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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山捉鬼師》第四章 惡願
  離開旅館之後,剩下的錢就不用言清擔心了,自然會打到他的卡裡。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完成第二個單子。  雖然這單子同為黃級,但是報酬卻是上一個單子的三倍。

  言清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小學的足球場,因為足球場一直發生各種意外,並且有些意外發生的莫名其妙,據住院的學生所說,實際上,按照當時的情況,是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那種意外的。

  因為意外太頻繁,學校已經將足球場給封了起來。

  原本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周圍的民眾卻反映有人半夜在足球場踢球,雖然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晰。可是學校的保安卻什麽都沒有看見,幾經周折,通過各方打聽,這單子終於到了言式淺的事務所裡。

  “大半夜的……”言清有些無奈,工作需要,他也沒有辦法。

  言清翻牆進去的,他也不需要和任何人說,既然他接了單,就算別人完成了,錢依然是他的,這樣可以防止惡意競爭。為了防止霸佔著單子不解決的情況,事務所是有權將單子轉托給其他人的,當然,會進行公證,並且通知原接單人。

  諾大的足球場隻有言清一人站在球場中央,他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鬼魂的蹤跡。

  “難道,我來的太早了?”的確,現在時間也不過晚上10點。

  這時,一個足球慢悠悠的滾到了言清腳下。

  “哥哥,你要踢球嗎?”稚嫩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言清回頭,看見一個大約10歲左右的小男孩,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他的腳也有些懸空,整個人好像飄起來一樣。周圍的場景也有些變化,原本明亮的居民區被一片黑暗籠罩,整個世界好像就隻有這個球場。

  言清知道自己進入鬼境了。

  “哥哥,陪我踢球好不好?”小男孩見言清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句。

  鬼,分為惡鬼與願鬼。

  之前自殺的賭徒就歸類於惡鬼,他會對所有住在房間裡的人下手,隻不過他實力不強,怨氣不夠,所以暫時沒有對住戶造成生命危險。這種鬼的攻擊目標是人,隻要能夠殺人,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至於願鬼,就像眼前的小男孩一樣,隻是為了踢球,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對人下手,不過,如果有人不巧‘阻撓’到他們,那麽,他們也根本不會介意手上多一條人命,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當然,這隻是大概的分類,至於有沒有善良的鬼,言清也說不準。

  “好啊。”言清點了點頭。

  願鬼的淨化不像惡鬼,他們有些隻要完成生前的願望就行,很多很多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願望,例如眼前的小男孩,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身體,很有可能得了重病,本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卻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待死亡的來臨。

  也許,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希望自己可以在球場上奔跑。

  就在言清答應的一瞬間,球場上又多了許多男孩。

  這就是鬼境,鬼的領域。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有鬼境。

  不知哪裡傳來一聲清亮的哨聲,比賽開始了。言清不會踢球,不過沒有任何關系,本就不需要他做什麽事情。

  “大哥哥,快跑啊!”此時的小男孩臉上洋溢著笑容,身子也不再飄浮,如果不是一切太過詭異,看起來到與活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兩個隊伍,言清算了算,加上他共有23人,沒有裁判,他是多余的。

  這像是一場比賽,真實發生的比賽。

  隨著賽況越來越激烈,小男孩沒有再理會言清。

  而兩隊的比分,一直是1比1。

  言清發現,小男孩的球技還不錯,是他們那一隊的主力,帶球過人的動作非常嫻熟,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突然間,小男孩摔倒了,球滾落一旁,他拚命捂著胸口,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言清跑了過去。

  “隻有5分鍾比賽就要結束了,哥哥,快……”小男孩咬著牙,指了指不遠處的球門。

  不知什麽時候,球滾到了言清的腳下。

  “快……”

  這時,其余的人都不見了,就剩下言清和小男孩兩人。

  鬼境急劇縮小,只剩下兩人與不遠處的球網,甚至連守門員都沒有。

  “快啊……”小男孩聲音有些哽咽。

  言清沒有說話,他雙手插著口袋,抬起腳輕輕碰了碰球,他開始帶球,很慢,動作很不規范,不過無所謂,在這裡,沒有裁判會吹違規的哨子。

  等距離差不多的時候,言清輕輕一腳將球踢進球門。

  刹那間,從黑暗中迸發出萬丈光華,無數的歡呼聲在耳旁響起,人們呼喊著小男孩的名字,勝利的喜悅在空中流淌。小男孩的胸口不再痛了,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身子漂浮在空中。球又回到了小男孩腳下,他看著言清,沒有言語,周圍的一切漸漸變淡。

  居民區的燈光再次亮起。

  “心願……”雖然隻有兩個字,但包含了太多。

  “誰在那裡!”不巧的是,巡查的保安來了,言清聳了聳肩,很快離開了。

  ……

  任崴沒有將言清的話放在心上,沒辦法,就算任崴想要小心也不知道該小心什麽,畢竟他又不見網友。

  今天任崴起的比較早,所以他打算出去買早餐。他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站在自己宿舍門口,不但如此,眼睛還死死的盯著自己。

  “喂,你……”

  話音剛落,男生重重砸在地板上。

  還在睡夢中的兩人瞬間驚醒,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覺事情不妙。

  本以為事情已經夠遭了,但是任崴還是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止是自己的宿舍,還有好幾個宿舍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已經是大范圍的死亡事件了。原本很有可能被輕易遺忘的死亡,再次從黑暗中走出。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接受了審問,但是,沒有任何可疑的線索。

  有誰能夠做出這麽大的動靜而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任崴不敢想,在他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像陰謀論中說的那樣,所有的人都參與其中。

  走在路上,陽光不在溫暖,夏日還沒有完全褪去,人們便已經感到寒冷,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冷。

  警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上面限定一個月之內破案。

  加上之前死亡的兩人,此時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了68人,死者全是青越大學的學生。經此一事,許多學生為了避禍請假回家,瞬間,學校的學生少了大半,雖然他們離開了學校,但是是不是仍然受到監視,任崴也不清楚。

  保安的數量增加了兩倍,有時候,任崴甚至懷疑現在學校保安加警察的數量甚至超過了學生。宿舍和教學樓加裝了許多高清攝像頭,為了找到凶手,警方和校方幾乎是傾盡全力。

  當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

  ……

  言式淺很想出一口惡氣,但是他卻猶豫了,警方很少找他,即使是找,也不是為了委托,而是請他去協助調查。

  這次不一樣。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毫不猶豫拍拍胸口就接下來了,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如何能夠輕松看待。

  不能接,但更不能拒絕,否則他別想在青越市混下去了。

  “章局長……”言式淺小心翼翼。

  “言老板,我也不多說, 我答應你,隻要這件事解決,你的事務所在這青越市將一路暢通無阻,這是我能給出的最高條件。”章正空陰沉著臉,面部嘴角的胡渣因為太久沒刮而顯得有些頹廢。

  “抽根煙不介意吧?”章正空給足了面子,如果放到以前,哪裡會問言式淺,早就直接抽起來了,難道言式淺還敢多說一句不成。

  “請吧。”此時言式淺也不好過。

  章正空深深吸了幾口,很快,辦公室籠罩了一層煙霧。

  “其實,不瞞章局,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言式淺斟酌著說詞。

  “哦,有什麽收獲沒有?”章正空彈了彈煙灰。

  這正是言式淺不敢接的原因,言清一直在調查青越大學的事情,雖然沒有竭盡全力,但卻是真真實實在調查,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收獲。要知道,他這個侄子辦事能力絕對是一流,調查了這麽久,如果是發現對方太強大而解決不了,這還比較正常,可是,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簡直不可思議。

  言式淺搖了搖頭。

  章正空右手猛地拍向桌子,拍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對方不是自己的下屬,忙將手收回。他又狠狠吸了兩口,然後將煙摁滅在煙灰缸。

  “言老板,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不違法,我章正空一定給您辦到!”見言式淺沒有回話,章正空也沒有再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我號碼言老板應該知道,如果改變注意了,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一直開機。”

  丟下這句話後,章正空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言式淺一人看著煙灰缸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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