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魔法的人需要背誦長長的咒語。當然,最強大的魔法師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就可以施展出魔法。但是他們最關鍵的弱點就是對魔法的記憶。任何魔法,隻要施展過一遍之後就會從魔法師的記憶中被抹掉,他們會像從來沒有看見過剛才施展的魔法一樣對咒語一無所知。” “那他們為什麽不把魔法抄在紙上?忘記了就再看一遍好了。”威廉問道。
“你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卡門笑著,對教子的反應很滿意,“他們也不能用筆將魔法記錄下來。因為任何紙張,隻要記錄了魔法之後,就會在魔法的咒語記錄下來的刹那被徹底焚毀。而記錄在其他的東西上,那記錄的東西也一樣會在記錄完成的瞬間被摧毀。不過魔法師可以把他們的力量封印在一些特製的卷軸中,在必要的時候釋放出其中的能量。這就是魔法卷軸。”
威廉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卡門的臉。他說的東西已經完全離開了威廉的認知范圍。其實主要是因為威廉在莫切特那樣的小鎮長大,所以才沒有聽說過魔法卷軸。在聖都,這種卷軸是可以買到的。隻不過價格相當昂貴,而且隻有一些大貴族才擁有購買卷軸的途徑。
“那他們告訴別人咒語,等自己忘記了,再讓別人告訴他不就行了?”
“呵呵,如果他們把咒語告訴別人,自己便會忘記。如果告訴同時告訴很多人,那不但他自己會忘記,聽到這咒語的人也不會留下任何印象。所以魔法師在眾人面前施展魔法的時候,魔法施展之後沒有人可以想起剛才的咒語。”
“那魔法豈不是沒有辦法傳承下去?”威廉驚訝的說。
“的確如此。”卡門說,“由於魔法的這個特性,世界上的魔法師在幾百年來一直在減少。但是仍然有少數的幾位大魔法師,他們可以在臨死之前,用全身的法力匯集而成的強大力量將魔法記錄在紙上。在完成這項工作之後,大魔法師便會死亡。因此這種記錄著魔法的紙無不珍貴無比。而且這些記錄在紙上的字還會隨著擁有它的魔法師的觀閱而越來越淡,最後重新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您的意思,豈不是魔法師最終會有一天完全消失?魔法師的記錄是只會減少,不會增加的呀!”
“當然不會。”卡門微笑著,“魔法師們知道自己的致命缺陷,所以收取弟子的時候都非常嚴格。可以說,能夠成為魔法學徒的人都是無比聰穎的天才,他們幾乎都能成為大魔法師。而大魔法師的記錄都消失很慢,往往在一個弟子成為大魔法師之後,他手上的記錄仍然沒有消失。不過也有些大魔法師一輩子都沒有收到符合心意的弟子,他們的記錄最後都消失了。所以現在魔法師的數量已經比較穩定,而你剛才遇到的應該就是一位魔法師。”
精明的威廉這時已經知道,他揣在懷裡的多半就是一本魔法書。不知道魔法書能不能賣到一萬金幣……威廉心裡反覆估算著它的價值。
“你可以放心。魔法師雖然都是精神力非常強大的人,但是他們並不擅長精神攻擊。”卡門安慰道。
“魔法書對一位魔法師來說有多重要?”威廉小心翼翼的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就像皇冠對國王一樣重要。”卡門在威廉的胸前畫了一個“口”字,“去睡吧。魔法師都是些忙碌的人,他們不會來報復你小小的無禮的。神會保佑你。”
帶著一絲不安與滿心的竊喜,威廉回到自己的房間。
外面那麽黑,
他不會看清我的長相吧。我馬上就要到千裡之外的輝煌聖都去,他不會能找到我吧……威廉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把手伸到懷裡不停的撫mo著那本破舊的魔法書。他的頭腦中幻想著像山一樣高的金幣堆在面前的景象。 看來對金幣的渴望早已經滲透在每一個瑞那家成員血液中。威廉隻想著把魔法書出售之後能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利益。至於強大的力量,威廉現在是不去想它的。對他而言,強大的力量還比不上他身上的這件已經沾了不少灰塵的貴族套裝。
但是在他的腦海中始終環繞著的卻是那六個奇怪的字符,威廉不自覺的一遍遍在記憶的最深處反覆念頌著那六個“剛剛學會”的音節。伴隨著這種如催眠曲般的念頌聲,他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威廉早早的便被卡門叫醒,在教會裡吃過簡單的早飯,一行人再次踏上前往聖都的路途。
馬車在平坦而寬闊的大路上疾駛,路的四周依然是一望無際的原野,但現在架車的馬已經不再是莫切特鎮上的雜交矮種馬,而是換成了卡莫省特產的高原純種卡莫黑馬。這是卡莫省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在上流社會中擁有純種的卡莫黑馬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為了巴結卡門長老,卡莫的省長忍痛一次送出了兩公兩母四匹頂尖好馬。當他看到卡門長老叫車夫把原來的矮種馬從馬車上換下,換上他剛送的卡莫黑馬時,差點心痛的當場死掉。有誰會讓價值三百個金幣的馬拉車呢?這種馬應該是讓專業的訓馬師用最好的燕麥養著,到每年的賽馬大會上拿出一匹來參加比賽的。
但是省長卻不敢提醒卡門他做的不對,他生怕卡門長老會把自己的提醒當作一種侮辱。他可能會覺得自己認為他是個鄉巴佬。
在威廉看見這四匹卡莫黑馬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好久。奸商的本質讓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四匹馬的價值,而他還記得自己的母親曾經說過有關上流貴族們最喜愛的幾件物品中就包括純種駿馬。不過他與卡門長老一樣,並沒有認為拿這種高檔馬拉車有什麽不妥。在奸商心裡,物盡其用是必然法則。
經過威廉的旁敲側擊和軟磨硬泡,卡門長老很大方的將他本來就沒怎麽放在心上的四匹純種馬轉送了兩匹給威廉。這讓威廉高興了整個上午,他不停的在卡門長老身邊讚美著他的大方和慈愛。
純種馬的速度比矮種馬要快的多,而且它們跑的也相當平穩。卡門一行隻用了一個上午就走了原來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完的路程。到了中午的時候,卡門讓車隊把速度放慢。因為行程在莫切特鎮就已經與龐厄主祭商量好了,他不想擅自加快速度。
“我們停下來吃午餐吧。”威廉乾脆提議。
“你餓了嗎?”卡門問。
“有一點。”
“那好吧。”卡門將頭從車窗伸了出去,“車夫!停下馬車!我們……”
就在卡門說到“我們”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傳來隆隆的悶響和一陣劇烈的晃動。馬車上的人坐不穩身體,卡門猛然被掀翻,倒在威廉身上。威廉則狠狠的用腦袋撞上了馬車的左車廂。
外面的車夫被彈到空中然後落下,又被左右的搖晃甩出了車夫的位置。卡莫馬也受了驚嚇,失去了車夫的控制,它們撒開雙腿肆意狂奔,將車裡的兩人再次顛的東倒西歪。
威廉努力了很久才在馬車裡坐穩身體,然後他扶住身邊的卡門教父。兩人終於穩定下來。接著威廉就再一次目睹了神的威力。只見卡門舉起一隻與凱瑟琳用的略有差距的法杖,同時身上放出輕柔的藍色光芒,然後很快外面的馬就減慢了奔跑的速度,最後停了下來。
這時他們再看外面,才發現幸好馬還沒有離開大路的方向。而另一輛馬車雖然跑離了馬路,但好在沒有跑遠。在威廉的馬車停下之後,那輛馬車同樣漸漸停下,最後停在離他們隻有幾百米的地方。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威廉心有余悸的問卡門長老。
“看起來這似乎是一場地震。”卡門說,“但是又好象並非如此。對自然的現象我也沒有很深的了解。”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另一輛馬車的車夫已經把馬車趕了過來。贖罪教士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問道:“卡門長老,您沒受傷吧!”
“沒有受傷!光輝神保佑!”卡門回答道,“但是我們的車夫好象不見了,應該回去找他。”
贖罪教士答應一聲,便連忙派了一個人回頭去找。很快那位教士背著車夫走了回來。那名車夫已經受了重傷,肯定不能再駕駛馬車。
“我們六個坐一輛馬車吧,把那兩匹馬也栓到這輛車上。那輛車就扔在這裡吧。”卡門長老下命令道。
於是威廉、車夫和教士們便坐上了同一輛馬車。
威廉終於又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凱瑟琳。 她現在雙目無神,手腳都被綁著,低著頭坐在馬車的角落一言不發。人也消瘦了不少。看到卡門長老,她下意識的又將身體向角落縮了一點。
看到凱瑟琳的慘狀,威廉不由一陣心痛。他怎麽都想不到,教會竟然如此絕情,把一個自己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心裡肯定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威廉悶悶不樂的想。他不快活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發現與他的小美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
“卡門長老!修斯教士!”車夫洪亮的聲音響起,“前面有一個人倒在地上!啊!他身上有好多血!”
“停車!”卡門叫道。救助他人是光輝教的宗旨。身為長老,他當然不能見死不救。至少不能當著兩個手下的面見死不救。
馬車在倒下的人身邊停下,卡門、修斯和車夫走了下去,威廉也跟在後面走出去看熱鬧。看到那人一身的鮮血和他身上那幾個觸目驚心大洞,威廉一陣惡心。一陣風將屍體上的腥味吹進威廉的鼻子,他立刻就嘔吐起來。卡門則神情自若,他已經見慣了那些渾身是血的傷者,面前的死人不會讓他太難受。
“他已經死了。”卡門不停的在空中畫著口字。
威廉終於結束了嘔吐,但是他剛一看到死者的面孔就驚叫起來。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倒在地上的就是他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位神秘的魔法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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