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墨鴉,殘陽淒涼。
錢家三千精銳將天雲拍賣行團團圍住,只等到藥無過救下錢多多,就要夷平天雲拍賣行。
皇城有皇城的規矩,錢家的舉動極為囂張霸道,簡直不把國法放在眼中。
可錢家,乃是景國四大家族之一,擁有景國半壁財產,就算是先斬後奏,滅了天雲拍賣行,最終景皇也不可能拿錢家如何。
有恃無恐,錢家三千精銳,鐵甲錚錚,將拍賣行圍了個密不透風。
錢大總管早已離開拍賣行大廳,趾高氣昂的抱著手臂站在門口,只等錢老太爺一聲命令。
“哼,剛才我向那個賤人磕了多少個頭,待會兒,就要按著那賤人的頭,成百上千的討回來”錢大總管冷哼一聲,算計道。
“雲鑒定師,現在該怎麽辦?”拍賣行中一個小姑娘帶著哭腔,嚇得眼睛裡含著大顆淚珠。
跟在雲雅身邊的老者皺緊眉頭:“聽說毒性在體表顯示後,就很容易看出來,那個藥無過又是毒藥方面的大師級人物,一旦……”
“屬下聽外面有人議論,藥無過已經開始煉製解藥了,”拍賣行中的人交頭接耳,一個個人心惶惶,有些人更是開口抱怨道:“當初就不應該相信葉飛,這些事情都是他惹出來的,我看應該告訴錢家,去找葉飛的麻煩……”
“住口,不要在此禍亂人心,胡言亂語,”雲雅握著茶盞蓋子,淡淡呵斥,臉上不見一絲異色。
可相比表面的淡然,她緊緊攥住茶蓋的蔥蘢玉指,卻將她的心情顯露無疑。
經過幾次事件,她對葉飛的信心自然要比以往高很多,但並不代表能夠完全信任,尤其藥無過可是煉毒方面的高人,更是讓人憂慮。
即便如此,她還是開口,安定人心:“如果沒有葉飛的解藥,我天雲拍賣行早就被錢家踏平了,錢家想要滅我拍賣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事實上多虧了葉飛,拍賣行才能撐到今日,再有人亂說話,我雲雅第一個不會饒他,我相信葉飛,不到最後,誰又能知道鹿死誰手呢。”
可是錢家派出三千精銳,就已經做好撕破臉皮的打算,就算是藥無過無能,不能煉製出解藥,我交出那顆真正的解藥,錢家就能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雲雅心臟一跳,霍然產生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雲鑒定師,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別說我錢家沒有給你機會,咱家老太爺可說了,你要是現在交出解藥,一切都好商量,否則,到時候,哼哼,究竟如何發落你,發落這天雲拍賣行上上下下的人,可就都是我自個兒做主了,”錢萬斤說著,淫邪的目光落在雲雅身上,不住打量。
看到對面射來的目光,雲雅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那麽惡心,不過她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端坐在椅子上。
成王敗寇,成者王,敗者寇,現在被困在這裡,只有相信葉飛,聽天由命。
“小姐,人已經出去了,”就在此時,主持開售丹藥的少女來到雲雅身邊,附耳輕聲道。
“好,”雲雅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三千精兵包圍拍賣行前,自己趁亂讓一個小丫頭出去給葉飛報信,如果解藥也不能解決拍賣行的危機,最後的底牌,也就只有葉飛了。
“葉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雲雅咬住紅唇,心中充滿無限壓力。
楚家藥坊,葉飛正在煉藥,很快得知發生在天雲拍賣行中的一幕。
“錢家那個老不死的還真是夠狂啊,”楚余一跺腳:“師傅,那個老不死的是不是缺心眼兒啊,他就不怕錢多多的毒解不了,
立刻一命嗚呼?”在楚余看來,什麽藥無過,還是藥有過的,和師傅比起來就是個垃圾,肯定沒法兒解開錢多多所中的毒藥,最後還不是要向天雲拍賣行服軟麽。
何必弄得如此麻煩。
葉飛搖搖頭:“如果錢家不想找茬,打算息事寧人,就不會派出三千精銳,這一次,就算是藥無過無法煉出解藥,他們錢家也打算對上天雲拍賣行,不死不休。”
“他們就不怕景國國法?”楚余一聽眼睛都直了:“光天化日殺人滅口,屠滅天雲拍賣行,這可是重罪呀。”
就像是林肅寒,就算是利用白起的身份混入楚家藥坊,也是偷偷摸摸殺了白家一十四口人,絕對不敢帶人剿滅白家。
“錢家不會那麽蠢,”葉飛眸色一冷:“最多是先斬後奏,隨便找個罪名安在天雲拍賣行頭上,在抓捕的時候,順便一不小心殺了幾個反抗的主事者,將多數構不成威脅的人投入牢獄,那些人即使死了,也不會有人感興趣,就算不死活下來,也無法再經營天雲拍賣行。”
楚余兩手一拍:“我懂了師傅,就算是景皇過問下來,錢家也可以說是弄錯了,賠點錢,放了沒有用的人,不僅可以通過這招讓天雲拍賣行消失,還能殺一儆百,告誡那些想要和錢家搶生意的人。”
如此一舉兩得的妙招,楚余覺得,如果自己像錢家那個老不死的一樣卑鄙,也是迫不及待的做了。
葉飛點了點頭,楚余所說的,也正是他此刻擔心的。
“師傅,雖然我楚家在皇城有些根基,我爺爺可以找到一些老朋友幫忙,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真要是去皇城一來一回,恐怕雲鑒定師他們……哎,可是縱觀整個北辰連城,除了北辰昊宗,也就只有知味樓的勢力能壓得住錢家,但、但哪一個都不可能隨隨便便出手呀,”楚余知道師傅一定會出頭幫忙,可就是想不到好的辦法。
去皇城已經來不及了,錢家只要發現藥無過不能煉出解藥,立刻會喪心病狂衝入天雲拍賣行。
楚余心說雖然近處有兩大能夠壓下錢家的勢力,可師傅畢竟只是昊宗一個弟子,根本說不上話,另外一個知味樓的後台,就更難辦了,自家都搭不上話呢,師傅肯定也是沒有辦法。
“師傅,要不咱們還是去試試能不能讓昊宗出手吧,”楚余苦著一張臉:“知味樓是肯定不行了,守樓的景老從來也不輕易幫別人的,聽說除非釀製新玉露酒的高人現身,才可以向景老提出任何一個要求。”
“你說……新玉露酒?”葉飛望向楚余,眸中忽而露出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