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主任和推著急救輪床的急救醫生,都看了陳浩一眼,輪床繼續走,劉副主任,一邊檢查病人的情況,一邊問道:“陳醫生,那你覺得現在應該如何進行搶救。【首發】”
陳浩長出了口氣。
農藥中毒,實際上他並不陌生,他還記得自己剛剛喚醒記憶的時候,在郊區的那家醫院裡的事情。
只不過當時那些孩子們是百草枯中毒,而眼前的患者則是有機磷中毒,雖然他們,從本質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但僅僅三個月的時間,當初連百草枯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陳浩,卻已經成為了急救中心的醫生。
雖然還是實習生,但難免讓陳浩有些唏噓。
觀察著病床上掙扎著的患者,陳浩說道:“看患者的情況,已經做過了初步的急救,其中包括,簡單的胃部清洗和催吐,呼吸道也經過處理,未出現的呼吸衰竭,無需的心肺複蘇,這樣的話,接下來的急救重點,就應該放在,吸氧,催吐,導瀉,補液上,注射阿托品,有必要的情況下,給予適量解磷定。”
劉副主任一笑,收起了她的聽診器,說道:“陳醫生,她是你的病人了。”
陳浩一愣,劉副主任卻扭身走了。
推著輪床的急救醫生瞧了他一眼:“別緊張,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劉主任人不錯,來吧,別看著,搭把手。”
陳浩立刻同急救醫生一起,將患者推倒了裡面。
嚴格的說,這不是正規的病房,也不是標準的急救室。
只是一張的普通的病床,四周有可以拉過來遮擋的簾子。
將這位患者抬到了病床上之後,急救醫生拍了拍陳浩的肩膀,善意一笑道:“加油,祝你在急救中心過的開心。
”
說罷,患者走了。
這時,一位護士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幫忙的照顧患者。
而直到這個時候,陳浩才靜下心來查看這位患者。
她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女性,病歷卡上寫著她的年紀的是三十五歲,但實際上看起來,卻很老氣。
不但長得像四十歲,手掌上更滿是老繭,一瞧就能看出來,應該是個很能乾活的家庭主婦。
陳浩給她做了些有必要的檢查,沒發現什麽太大的問題,但很明顯,她十分的痛苦,在病床上翻來滾去。
陳浩叫了她幾聲,見她沒什麽反應,就安排一旁的護士給她洗胃。直到她的嘔吐物,已經沒有任何異味之後,陳浩安排護士給她做了鎮靜。
而從洗胃,到做鎮靜的整個過程中,陳浩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急救中心,和院裡的門診治療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
首先,門診收入院之後,無論用什麽藥,都需要醫生親自下單,然後,轉到藥局,藥局將藥品送到住院部,交給護士,然後由護士執行。
但在急救中心卻不是這樣,只要陳浩簽字,護士立即取藥,之間的過程非常非常的快,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延誤。
這或許就是急救和門診在最根本的不同吧。
鎮靜之後,陳浩安排護士,用百分之三十三的硫酸鎂換到患者灌腸導瀉,同時注射了30毫克的呋塞米利尿。
接下來就是給患者補液,靜脈注射了五毫克的阿托品,稀釋了0。
4的解磷定。
就這樣,患者的病情,暫時算是穩定了下來,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相信很快就可以轉到住院部。
而這時,患者的家屬趕到了。
來得是一對頭髮已經花白的老年夫婦和一個只有十一二歲大的男孩,老夫婦一瞧躺在的病床上的婦女,
立刻就哭了,孩子也哭。讓陳浩的心裡莫名的覺得有點心酸。
尤其是那個老太太,看起來年紀至少在六十多歲,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我的閨女呀,你怎麽這麽傻啊,這日子不能過就不過了,這人活著,離開了誰還不一樣,那姓王的忘恩負義,就算是他在外面有了人,不要你了,你也得活著啊,你要是死了,我們這兩個老的怎麽辦,小浩怎麽辦?”
老太太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那個叫小浩的男孩,也在一旁哭。
看得陳浩心情越發的堵,這時候,護士提醒他們去交錢。
那個滿臉皺紋,手背上滿是老人斑的老頭,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跟著護士離去。
陳浩叮囑了老太太和男孩,患者需要休息,盡量不要打擾她。
老太太和孩子沉默,但眼淚卻更多了。
陳浩看不下去。
扭身離開。
剛從病床那邊出來,就瞧見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陪著急救人員,推著急救輪床進來,而輪床上,則躺著一個看起來,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尚少女。
她穿著齊臀短裙,絲襪,露臍裝,不但打了臍環,鼻子上還有鼻環,煙花燙做的爆炸頭,看起來是個形象怪異,標榜個性的女孩。
而此刻她的一條腿詭異地彎曲著,皮下支起來的大包,讓陳浩一眼就能判斷出,她的腿已經骨折了。
此刻她正緊張地拉著滿臉血的青年,緊張地說道:“老公,我的腿斷了,如果我以後變成瘸子,你會不會因此不要我?”
滿臉血的青年笑:“嘿,寶貝,你放心,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美的那個,所以別但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時,急救醫生瞧見了陳浩,立刻說道:“他們兩個人騎摩托車闖紅燈,撞到了一輛麵包車,男的只是皮外傷,這個女的小腿骨折,沒什麽大礙。”
陳浩點頭。
這樣的傷勢,從急救的角度上來說,壓根就不是危重病人,因為這樣的病情,完全危急不到生命。
而陳浩,作為一個接手的醫生,這兩個人自然就成為了他的病人。
而他要做的就是給這個打扮得很詭異的女生做檢查,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那麽很快就可以把她轉到骨外科的住院部。
到了裡面,把她放到了病床上。
陳浩給她做了細致的檢查,重點是腦部有沒有外傷性病變和腹內出血,檢查了一下之後,陳浩發現她的確沒有什麽嚴重的問題,所以就開了張轉到骨外科入院治療的單子。
但這個時候,滿臉是血的青年,流著鼻涕,對陳浩說道:“大夫,你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陳浩瞧了一眼,他的額頭,有兩道傷口,但都不嚴重,而起他雖然看起來滿臉血跡,但大多都是塗抹造成的,額頭的傷口血跡已經凝固,雖然有傷口,但口子不大,縫不縫都可以。
所以陳浩叫護士把外傷處置的小推車推了過來,剛剛用酒精棉對青年額頭的傷口進行消毒,這個青年就異常興奮地擦了把鼻涕,說道:“要縫幾針?大夫,你能不能幫我把傷口搞得大一點,然後多縫些針?”
陳浩不由得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而青年則興奮地抓著躺在病床上,那個打扮得很另類的少女說道:“額頭上來兩道疤是不是酷斃了?”
打扮另類的少女很興奮地說道:“那簡直太有男人味了,我喜歡。”
青年笑了,扭頭對陳浩說:“大夫,開始吧。我要一條能夠讓我顯得英氣十足,霸道無雙的疤痕,來吧,大夫,做好了,我介紹兩個漂亮的妹妹給你。”
陳浩皺眉,鑷子夾著的酒精棉用力一捅,痛得青年倒吸了口冷氣。
“你的情況不符合開刀的標準。”一邊說著陳浩一邊冷著臉用力捅,痛得青年呲牙咧嘴。“所以你想要傷口大一些,沒問題,我可以這樣捅上半個小時,然後在幫你縫合。”
青年一偏頭,甩出來幾滴鼻涕,隨後怒視著陳浩說道:“你這不是故意整人嗎?”
陳浩也有點火大,急救中心,本來就是救助危重病人的地方,但這個青年明明只是小小的傷口,可縫可不縫,可他偏偏如此要求,感覺上就像是到了美容院,好像在這玩呢。
而這時,躺在病床上的少女也氣呼呼地說道:“老公,他不給你做就算了,你要是想要,等過我腿好了,我帶你去做,我認識一個診所的醫生,讓他幫你做。”
青年氣衝衝地看著陳浩的工牌,異常囂張地說道:“小子,我記住你了,我會投訴你的。”
而陳浩卻出人意料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很仔細很小心的觀察著眼前這名青年,直到把的這名青年看得不自然了,陳浩突然問道:“你以前總流鼻涕嗎?”
青年有些尷尬地擦了一下鼻涕,怒道:“你才總流鼻涕呢,可能我剛才感冒了。”
陳浩深吸了口氣,拿起筆和便簽,說道:“這就是說,在你們兩個人出車禍之前,你沒有流鼻涕的症狀?”
“是的。”青年點頭,隨後他皺眉問道:“可這和我說要你幫我縫傷口有什麽關系。”
陳浩沉默:“我懷疑你的腦部出了些問題,建議你做詳細的檢查。”
“有病!”青年怒衝衝地說道:“不給我縫傷口拉倒,我找別人縫。”
“算了算了,老公,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我要吃麻辣燙,老公,你幫我去買好不好?”打扮另類地少女嬌滴滴的撒著嬌。
青年立刻點頭,隨後起身想走。
沒想到陳浩立刻就攔在了他的身前,冷聲道:“在沒有做過細致的檢查之前,你不還能離開。”
青年火了,猛推陳浩。
陳浩沒躲,一下子被他推出了病床拉著簾子的范圍,撞到了正好從這裡經過的劉副主任。
此時青年瞧見劉副主任的工牌,立刻異常囂張地說道:“你是領導對吧,我要投訴這個陳浩,他腦子有病,神經不正常,我什麽毛病都沒有,他逼著我去檢查,還不讓我走,真特麽的管得寬。”
劉副主任皺眉,看陳浩。
陳浩皺眉,扭過頭,壓低了聲音,貼著劉副主任的耳邊說道:“他之前出了車禍,只有輕微的表皮外傷,但我發現,車禍後他在不停的流鼻涕,帶有淡淡的粉色,我懷疑那不是鼻涕,而是腦髓液。”(isbn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