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9章 均衡的方案

  “你就是聞多口中一直提到的……公子？”

  洛公子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路過之處的正牌金主媽媽。

  聞多此時連忙上前，低聲說道：“公子爺，這好像才是真正的鄧家姑娘，我們之前碰到的那個是假的。但具體要怎麽解釋……”

  “我知道了。”洛公子點點頭，再看向鄧嬋玉，“聞先生，鄧小姐受傷了，你幫忙照顧一下吧，這裡有些用品。”

  一個醫療箱旋即掉到了聞多的雙手之中……聞多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哦，自家的公子爺本職是一名神醫來著，隨身帶著扳……帶著醫療箱，不足為怪。

  “等等，我有些話……”正牌金主媽媽正要張開。

  “有什麽話等會再說。”聞多已經一手將鄧嬋玉給拉到了一旁，“公子爺讓我幫你包扎傷口，好好呆著。”

  說來也生氣，被聞多抓住了之後，正牌金主媽媽就渾身發軟，本就體力透支，這會兒好了……身子骨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似的，她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生怕還會露出什麽不堪的模樣。

  只見洛公子繼續走向白芷。

  ……

  幻覺……巫神帝國皇帝，只是幻覺，是一頭狸貓妖怪戲弄了這裡的所有人。

  當幻術破解的瞬間，輝夜千鋒才有種入夢初醒的感覺……但渾身已經濕透，在皇帝出現的【幻覺】之中，輝夜千鋒拚盡了全力都無法抵抗那股霸絕天地的氣息。

  獻祭也因此中斷，獻祭的天秤並未完全出現，就已經消失不見——可當輝夜千鋒重掌心神，打算再一次使用黑卡的時候，卻發現黑卡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中。

  輝夜千鋒大驚失色，只見黑卡已不知何時跌落在了地上。

  ——是【幻覺】之中皇帝出現的那時候丟的嗎……

  他心中大駭，本能地伸手抓向了躺在地上的黑色卡牌。

  可本能的行動卻讓他忘記了自己的雙腳早就已經被【天孤】老丈給削去，瞬間失去的平衡，讓黑色的卡牌與他的手失之交臂……與此同時，另一隻蒼白的手，此時猛然將黑色卡牌抓走。

  輝夜千鋒瞬間瞪大了眼睛，隻感覺呼吸為之一窒，此時抓走了黑卡的人，赫然是除他之外，同樣也知道黑卡秘密的……楚蕊！
  【幻覺】之中，心神被奪，不僅僅黑卡丟失，楚蕊也同樣從他的手中得以掙脫。

  此時，看著用力地將黑卡捂在胸前，滿臉都是悲怨，憤怒之色的小女傭，輝夜千鋒唇色瞬間無血，隻感透骨的涼氣瞬間蔓延全身。

  “給我！”

  輝夜千鋒一咬牙，目光凶戾，臉容扭曲，顯得無比的醜陋，瞬間伸手而出。

  楚蕊一咬牙，捂住黑卡便轉身奔跑。

  此時，禁製已經解除，雖然雙腳被削行動不便，但八階高級道法的修為貨真價實……起碼輝夜千鋒還能以修為騰空飛馳。

  宛如一頭被逼到了絕境之中的垂死老狼般，此時在輝夜千鋒眼中，就僅剩下這張黑色卡牌……為了這張黑卡，他已經付出了遠超自己所能想象的東西。

  為了能夠達到星辰魔女的要求，獻祭自己最愛的人，輝夜千鋒甚至以近乎催眠的手段，讓自己卻【愛上】這個了唯唯諾諾，平凡無比的女傭……當說出想要獻祭楚蕊的瞬間，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真的痛苦還是虛情假意。

  此時，楚蕊慌不擇路，竟是一頭就衝向了殺意滔天的雨化田！
  作為白鋼之城富豪家園【瓊華閣】的高級女傭…專門打聽小道消息的女傭界勞模，她怎會不認識家傳戶曉的白鋼錦衣之主？

  “雨大人！他就是你們一直通緝的輝夜家叛徒，親手殺死了輝夜聖子的凶手！”楚蕊朝著雨化田驚呼，“救救我！我可以指證他就是殺人元凶！此事乃是我親眼所見！”

  只見雨化田此時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輝夜千鋒臉上瞬間露出一抹恐懼之色，不再保留，一式捶心的掌力瞬間劈出——他快，但有人比他更快！
  血色的劍芒閃過，一隻斷掌瞬間翻飛而出。

  輝夜千鋒慘叫一聲，雨化田化作血光依然抵達他之身前，劍刃一拍，瞬間將輝夜千鋒拍到在地上，“重犯輝夜千鋒，還敢在灑家眼前行凶？”

  “你我最多不過伯仲之間，怎麽可……”一口精血噴出，輝夜千鋒瞬間萎靡不堪。

  斷腳，斷手，被踩在地上，他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人生自有低谷，一谷還有一谷底，心中一口悶氣無法宣泄，激蕩之間，輝夜千鋒竟是就此背過了氣，直接暈死過去。

  雨化田作為錦衣之主，歷來心狠手辣，見狀直接以魔劍刺破了輝夜千鋒的丹田……道法高級的力量瞬間散失，弄出了不少的動靜。

  只見輝夜千鋒此時雙目緊閉，丹田被廢的他此時看來如同破爛布袋般。

  “記住你說過的話。”雨化田淡然看向了驚疑不定的楚蕊。

  小楚蕊隻感頭皮發麻……向這個白鋼錦衣之主跑來，已然是她孤注一擲般的豪賭——如今看來，似乎是難得地幸運了一回。

  “一、一切聽從大人發落……”楚蕊心驚膽顫地低下了頭去，旋即臉色著急道：“大人，還有一事，請你…請你救救懷安大哥！”

  “你說趙懷安？”雨化田眉頭一皺。

  “是真正的懷安大哥。”楚蕊臉色驚恐道：“不…不是樹下的那個。”

  雨化田沉吟不語，不是樹下的渾身充滿一團的懷安1號，而是……懷安2號——但此時，在懷安2號身邊的，赫然是雨化田必殺的——伏案者。

  “灑家有打算。”

  楚蕊一咬牙，盡管驚慌，卻毅然地走向了躺在血泊之中的青年。

  ……

  ——都說了別亂刷BUG了，看！
  ——看看之後怎麽從大牢裡面把這貨給撈出來吧……

  屑魔女此時悄咪咪地爬了起來，掃去了身上的花瓣……然後悄咪咪地來到了小林SIR的身邊，無事的人一樣，伸手就直接去掏狸貓妖的肚子。

  “哇，這隻狸貓是公的欸！”

  只見狸貓妖此時雙目一黑，仿佛隨時都會氣絕身亡似的——這已經不是禮不禮貌的問題。

  “怎麽感覺，事兒好像一下子就解決掉了？”姐姐忽然皺眉，不可思議似的看著前方洛公子的背影，嘀咕道，“從他出現之後……”

  “偶像不是說了，都是幻覺嗎。”小林SIR捏了捏狸貓妖怪的鼻子，“都是這隻家夥搞出來的……剛才那個叫什麽…哦，懷安1號也說了，危機已經暫時解除。哦，對了，還剩下拉斐爾小姐去留的問題。”

  “總感覺，不真實。”姐姐搖搖頭，看著依然守護在拉斐爾身邊的【天孤】老丈，沉吟道：“怕不是還得鬧一鬧。”

  如果元魔化生物還有帝國皇帝的出現只是狸貓妖怪的戲法，那問題就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如何決定拉斐爾的命途。

  姐姐是個務實派的人，其實心中很同意雨化田的做法，【沃爾菲德】可以一直處於認主程序的狀態，但前提是——真正的【主人】永遠都不會出現。

  ……

  白芷。

  當洛公子到來時候，白芷依然目光專注地看著手捧著的泥板文書，似乎並未發現身邊有人到來。

  洛公子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白芷也不曾抬起頭來。

  “看來讓你加入這個舞台還是太勉強了一些。”洛公子忽然笑了笑道：“不過也沒關系，就當作是增加一些難得的經驗。縱使什麽都沒有做，但只是參與的本身，就已經是很值得回憶的東西了。”

  白芷緩緩地抬起了頭來。

  那嵌入胸膛血肉之中的金屬蜘蛛，卻在此時直接裂開…粉碎，女孩的目光漸漸恢復了天真無邪。

  她似在思考，然後有了結果，便將文書合上，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將文書給遞到了洛公子的面前，像是歸還。

  “它是你的了。”洛公子卻輕輕搖了搖頭，“以後小心一些，不要再丟了……很多時候，文明的真正開端，其實是從法規開始的。它裡面的東西不一定正確，也不一定是錯誤。至於以後的對錯，也請你以心中的戒律進行度量。”

  白芷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不懂。”

  “不懂就對了。”洛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也很多事情不懂，都是需要學習的。”

  白芷想了想道：“不懂，學習……你幫我補習，好不好？”

  “我的課堂恐怕比較嚴厲。”洛公子搖搖頭，“可能會被憎恨的。”

  白芷歪了歪頭。

  洛公子便低聲說了些什麽，便見白芷此時點點頭，捧著文書便小跑著跑到了聞多的身邊——主要是跑到了【夏姬】的身旁。

  她伸手戳了戳【夏姬】的臉頰，“夏姬，你生病了嗎？你的身體怎麽破了？”

  “……”【夏姬】面無表情道：“請不要碰我。”

  “為什麽哦！我最喜歡抱著夏姬了。”

  “請不要碰我。”

  “抱抱！貼貼！”

  ……

  ……

  鮮血流淌。

  “懷安大哥！”

  一道悲戚的叫喚，讓眼皮沉重的青年似乎有了一絲力氣，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簾……是楚蕊。

  伏案者此時就站在旁邊。

  青年艱難地開口道：“小…小蕊，懷…懷裡……”

  楚蕊聞言，手掌顫抖著從青年的懷中取出了一塊金令。

  青年此時難看地笑道：“丁…丁大人殺紅眼…掉了令牌都不知道……我，我又怎能讓它，它不見了……雨大人，還…還給你了。”

  伏案者沉默半響，目光無比的平靜，“我已經不是你口中之人，此時的我究竟是什麽，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大概類似信徒一類。”

  聲音傳來的瞬間，伏案者眉頭一皺……是洛公子的聲音。

  伏案者露出一抹戒備之色。

  卻見洛公子此時蹲了下來，檢查著青年身上的傷勢……楚蕊有些顧慮與不安。

  洛公子正色道：“我是一名醫生，可以讓我看看嗎。”

  “你…你可以救他嗎！”楚蕊瞬間抓住了洛公子的手臂。

  “救死扶傷，盡力而為。”

  “我……”楚蕊怔了怔，下意識道：“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見過你？”

  “救人要專心的哦。”洛公子微微一笑道。

  楚蕊頓時松開了手，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緊張地駐守一旁——但此時，伏案者卻忽然開口道：“何為信徒？”

  “正確來說，應該是使徒。”洛公子頭也不回道：“使徒是能夠使用神明力量的人。知道【斜月山】的【神打之術】嗎？”

  伏案者點點頭，沉吟道：“想起了一些。”

  洛公子道：“那就是差不多的，不同之處在與一個是請來的，是暫借。而使徒的力量多半是賜予……你也不能再成為別的神明的使徒。”

  “神…明？”伏案者努力地回憶著什麽，“你…為什麽知道。”

  “因為我剛好碰到了。”洛公子此時抬頭看了一眼伏案者，“至於聊了些什麽，可就是有償的了。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查詢，賜予你力量的那位並沒有離開。只要你能夠離開【赤王陵】的話，想來以後還是能碰見的。”

  伏案者沉默不語，只是手掌冷不丁按到了秀春長刀之上——因為，雨化田來了。

  雨化田卻似沒有繼續互殺之意般，淡然道：“灑家與你再這樣打下去，依然勝負難分，你確定要與灑家繼續做這種無謂的爭鬥？”

  伏案者皺眉不語，倒是緩緩地松開了刀柄。

  雨化田此時看了受傷的青年一眼，旋即頗為客氣地問道：“洛公子，是否能救治此人？此行【赤王陵】諸多劫難與疑點，此人似乎洞悉其中許多秘辛，事關白鋼錦衣的真偽……還請洛公子能盡力施為。”

  “油盡燈枯。”洛公子忽然歎了口氣，“而且，這位先生的求生之意相當的微弱。”

  雨化田想了想道，“洛公子精通神針之術，難道也沒有辦法？”

  “如果能夠煥發起他的求生之意，應該還有辦法。”洛公子正色道。

  “求生之意？”雨化田頓時若有所思，目光冷不丁地看向了楚蕊，“你與他何關系？”

  “我…”楚蕊顫聲道：“我…我與懷安大哥從小一起長大…長大之後各赴前程……”

  “你與他多說些話，看是否有用。”雨化田緩緩說道：“若你能喚起他的求生之意，灑家可以為你擔保，它日你上了審判庭指證輝夜千鋒，也可以從輕。”

  “我暫時穩住了這位先生的傷勢。”洛公子此時站起了身來，“接下來就看這位小姐了。”

  雨化田：“？”

  ——這家夥好像…就搭了一下脈之後，就壓根什麽都沒做過吧？

  “哦，是這樣穩住的。”洛公子抽出了一根銀針，隨手就扎在了懷安2號的額頭百匯穴上，“看，穩住了。”

  “……也罷。”雨化田點點頭，此時他頭腦清明，絲毫不用對抗魔劍的那股衝天的煞氣與嗜血……說來也奇，那無時無刻都在蠢蠢欲動的魔劍，此時竟是不知為何安靜了許多，他沉吟道：“還有一事，需要解決。”

  說吧，雨化田的目光已經看向了那樹下的【天孤】老丈——正確來說，是盯在了拉斐爾的身上。

  老丈也不是吃素的，這邊雨化田目光才堪堪看來，就已經有了反應，神通力全身爆發，一伸手便擋在了拉斐爾之前。

  眼看著一場惡戰似乎即將開戰，湖心小島之中才平複下來的局面，瞬間就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兩位，可否聽我一言。”洛公子此時開聲說道：“大體的情況我已然了解，我這了有一個方案，可供參考，不知兩位是否願意一聽。”

  ……你又是什麽時候了解了情況啊，你出現之後就壓根什麽都沒問過好不好…能不能演的走心一些！
  雨化田按住了白眼的衝動，沉吟道：“洛公子，請說吧。”

  此時，拉斐爾也悄悄地拍了拍老丈的手臂，低聲道：“先聽聽這人說什麽吧。”

  “？”老丈皺了皺眉頭，但聞言還是松開了拳頭。

  拉斐爾此時吱吱唔唔道：“他…他有點東西的。”

  ——什麽東西啊？

  此時，洛公子看了一眼四周，才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地道：“這位老先生，既然說了可以一直看管這位拉斐爾小姐，除此之外，他不接受任何的方案，對嗎。”

  “不錯！”【天孤】老丈沉聲道：“但你也別想著將我也一並關起來，耍這種小聰明！”

  洛公子隨意一笑道：“我想能關得了老先生的地方也不多。”

  “有眼力見。”【天孤】老丈哈哈一笑，“說吧，你有什麽更好的方案？”

  “不一定更好。”洛公子擺了擺手，“但可能會更合適一些……我說的是，比較合適這位拉斐爾小姐。”

  【天孤】老丈蹙眉道：“怎麽說？”

  洛公子道：“如果一定要看管拉斐爾小姐，設定她在一個可管控，而她自己又能夠接受的地方……不妨，將這個地方設置成為這座【赤王陵】，老先生你看如何。”

  “什麽？”【天孤】老丈頓時瞪大了雙眼：“用這座【赤王陵】？”

  拉斐爾嘴巴也O了起來……將她，禁錮在她的家中？
  ——你其實是來搭救我的吧！降臨者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