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醫院器械管理中心裡的一間屋子,已經簡單的布置成,疫情防治辦公室。
這裡,其實是天浩醫院的倉庫,地方有些偏僻,環境也比較差,但好來比較安靜。
來自防疫部門的專家和領導們此時正在開會。
但卻安靜的嚇人。
除了濃重的吸煙聲外,就只能聽到換氣扇運轉的聲響。
換氣扇,一直在運作,但青煙依舊繚繞。
良久主持會議的領導,皺著眉將煙熄滅,隨後說道:“都別悶著,你們是防疫專家,現在的基本上所有的感染者,都已經不同程度的發病……”
坐在領導身邊不遠的一個防疫專家說道:“這個會議沒有任何的意義。”看著領導,防疫專家說道:“現在傳染科裡面的那些感染者的情況,沒人能改變。”
領導不悅地皺眉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只要有哪怕一線的希望,我們也要……”
說話的防疫專家鄙視地打斷了領導的話,他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造成目前的這種局面,也不是因為我們的水平不行,放眼全球,這種病症的死亡率一直都是百分之百。”
鄙夷地看著領導,防疫專家繼續道:“敗血症型鼠疫,世界各國都研究了好多年了,甚至包括那些舉世聞名的名醫學者,對此都毫無辦法。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切斷傳染源,將疫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內。”
“你的意思是看著他們去死?”領導怒了。
防疫專家長歎了口氣,看著領導正色道:“是的。盡管這聽起來很殘忍,但這是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因為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一切。它無法治愈,傳染力速度快,潛伏期短,一旦發病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
“別認為我沒有同情心。”防疫專家冷眼看著領導,說道:“因為這是最佳的,也是唯一理智的處置方式。”
領導咬牙,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他們還能活多久?”
防疫專家看了一眼手表,隨後說道:“現在是晚上九點十分,運氣好的話,第一名死者或許會出現在十一點之後,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或許是幾分鍾後。”
“大面積的開始死亡,應該會在三個小時之後,也就是今晚十二點之後到明天中午之間,這個時間段將是死亡的高發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感染者,將會在這個時間段內死亡,幾個幸運兒大概可以撐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但卻沒有人能撐到午夜。”
領導沉默。
防疫專家說道:“我在一個小時前通知感染者留下遺囑,盡管這看起來很殘忍,但這的確是我們唯一能夠幫他們做的了。”
這時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了。
“遺囑留的太早了!”
在場所有的人立刻就看到面容憔悴,正站在門口的陳浩。
他身上的白大褂皺皺巴巴,頭髮散亂,看起來很邋遢,但眼神卻雪亮。
“陳浩,你不是躲得好好的嗎?”防疫專家冷眼看著陳浩道:“我還以為在疫情結束之前,不會再見到你了。”
陳浩咚的一聲,將手中提著的密封水桶砸到了桌子上。冷聲道:“我沒時間和你廢話。”用手一拍桌子上的水桶,正色道:“這是我專門的針對敗血症型鼠疫研製的注射液。”
防疫專家看著橘黃色的水桶,皺眉道:“有生產批號嗎?”
“沒有。”陳浩說道。
“有防疫學研究許可證?”專家繼續問道。
陳浩深吸了口氣,道:“沒有。”
“臨床試驗過?”
“沒有?”
“你有敗血症型的鼠疫病菌樣本?”防疫專家冷冷地看著陳浩。
壓抑不住心中怒火的陳浩怒道:“傳染科裡近百名患者,你問我有沒有樣本?”
防疫專家猛拍桌子,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望著陳浩說道:“陳浩,我知道你最近在醫學界很火,也很出風頭,但不是什麽風頭都可以出的!”
“你沒有防疫學的研究許可證,單憑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報警抓你!”防疫專家怒道:“沒有臨床許可,就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麽特效藥?你知道敗血症型的鼠疫有多麽可怕嗎?”
陳浩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就竄起來了。
“世界上第一個醫生,有執業醫師資格?世界上第一款藥品出現的時候,有臨床許可?張嘴閉嘴和我講資格,有本事你別讓鼠疫出現啊!有本事你把傳染科裡的病人治好啊!”
“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到最後還不就是讓人家寫遺囑?現在我把藥拿來了,你問都不問藥品的成分,想都不想地就站起來問我各種證?”
“你特碼的還算人嗎!”
防疫專家也火了,他瞪圓了眼珠子說道:“陳浩,你是想出風頭想瘋了,這世界上這麽多的醫學權威都研究不出來敗血症型鼠疫的治療方法,你以為你是誰?你怎麽就這麽牛逼?你說研究就能研究成功?”
陳浩火了。
“我就是這麽牛逼!我陳浩從醫時間雖然不久,但無論是研發的最強止血散還是孕友,療效有目共睹!我開發的無痕手術,目前為止,無人能夠效仿!有本事你也來做啊!如果你能做得到,我陳浩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防疫專家冷哼,鄙夷地說道:“什麽止個血啊,治療個高血壓啊,做個美容手術啊,那都算個屁,反正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死人,試驗唄,研究唄,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只要肯研究,早晚都能成功。”
“但防疫不一樣,稍有差池不但會立刻死人,還會造成大面積傳染。所以陳浩,你不用再吹什麽死牛逼了,想研究防疫學?你還是回去學習幾年再說吧?”
陳浩狂怒。
而就在這時,防疫部門的領導猛拍桌子,怒道:“夠了!”
陳浩心裡邪火亂竄。
而這時候,防疫部門領導沉聲說道:“你們這些搞研究的人,個頂個的迂腐!證書存在的意義,只不過是為了規范管理!傳染病是人類的公敵,說句難聽點的話,每一個人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只要活著,就必須得面對它。”
“各位也都是有家室的人,誰知道哪一天,傳染病就落到我們的身上,到那個時候,當你們看著自己的親人,掙扎垂死的時候,難道你們也會先問證書?”
“救人!”防疫部門的領導猛拍桌子:“我不管你們什麽學術之爭,也不管你們同行是冤家的心態,作為防疫部門的領導,我隻管兩件事,一件是控制傳染病的傳播,而另一件就是救人。”
“現在情況擺明了,改用的手段全部用過了。反正沒有效果,等下去那些感染者也全部都會死,所以我決定了,陳浩上。”
防疫專家急了:“在明知道他沒有相關手續的情況下,你還讓他上,你這是濫用職權,我要告你!”
啪!
領導的大茶缸砸在了防疫專家的臉上。
“愛尼瑪哪告就哪告去!”
說完,防疫部門的領導,也不理會鼻子淌血,嚷著要和他沒完的防疫專家,而是把視線放在了陳浩身上,沉聲說道:“小陳,你別怕,上!咱們死馬當活馬醫,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就算不能成功,事後如果有人說三道四,別怕,我兜著。”
陳浩點頭,心裡的氣也順了幾分。
坐在房間裡開會的人立刻就都動了起來,陳浩一邊換防疫的防護服,一邊對防疫部門的醫生們講解注射液使用的劑量,和可能會出現的不/良反應。
因為有部門領導的強行指令,所以防疫部門的醫生們都十分的配合,加上注射液本身是調配好的,所以在這方面的理解完全沒問題。
標準的防疫服只有十二套,除了留在了傳染科病房的人之外,外面只有五套,陳浩找來其他的乾淨的容器,將藥品分成了五份,分發到每個人的手中。
這時,防疫部門領導的電話響了,電話另一頭的工作人員,報告說,傳染科二樓的兩名感染者病危。
防疫部門領導立刻急了,大吼:“你們趕緊去!”
心急如焚的陳浩立刻一馬當先地衝進了傳染科病房, 一路上,各個房間裡面的患者情況都非常的糟糕,但陳浩無暇他顧,徑直衝到了二樓,在其他防疫部門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來到了病房。
病危者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令一個是五六十歲的老者,陳浩立刻給他們注射了藥物,隨後轉身就往外走。
這時候,其他四名有藥的防疫部門人員,已經上來了,他們兩人一組,按樓層開始依次給患者注射。
見此情形,陳浩立刻往樓上衝,徑直上了四樓,腳步匆匆的直奔紅小妹的病房。
推開房門後,陳浩一眼就瞧見了躺在病床上的紅小妹,她化了妝,但臉色卻依舊非常明顯得的青紫,令塗了唇彩的嘴唇,莫名的鮮豔。
而此時,躺在病床上的她正手提著紙和筆,似乎之前是在寫什麽。
她扭頭看著門口,當確認穿著防護服的人是陳浩時她虛弱而又甜蜜地笑了,說道:“陳浩,你個混蛋,居然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