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鬧了,我找你來是有正事要辦。”
宋長恩拍了拍臉,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個眼中冒著精光的錦衣女子,一臉認真的看著夜謹言。
吃飽喝足的夜謹言卻滿眼惺忪,眼神中都是懶散。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
語氣懶洋洋的
“叫我什麽?”
宋長恩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怒色,腦後的兩根長長的翎鬣都豎了起來。
不過想到之後要辦的事情,還是強忍下了怒氣,一個字一個字好像都是從牙縫裡摳出來似的。
“老!大!”
夜謹言這才換上一副笑臉。
“誒,這才對嘛,有什麽說吧,老大幫你解決。”
不過還是任務重要。
身後兩根紅色的翎鬣無力的垂了下來。
語氣有些無奈
“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忙去探探城外的虎劍西嶺。”
宋長恩的眉頭有些凝重,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那裡一直有猛虎出沒,而且虎劍嶺的猛虎還不同尋常,總是成群出沒的,一直以來也就沒什麽人敢去那邊挑事,這麽些年一直作為我們天策軍新兵的一個試煉之地。”
他的神色很認真,顯然發生的並不是什麽小事。
“但是就在半月前,那裡出現了一夥土匪。”
宋長恩抬頭與夜謹言對視
“專殺天策新兵的土匪。”
夜謹言顯然也有些無語,先不說老虎成群出動已經很不科學了,這麽危險的地方居然還有土匪去佔據,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和天策什麽仇什麽怨,寧願埋伏在一個滿是猛虎的地方也要把這些新兵殺乾淨。
不過看宋長恩的神色,對方顯然並不是在說笑。
“你自己怎麽不去呢?憑你這身本事,揚州江湖上能奈何得了你的除了那些高門大派之人,應該沒幾個吧?”
夜謹言也不想做白活,再說沒事給自己的小弟打工,那多丟面兒啊。
宋長恩也有些無奈,臉上滿是苦笑。
“能動我的當然沒有多少,但是我手下這幫漢子”
語氣中雖然帶著些許傲然,但也有些無可奈何。
“我要是出去剿匪了,那麽那些一直想在揚州城鬧出點事的人可就撒了歡了。”
宋長恩喝了口茶繼續道
“以前揚州城駐軍一直都是和那些黑.道人物達成了一種平衡協議,讓那些黑.道把范圍控制在西城區,才盡量維持城中的安定。我來了自然看不下去,便憑借自己的實力好好將這些所謂的黑.道稍微清理了一下,不過做完就有些後悔了。”
掃了掃周圍聽了有些低落的軍士們,宋長恩說道
“我在時自然沒事,實力強大道念范圍足夠,修為足有本罡,那些混混想殺我是肯定沒戲的,但是他們可以搗亂啊。”
“每次我一出去,揚州城中便開始四處出事,就連那些負責的軍士也死了不少,畢竟這裡除了我之外最高的也就是我身後的那個小劉,他也只有先天初期而已。”
那個被稱為小劉的丈二壯漢聽了老臉一紅,不過顯然也反駁不了,只能默默的聽著。
面色一黯,
“我就出去了三次,城中就已經有六十二名軍士喪命了。”
“弄的我現在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恨恨的一拍石桌,那桌子上、地面上分別出現了一個與掌相合的手印,顯然是把力道控制住了,不然連這石桌都得散架。
夜謹言聽了也有些怎舌。
好像確實有點無力
畢竟人不能分身兩用啊。
嘴角微微挑起。
“好吧,作為一個老大,小弟有請求當然是要完成的啊,說說具體要求吧。”
說前半句時夜謹言還滿臉輕挑,不過到了後來,神色逐漸鄭重了起來。
宋長恩依然一臉黑線,不過既然他答應幫忙了,那一切都好說。
“是這樣的,我們在虎劍西嶺發現了大量老虎的屍體,同時,在上個月天策新兵試煉時出現了六起意外死亡事故,那次的保護任務就是由我執行的。”
宋長恩說起正事也是一臉正色,
“不管是老虎的屍體還是新兵的屍體,上面都只有一道傷口,往往是一刀斃命,傷口一般也處於脖頸,腦部,心臟這樣的要害地位,而且完美的避開了骨骼。”
“從這些刀痕中可以看出殺人者出刀速度很快,刀法很準,顯然是經過了嚴苛的訓練,不過他們的功力應該並不是特別高強,最高也就卡在了先天境界的級數,並沒有望真境真元的波動。”
宋長恩的手指在石桌上一下下的點著,不停說著自己搜查到的消息。
“而且嶺內人完全沒有向山外要求補給的意思,他們大多在原地獵殺動物作為食物,看腳印估量身高,這些人大多比較矮小,而且兩腿間隔較大,結合之前的消息來看”
“應該是瀛洲人。”
宋長恩的面色有些凝重。
自古就有東夷、西戎、南蠻、北狄的說法,雖然這個夷中不止瀛洲人一股勢力,但是也足以看出瀛洲人對東南沿海造成的威脅。
更何況,最近傳出那種江湖傳言。
“你們需要小心一些,最近江湖上傳說東瀛來了一股勢力,他們自稱東瀛十勇士,被東瀛的一位大師范帶領而來,在東南地區挑遍數家中小武館門派,那些小武館小門派的實力你也清楚,雖然平均實力極差,往往只有蘊氣上下的弟子坐館,但這些武館中卻總有那麽一兩招壓箱底的絕技,憑此定下地位。”
宋長恩的語速很緩,也許是並不擅長說明這些事情,但是他的描述非常仔細。
“能把這大大小小數十家武館全部挑遍的東瀛人,雖然比不上咱們這些鎮國級別勢力出來的弟子,但也可以說得上是即為強勁了,更何況,傳言中這些東瀛人往往是一擊擊殺,好像將咱們這些中原門派的路數全部摸清了一般,這裡面的水應該不淺,這些突然出現在揚州附近的東瀛人沒準就和他們有點關系。”
宋長恩說的點很多,但夜謹言都一一記下來了,前世只是跟著劇情做任務的他也不記得揚州附近發生過什麽事情,和東瀛有關的任務劇情他也隻清楚在純陽發生的那一部分,所以現在他也很難說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
要知道,現實可是不同於遊戲的。
在遊戲裡,揚州地圖只是個類似新手村的地方,怪物等級也大多不過十幾二十級,不可能出現什麽強悍的對手,可是剛剛在揚州城外不遠處遇到數名道心境圍殺的夜謹言可不會這麽想。
如果經歷了許多遊戲中未曾發生過事情的夜謹言依然認為一切都還是按照遊戲裡那樣一步步來,他才是真的蠢的要死。
思索了一會兒,看了看旁邊微微清醒過來的蘇緣久,夜謹言有些猶豫。
要是自己一個人去的話還好,可是身邊帶著久兒這麽個拖油瓶
早知道先把她送回宮裡去好了。
蘇緣久雖然迷糊,可是看到夜謹言瞄了她一眼,立即明白他在想什麽,一把抓住夜謹言的袖子,就是不放手。
頭疼
“好吧。”
夜謹言決定了。
“既然你都這麽懇求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答應你吧!不過記得回頭要請我去憶盈樓好好吃一頓哦!”
宋長恩看到夜謹言答應了下來,頓時眉開眼笑,這麻煩事終於退出去了。
“沒問題,我可是憶盈樓玄字貴賓,能直接上三樓的!下回一定請你去!”
這憶盈樓總部就坐落在揚州城外的一個小島上,離揚州也沒有多遠,給身為揚州城管小隊長的宋長恩來點優惠也是正常。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夜謹言臉上也滿是笑容,誰知左腰突然被人掐了一下。
回頭一看,蘇緣久的臉又鼓了起來。
時不時還偷眼瞥一下
“哼。”
明顯是不高興了。
夜謹言腦袋又大了,輕輕斜過身就開始解釋
“久兒,這憶盈樓雖然是天下第一青樓,但是它歸屬於天下三大風雅之地的七秀坊,那裡只有清倌人,沒有紅倌人,裡面的歌妓都可凶了,就是你碰她一根手指她砍你十根手指的那種。”
“我們隻進去吃飯聽曲子,沒有那些奇怪的東西啦,而且那裡女人也可以進去哦。”
聽了這番解釋,久兒的臉色才重回白皙,聽到後面女人也可以進去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宋長恩看到夜謹言這個小師妹的臉色變化,顯然明白是她誤會了。
“這憶盈樓的樓主公孫大娘可是被當今皇上欽賜‘天下第一劍舞’的奇女子。 她開的青樓,可沒人敢在裡面放肆,當年瀛洲來唐的遣唐使呂庵賢在七秀坊內醉酒鬧事,想要調戲裡面的一位琴妓,結果被人一弦削去了耳根,看在這裡面女子如此彪悍的份上,這位師妹就不要多想啦。”
“不過”
話風一轉,宋長恩兩眼看向一臉緊張的夜謹言
“七秀女兒向來有在江湖上挑選心上人的傳統,年滿十六,就要開始行走江湖,當然也可以選擇留在樓內,等待自己的心上佳人,指不定哪天就有人看上你的夜師兄呢。”
“你可要小心點哦。”
蘇緣久的兩隻大眼睛登時瞪的溜兒圓,手中的袖子抓得更緊了。
目光直盯著滿頭大汗的夜謹言。
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語氣異常堅定
“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