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萬丈豪情

這是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皓潔的月光撒在幽靜的山谷間，為山谷罩上一層銀紗的同時，也劃出明與暗的界限。

三架空騎穿棱在這明暗變化的狹間。一架黑『色』的和兩架紅『色』的空騎，像長蛇般彼此咬著尾巴，小心翼翼的飛行在險峻的山谷裡。山谷兩邊布滿嶙峋的怪石，邊緣就像刀子似的鋒利，一個小小的擦掛都有可能重創空騎那脆弱的機體。要在夜晚飛越過這樣的峽谷，對機師的技術和勇氣無疑是極大的挑戰。

好在他們的運氣不錯，今晚的月光分外明亮。皓潔的月光照亮了山谷的通路，再加上前面還有騎著獅鷲的小妖精帶路，所以盡管一路上提心吊膽，他們還平安無事的穿過了半個峽谷。三架空騎中，波旦駕駛的重殲翁在最前面領飛，克魯茲的截擊翁跟在後面，麒麟的狼焰則留在最後。考慮到某位資歷尚淺的新人翔士尚未飛過這種地形的情況，這樣的安排可以說相當合理。

事實上，比起自己找路來，隨著前面兩位前輩的路線飛行確實讓麒麟省下很多功夫，使他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應付山谷間隨時可以出現的逆風上。事實上，就在剛入山谷後不久，狼焰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逆風給推向側面的尖銳岩壁，要不是他急中生智踩下節流閥，恐怕當場就會撞上岩壁掛掉。那時候的恐怖經歷，讓麒麟對在山谷裡飛翔的危險『性』有了最深刻的體驗。

麒麟全神貫注的應付著風向的改變，但他的兩位同伴顯然比他更熟悉這種情況，因此還有聊天的空閑。

“話說啊，為什麽我們非得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偷偷『摸』『摸』的飛啊?直接衝下去鎮壓空賊不就好了?”

克魯茲抱怨的聲音從耳罩裡傳來。根據小妖精提供的情報，山谷深處是某個空賊團的據點，而且也是討伐隊初次選定的目標。在當初制定戰術的時候，克魯茲就提議直接讓梅利號開到山谷上空，出動空騎下去鎮壓空賊，不過卻被波旦給駁了回來。

“少廢話，你能保證那些兔崽子不會安排人放哨啊?梅利號的目標那樣明顯，怕是飛到一半就給人發現了，到時候你下去捉鬼啊?”波旦訓斥著他。“按照計劃，我們要沿著山谷直飛到空賊的據點，在兔崽子們反應過來前摧毀所有的空賊船。聽好，這可是討伐空賊的首次作戰，絕對不容許有任何閃失！知道嗎?”

“是是，知道了……”克魯茲在聯絡裡發出無力的歎息。“但是，這樣飛著真的很無聊耶?又沒有對手，又看不到風景，還要時時警惕風向的變化，簡直就是拷問啊……反正都是作戰，我更寧願和一打女空賊試試肉搏戰啊……”

“女空賊?還肉搏戰?你這家夥是丫丫小說看多了吧?”波旦決定不再搭理這個沒事找事的家夥，轉而問起麒麟的情況來。“那邊的菜鳥小子，感覺怎麽樣?初次挑戰這種地形，會不會太刺激了?”

“呃，勉強還能招架吧……”麒麟苦笑著回應波旦。“隊長，有什麽決竅嗎?”

“決竅?是呢，每天飛個兩三趟的話，差不多一個星期就能飛得很熟練了，這個算不算決竅呢?”波旦嗤笑的聲音傳來。“好好看前面的隊友飛，小子。山谷裡飛行最麻煩的就是隨時可能出現的逆風，要是看到前面的機體搖晃起來，就馬上作好對應側風的準備，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什麽安排你飛在最後啊?”

“……了解。”麒麟點點頭，無奈的接受了自己還有待磨練的事實。

“話說回來，米歇爾那家夥真是外表看不出來的厲害呢?我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信天翁也可以飛得這樣靈活呢！”克魯茲的聲音『插』進來，看來金發翔士很不甘心自己被排除在話題外。“能把快要進墓場的空騎改造得煥然一新，那家夥的技術搞不好已經去到導師級別了吧?居然能讓這種國寶級的人材心甘情願的到王騎來，老實說吧，麒麟，你到底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只要有合適的餌，就沒有釣不上的魚。”麒麟這樣回答著。

“是這樣的嗎?”克魯茲表示懷疑，於是麒麟進一步舉例著。

“比方說，若是帝國空軍打算用一打美女來招攬你，你會怎麽樣?”

“哦哦，突然就拋出這麽有誘『惑』力的條件啊……”克魯茲開始認真煩惱起來。“不過，再怎麽說也是世界最強的帝國空軍啊，一打美女顯得太少了點吧?要是他們肯用兩打美女附加一艘豪華后宮飛空艇來招攬我的話，就算是我也會認真考慮的……”

“……我突然覺得，要不要乾脆把你這家夥流放到帝國去，搞不好是個降低他們的士氣的好辦法呢?”麒麟這樣評價著。

“哼哼，如果有兩打美女加一艘后宮艦的話，那我也願意為國家犧牲個人名譽。”克魯茲似乎沉浸在美夢中難以自拔。

“……你這個沒節『操』的家夥。”麒麟最後無奈道。

“節『操』?一斤節『操』能換來幾個美女啊?”

“這個嘛，沒節『操』的美女要來有什麽用啊?”

“……管他的，我要是的身體，又不是心。”

眼看著兩名翔士的話題朝著越來越沒營養的方向偏離，聯隊長的聲音響起。

“喂喂，打渾就到此為止吧！小子們。”波旦喝斥著兩人。“領航員發訊號了，前面就是空賊據點，你們給我提起精神來！”

聽到波旦的話，麒麟把注意力轉向前方。

只見前面的旺財已收攏翅膀，落在右前方的一處山崖上，而它背上的小妖精正揮動著手裡的信號燈，在夜空中劃出一個個的圓弧。三架空騎照著小妖精的指示從左邊繞過山崖，山崖後是一處被斷崖絕壁包圍的空地，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空賊們在空地上圍著團團篝火恣意狂歡的模樣。

……………………

傑拉德的心情相當愉快。

身為新生空賊團“一帆風順”的頭目，他非常享受坐擁四艘空賊船的滿足感。

事實上，除開“一帆風順”原有的一艘中古空賊船外，其它三艘空賊船都是他從委托人那裡得到的報酬。至於委托人，也就是那位策動空賊們偷襲蒼空基地的幕後黑手。在偷襲事件中，空賊們雖然給王騎造成前所未有的傷害，但也遭遇王騎的凶猛反擊。六十多艘空賊船幾乎全軍覆沒，只有他的空賊團“一帆風順”由於提前脫離戰場，結果得以生還下來。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作為唯一生還歸來的空賊團，傑拉德從幕後黑手那裡得到一筆可觀的報酬。這筆報酬豐厚到足以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本來就此解散空賊團，趁機退隱江湖是最好的結局，但傑拉德卻期望著得到更大的輝煌。

可想而知，遭受空賊打擊的王騎，今後一段時間內勢必難以振作。

也就是說，王都即將迎來空賊掠奪的黃金時間！

傑拉德打算趁勢而起，從支配林格伊爾城的天空開始，一步步成就傳說之空賊王的偉業。

傑拉德對自己的運氣和實力充滿信心，為此投入全部報酬和積蓄擴充自己的空賊團。他從黑市購入三艘武裝飛空艇，又招攬一批亡命之徒，把舊部下和新人平分到四艘空賊船上。此外，傑拉德還特別招攬一名據說是帝國空軍出身的王牌機師擴充戰力，空賊團“一帆風順”由此煥然新生。

傑拉德期望著成為統治拉維利斯天空的空賊王，並對手下直言自己的期望。頭目的野心顯然也刺激到手下的熱情，空賊團的士氣由此分外高漲，最近空賊團連連做了好幾筆漂亮的生意，傑拉德想著照這種速度下去， 他成為空為空賊王的夢想說不定很快就能實現。

事實上，今天他們剛洗劫了一艘從王都出來的商船。這艘商船還有一艘武裝護衛艇隨行，但還是無法抵抗四艘空賊船的夾擊。傑拉德指揮部下擊沉了護衛艇，並把商船俘虜過來，結果發現商船上裝著遠遠超過他們預計的財寶。根據被俘船長的說法，那些財寶是某個商會的全部積蓄，由於王都的情勢越來越惡劣，感到恐慌的商人們紛紛試著轉移財產，結果卻是讓空賊們大發利市。

這次搶劫可說是“一帆風順”空賊團有史以來最大的收獲，因此空賊們當然有大肆慶祝的理由。把商船拖回據點後，傑拉德便下令手下們狂歡慶祝。空賊們圍在簧火旁，一邊摟著搶來的女人，一邊喝著從商船上搬來的烈酒，一邊數著這次分到的金幣。這番酒池肉林的情景充滿誘『惑』力，就原本該負責連站崗放哨的空賊都忍不住加入進來。

雖然不是沒發現手下玩忽職守的模樣，但傑拉德倒也沒有特別訓斥，畢竟今天是空賊團的大喜之日，而且他對自己這個精心選擇的據點也極有信心。山谷四周都是高聳的岩壁，這些岩壁是空賊團最好的屏障，只要不進到山谷裡面，誰也發現不了這裡的狀況。從“一帆風順”創建至今，這個據點都從未被人發現過。

站在旗艦的甲板上，俯視著下面空地上數百名飲酒狂歡的部下，傑拉德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君臨天下的萬丈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