整個紋章聯邦劃給你管轄，作為你的私人屬地。同時，我願意把不動山城和所有與之相關的兵團交給你打理，你可以做我的接班人打理一切。經過一段試用期，如果你的表現讓十六城總執政官們感到滿意，我會正式確立你的職位，讓你掌管包括紋章聯邦和十六城在內的所有城邦。你將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統一了紋章大陸的人。”索爾王沉聲道。

　“統一紋章大陸?”昆丁難以置信地失聲道。

　“沒錯，雖然你沒有告訴我你的野心，但是我想我的這個出價，距離你對自己的期盼應該也所差不遠吧?”索爾王微笑著問道。

　“但是……但是……我並不是黃金天族的血脈。”昆丁患得患失地說道。

　“沒有貴族血脈是生就的。所有貴族的祖輩都經過艱苦的奮鬥。你在南方的戰績已經讓所有黃金天族側目。我認為你和你的班底是比小萊昂更合適的接班人選，我歡迎你們加入黃金聯盟，成為我們的戰友，共同抵抗青鴻的大軍。”索爾王張開雙手朗聲說道。

　“索爾殿下，我如果加入黃金聯盟……”昆丁的神情從一開始的震驚漸漸恢復了沉著，但是他的手仍然在瑟瑟發抖，“那麽我在南方十三省的部隊……”

　“我們會立刻撤出南方十三省，歸還所有佔領的土地。同時我會調動黃金十六城的金援，第一筆資金將會是50萬億紋章幣，用以幫助你建立更強大的部隊，並把你獨特的昆丁之牆推廣到整個黃金十六城防禦體系之中。我們會在中央行省的西南，惡魔之胃邊緣的九翼飛魔城集結大軍，準備發動向中央行省的全面進攻。這場戰爭中收復的所有聯邦失地，都將會是你名下的領土。我期待你的破空團和昆丁之牆能夠在這一場戰爭中有優異表現。”索爾王沉聲道。

　“我需要時間考慮。”索爾王的提案讓昆丁渾身血脈賁張，心臟幾乎要跳出了腔子，但是他仍然艱難地控制住了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不過我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頭。對於青鴻的戰爭是黃金族的生死之戰，我們絕不會允許後方有任何的危險。如果你拒不同意我提出的條件，我將不得不派出軸心四城的精銳兵團加入戰場。你將要面對的，將會是山火營、碎骨機、不死龍、夜飛蠓、電光虎、暗雷騎六大兵團的碾壓。這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們都是毫無必要的消耗。”索爾王提醒道。

　當昆丁走入破空團議事廳的時候，鐵拳已經把破空團所有的成員都召集了過來。阿麗莎、皮埃爾、易沙、烏索都在其中。在聯邦南北亂戰開始之後，北方巢穴被青鴻掃蕩的城邦部隊也南下投靠了昆丁。其中就有曾經和千妖團合作的夜天狼佐倫，懲戒騎士法瑟爾，野上淳，無常若卡和魔鬼師長泰銳。這些人在與黃金軍作戰中都曾經和昆丁出生入死，在他的恩威並用下，漸漸成為了他的核心成員。雖然，皮埃爾和泰銳之間仍然橫眉冷對。

　“各位，索爾王對我進行了許諾，他許諾我為他的繼任者，在不遠的將來將會代他執掌不動山城，作為黃金十六城的主宰。同時，我私人的領地將包括紋章聯邦全境。”昆丁說到這裡，臉頰上顯現出猩紅的色彩，“我們所有人將會全部有加入黃金天族的資格，成為貴族俱樂部的頂級會員。如果我不同意他的條件，執意抵抗黃金軍，我們將會面臨軸心四城六大兵團的聯合進攻，各位，你們怎麽說?”

　他的話猶如炸耳的雷霆， 轟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屋子裡陷入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被索爾王的出價驚呆了。

　過了很久，鐵拳才第一個清醒了過來:“執政官閣下，我們起兵的理想就是建立一個不同於腐朽聯邦和黃金吸血鬼的偉大帝國，通過平民出身的執政官建立永世安寧的政權，在這裡實現人人平等，安居樂業的人類理想。如果加入了黃金聯盟，我們和這些黃金吸血鬼有何區別?我們甚至不如以前舊聯邦裡面的政客。他們雖然貪汙，雖然腐敗，但是他們至少沒有投降黃金狗，做紋章人的叛徒。”

　“這麽說你不同意?”昆丁沉聲問道。

　“死也不能同意！”鐵拳洪聲道。

　“沒錯。”暴熊烏索也開口道，“執政官閣下，我是機甲世家出身，我的父輩都是在和黃金軍的戰鬥中英勇犧牲的。作為他們的子孫，我就算不能擊敗天下的黃金族，也不能變節投入他們的陣營。”

　“嗯，其他人呢?”昆丁雙眼閃爍出陰戾的光芒，掃視向屋子裡的其他將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