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章 風波過後

“嗯……原來是這麽回事。 ”

坐在整家酒吧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上，燼半閉著眼睛，交叉雙手，聽著部下敘述事情的經過。

不遠處的蘇克正在和刑天一起組織著幾名手下清理現場，撫琴和小玲負責清點損失。而那兩名造成這一切的元凶——葉武和南無極，正默默地蹲在牆角反省。

葉武打開一聽可樂遞給南無極，然後再自己打開一罐，問道:“你剛剛沒盡全力吧?”

南無極取下了含在嘴角的香煙，把可樂遞到嘴邊喝了一口，斜眼望著葉武說道:“你不也一樣沒有。”

“大概幾成?”

“……八成吧，有些招式不是隨便可以用的。”

“八成啊……”

雖然說是出了八成力，但葉武知道可不是加減剩下兩成那麽簡單。就像自己在剛剛的戰鬥也算是使進全力了，但如果葉武肯拋開一些禁忌，那要獲得勝利也是舉手之間的事。

“和你較量很爽，有機會再找個地方全力來一場吧。”葉武笑著說道。

南無極『露』出一個冷峻的笑容，搖了搖頭低語道:“不行，你不是我的敵人，我無法對敵人以外的家夥生起殺心。”

“……為什麽?”

“算是自我警惕吧。”

南無極望著伸直的右手，握合了一下，沉聲道:“你認識那個華家的小子吧，我啊……過去和他是同一類人。”

葉武注視了他一會兒，歎著氣搖了搖頭。不論是南無極，或者是華天惜，還有枯草。自己對這些『性』格陰沉的家夥都沒辦法。是因為自己的人生真的太單純了嗎?

“那邊的兩個白癡，給我過來！”

不遠處的燼發出了呼喚，葉武這才頭痛地想起，還有一個同樣的家夥要應付。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比起南無極若無其事地走過去，葉武則是落在後面，並且盡量拖延著這段短短的路程。平常百米衝刺可以把世界記錄甩開一大截的葉武，花了足足一分鍾才走完了那不到十米的距離。

燼正優雅地蹺著腿，黑亮的靴甲在地上噠噠地踏著節拍，一副大小姐的勢頭。站在她後方的狼牙傭兵們都是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

“說說看，都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嗎?”

面對燼提出的問題，南無極給出了一個簡潔的回答:“打架……吧。”

這問答就像訓導主任和高中生之間的對話一樣。

葉武則是『摸』著頭，眼神漂浮地想了一會兒，然後答道:“呃……是拆屋嗎?”

啪的一聲響，燼乾脆利落地甩了兩人一巴掌，南無極很老實地挨了一下，但給葉武卻反『射』『性』地擋住了巴掌。

“燼……隨便扇別人巴掌是不好的。”葉武語重心長地向燼說道。

眾狼牙傭兵都嚇得張大了嘴巴——大姐、大姐頭的必殺掌刮竟然被那小子擋住了！

這個驚嚇似乎還要大於葉武打敗了南無極。

但更讓他們大驚的是，燼竟然沒有如他們想象中暴跳如雷，默默地收回了手後，從身旁的小玲接過了一張損失統計清單。

兩人之間的戰鬥造成的損失如下:

“酒吧二層全部被毀，整家酒吧也變成危樓了，需要全面維修;還有十七張桌子，四十五把椅子被損壞，櫃台和廚房也被壓垮，儲備的酒、碗碟、食材;另外還有兩位被壓死的魔法師討要的損失費……全部損失加起來，總共超過九千個金幣！你們兩個白癡每人出一半！”

越說越氣的燼，把清單狠狠地甩到葉武的臉上，葉武伸手接過，瞄了一眼後，自認倒霉地搖了搖頭，開始從懷裡掏錢。

南無極向他說道:“我來付吧，決鬥是我挑起的。”

“不了，畢竟那一拳是我打的。”

兩個鼓鼓的錢袋堆到了燼的面前，她哼了一聲，朝正在整理廢墟的蘇克喊道:“喂，老頭，來收錢。”

蘇克把那個大型酒櫃抬了起來，拍著雙手走過來，向葉武歎著氣說道:“阿武啊，你難得過來我很高興，但也不用跑來拆掉老頭的破酒吧吧。”

葉武帶著歉意，尷尬地笑道:“抱歉，蘇克大叔。這個、這個，純屬意外，我不是有意的。”

旁邊的燼冷言道:“哼，還敢說是意外，平常也不見你會過來看看，一來就索『性』把這裡拆了！你是想來踢場嗎！”

“這個……有你在，那個不知死的會來踢場啊。”

“你在說什麽啊！”

“沒什麽……”

最後在葉武連連道歉中，燼終於勉強同意原諒他，但卻是有附加條件的，那就是葉武必須加入狼牙傭兵團。

“喂……我已經加入四聖了，而且又是魔界的魔將軍，再過來狼牙這邊……這身份背景是不是有點太複雜了點?”

“那又怎麽樣！我們這裡既不是工會，也不是黑暗勢力，只是個傭兵團而已。你當初不是也去注冊成為傭兵了。還是說你當了什麽軍團長、魔將軍，就想與我為敵嗎！?”

“……好吧好吧，我加入就是，拜托你別再發火了。”

就在葉武要申請加入的時候，一旁的小玲突然大叫道:“不行！你給我的委托還沒有結束，現在加入了我們，那委托任務會被取消的。”

蘇克好奇地問道:“阿武你向這個丫頭委托任務?什麽任務?”

葉武告訴了他們和小玲相遇的過程和任務的內容，當得知他付出一千個金幣委托小玲後，蘇克開始責罵小玲敲詐葉武，而燼則是又痛罵著葉武白癡。

“那麽就等小玲完成了任務後，再正式申請加入吧。呵呵，賠上一家破酒吧，換來阿武你加入我們，這筆生意倒是劃得來。”

由於酒吧內需要進行清理工作，蘇克讓葉武和小玲先離開店外，並讓燼去請城裡的建築師過來幫忙維護，南無極則要留在店內幫忙清理工作。

踏出門口後，葉武向小玲問道:“那我們現在就去開始任務嗎?”

小玲皺了皺鼻子，說道:“不要，現在已經太晚了，我要回去吃飯。下午再開始吧。”說完她也不理會葉武這個雇主是否同意，原地一轉身，化作白光下線消失了。

望著小玲消失時散發的光芒，燼突然用古怪的眼神望著葉武:“你和小玲很熟嗎?什麽時候認識的?”

葉武想了一下，回答道:“也不是很熟，上次大賽見過一面，今天早上又在城外遇到她。”

燼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帶著懷疑。

葉武被她瞪得有點不安，說道:“幹嘛這麽古怪地看著我?”

“小玲很狡猾……她在別人面前總是喜歡裝乖巧，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會『露』出本『性』。為什麽她剛認識你，就肯用那種態度對待你?”

葉武呆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用手扯了一下臉皮，說道:“大概是我長得親切吧。”

“白癡……”

突然看到葉武穿著的那身破破爛爛的白龍戰衣，燼怔了一下，說道:“你為什麽還穿著這身裝備?”

葉武低頭『摸』了一下白『色』的T恤，隨意地答道:“懶得去找裝備，而且也沒什麽裝備比這套強。”

“那你也應該去修補一下，你看都破成這樣了。還有，翡翠城天寒地凍的，你不冷嗎?”

無奈地搖了搖頭，燼取出了一疊衣物遞給葉武，說道:“拿去吧，看合不合適。”

葉武高興地接過那套衣物，打開來看了一下，看上去和他原本這套差不多，不過顏『色』是黑『色』的，而且上衣改成了長袖。

“謝了，你在哪裡打到的?我打怪撿回來的都是一些破鎧甲，一點用都沒有。”

燼不想告訴他是專門去訂做的，所以沒有回答，突然看到葉武已經開始脫起上衣來，急忙叫道:

“白癡！別在我面前脫衣服，這裡是大街啊！你不會直接在裝備欄換嗎！?”

被燼敲了兩下腦袋後，葉武穿上了那套新裝備，雖然材料比之前的白龍戰衣強韌，但由於設計得當，穿起來很舒適，比以往的還要好。

更讓他高興的是這套裝備的式樣是照一種長拳練功服製作的，這讓葉武看起來終於有點武者的樣子了。

“太棒了，燼！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裝備，究竟是——”

葉武正興高采烈地向燼表示謝意，但扭頭望向燼的瞬間突然僵住了笑容。

“怎麽了?”燼輕皺眉頭問道。

葉武伸出手指指著燼那頭銀『色』的長發，驚聲道:“天啊！燼你竟然跑去染發，還染成這麽囂張的銀『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像不良少女！”

……

燼感到很生氣，比見到酒吧被拆掉的時候還要生氣。

這個星期以來，自己和他也見面了好幾次，本來還有點失望，總是喜歡大驚小怪的他卻沒有對自己的發『色』表示評價……原來，他竟然遲鈍到現在才發現。

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以原本的女『性』外型出現在他面前，他似乎也是這樣的態度，難道這個男人就從來不會去注意自己的外貌嗎！?

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手，握成了拳頭。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