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牢關淪陷,東尾關也岌岌可危!
一營斥候帶來的這個消息遠比司馬富強所預期的還要糟糕一些。昨天下午的時候,一支大約三千人的軍隊突然出現在了東牢關外,二話不說就以優勢兵力結合遠程打擊摧毀了東牢關本就等於沒有的防禦體系。
鎮守東牢關的是一營底下的一名校尉,手底下不過五十人,隻佔一營全部兵力的十分之一,能維持三班哨已經相當不易,再去要求他們守好東牢關,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事實上,當東牢關外的三千大軍來襲時,守關的五十人也僅僅脫逃了一個,還是奉命前往東尾關向武強匯報軍情的。
東牢關是因被偷襲而失陷的,這並不奇怪,換做司馬富強或者黃志親自坐鎮東尾關,也會面臨同樣的結果,非戰之罪。夢中人不打算去追求此事,他們真正在乎的是武強本人親自鎮守的東尾關,這是夢中人返回東海鎮的必經之路,絕對不能有失。
然而東尾關是針對尾東關而設立的雙子關,其防禦體系都是面朝著尾縣的方向,對於來自背後的敵人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武強怕是守不住東尾關吧……”黃志對此相當悲觀。
“事實上就算是我們親自指揮,在這種情況下也很難憑借五百人擋住三千大軍。”司馬富強的說法比較客觀。
張偉卻有不同的看法,“若是我們親臨現場,或許還有些機會。將指揮權下放,而我們自己突入敵軍當中去執行斬首行動,應該可以出其不意地以弱勝強。”
“或許吧,但這不重要。”司馬富強知道這時候再繼續糾纏於這種無意義的假設上,並不會改變問題的現狀,“不知道武強在這種情況下會作何選擇。”
武強面臨的選擇很多,可以死守東尾關,為東海軍主力爭取時間,但代價可能是一營直接被打到全軍覆沒失去編制,或者成為對方的俘虜;也可以退回東海鎮去與衛戍營合流,借助東海鎮外圍防禦體系堅持一陣子,但東海軍主力的歸途將被截斷,不得不經歷痛苦的攻堅戰,方能重新打開東尾關的通道。
這兩個選擇都不能算是錯誤,但都不是夢中人想要的結果,現在三個臭皮匠隻期盼武強能夠做得更有技巧一些。
從斥候離開東尾關算起,七八個鍾頭已經過去,這時候不管武強做出的是什麽選擇,估計都已經塵埃落定,夢中人真是想要幫忙也沒有機會。但是就這麽乾坐著煩惱也不是個辦法,到了這種時候,誰也沒辦法接著睡覺。
司馬富強看了看疲憊中帶著焦急的隊友們,乾脆狠下心來,“走吧,我們九個人先回去。至於大部隊嘛,就等休息好之後,明天早上隨後趕來,黃昏前必須趕到尾縣邊境!”
東海隊員們毫無怨言地站了起來,直接以行動來表態。
在隻休息了短暫的個把鍾頭的情況下,夢中人再一次踏上了征途。兩天四十八小時之內,他們的休息時間還不足五個鍾頭,卻奔行了兩百余裡,跨過了大半個尾縣南部,最終回到尾東關。
不得不說,他們的辛苦是有價值的,而武強也是值得信賴的——東尾關雖然已經失陷,但與之相對的尾東關卻依然保有在一營手中。
武強在這種極其困難的局面下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他毅然地放棄了無法防禦的東尾關,而將兵力收縮到了尾東關來。不僅如此,退出東尾關的時候,他還不忘把八牛弩給帶了過來,同時還拆毀了東尾關的關門。
如此一來,若是來自兌縣的三千軍隊對東海軍一營坐視不理而長驅直入東海鎮的話,武強的一營便可銜尾追擊,拖住對方前進的步伐。而要分兵把守沒有關門的東尾關,敵方留下來的部隊人數又不能太少,這樣就只能減少進入東海的兵力,卻又可能因此無法對付陳闖的衛戍營。
這支三千人的軍隊前身雖然是南海軍,但此時統兵的將領卻是兌州府定北軍的另一員副將,姓王,同樣是張通的得力助手。在接到皇庭的詔告之後,張通第一時間派出兩員副將,一人帶定北軍兩營騎兵搶佔望慧城,王副將則往東牢關外接收群龍無首的南海軍。
王副將剛剛接手南海軍,對於這支軍隊的戰鬥力還不熟悉,加之從一營在此危急時刻的表現上看出東海軍自上而下不俗的素質,更加不敢在背後有敵人的情況下貿然進入東海。
因此在做了一番評估之後,王副將也不得不承認東海軍的將領水平很高,就如同下了一步好棋,迫得他不得不應子。反正此時他們已經切斷了東海軍主力的歸途,所以乾脆便以東尾關為據點,先清除了這支讓他們感到頗有壓力的東海軍一營,再另尋更好的時機進入東海也不遲。
尾東關並不好打, 但是王副將也不著急,他已經順利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務,把東海軍迫到了一條無家可歸的絕路上。此時他只要守住勝利的果實,靜待定遠將軍張通親率定北軍主力從尾縣南面掃蕩過來,自然可以讓東海軍一營再度陷入無險可守的窘境。
到了那時候,武強的一營可就被兩頭關門無處可逃了。不過鑒於武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副將一定會親自在張通面前保下此人,看能不能收為手下。
就在王副將還在幻想著收武強為己用的時候,夢中人已經抵達了尾東關,正在對這員東海軍的元老、曾經的鎮衛隊指揮官大加讚揚。武強不愧是最早接受三個臭皮匠指點的基層將領,此時終於成長為一員能夠讓人放心地讓他鎮守一方的大將,不負眾望地為東海隊留下了一線生機。
“我們要打下東尾關,重新取回這條通道的控制權!”司馬富強揚眉吐氣地做出了反擊的宣言,“哪怕對手是兌州府軍,我們也沒有理由束手就擒!若是官軍非要把我們認定為反叛者,那麽為了東海郡的黎民百姓,我們就是真的反了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