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勸住她,“你也不是不清楚,三房和大房一樣都是是府中嫡系,她再不好,老太爺老夫人也不會撂手。你與她爭這些做什麽,與其同她爭,不如看她與別人爭。”
六夫人靜下來,難得的是,她這次卻沒有如常往一般,急著問她。只見她端起茶盅,微微呷了口,“你又又有什麽好法子?”
五夫人沒察覺到她垂下的目光裡帶著的諷刺,徑自說道:“大房如今不是已經有人了麽,三嫂向來掌權習慣了,這麽些年,真有當家的意思。不過,這大房如今出來了沈氏,你覺得大房還會繼續讓三房掌權麽?甭看平(日rì)裡大房三房一家親似的,妯娌多年,三房是個什麽(性xìng)子,你我會不知道?”
六夫人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這個時候,只要稍稍挑起一些事端,以小九的(性xìng)子,沈氏對他來說這般重要,若是……”她笑了笑,道:“小九還會放過三房麽?”
“這算盤打得倒是不錯。”五夫人聞言,笑得愈發謙遜了,只是,六夫人突然話鋒一轉,將手中的茶盅拍在幾上,“你當我是什麽?你手中的槍麽,攛掇我,也不看看你自個兒什麽德(性xìng),真當我是傻的。”
說完,她冷著臉,不顧憋紅了臉的五夫人,推開她就帶著婆子離去。
出了門兒,她啐了一口。
“什麽玩意兒!”
五夫人臉色轉青,恨恨地瞪著六夫人的背影,好不容易壓下心中得怒火,這才走出了堂門。
再說沈靜儀,同廖氏來到聞香齋後,廖氏駐足,看了眼滿園的梨樹,尚未開花,卻好似已經嗅到了梨花香一般。
“再過不久,只怕這兒就是滿園梨香了。”
綠拂立即道:“這是世子專為討小姐歡心種下的,左邊兒往後那幾棵還是小姐親自種的。”
廖氏一聽,挑了挑眉,“哦?”她笑了笑,“姑爺真是有心了。”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很滿意了。
沈靜儀也喜歡這滿園的梨樹,“等到開花了,我讓人給侯府也送些過去,觀賞觀賞。”
“哪用這樣麻煩,外院那頭也有梨花,若是想看,讓人去折了就是。”說話間,她們進了正房裡頭,兩人坐在炕上,廖氏打量了下屋子,微微點頭。
“大伯娘,請用茶!”靜儀親自給她奉上,廖氏接過,微微抿了口。
“這屋裡平(日rì)可有用熏香?”
“並無。”
“這樣就好。”廖氏點點頭。
沈靜儀知道她這是在擔心,看向綠拂,綠拂與珍珠相視一眼,兩人揮退了屋裡其他丫鬟。
這會兒說話沒了顧忌,靜儀便問道:“大伯那邊兒可有消息了?”
廖氏微微點頭,“今兒個來除了看看你,就是給他帶消息,這事兒事關重大,我不敢讓旁人帶話。”
沈靜儀聽著。
“杭州府蕭家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你三哥昨兒個來信,他們果然準備動手了,若是再遲一遲,只怕到時候就已成定局,誰也扭轉不了了。”
沈靜儀心頭一突,有些慶幸起來,“那太孫知道了麽?”
“已經送了信兒,怕是知道了。”
“只要太孫知道了,就好辦了。”沈靜儀呢喃道,隨即看向廖氏,“這次三哥可是立了大功,太孫(殿diàn)下必定會記著他的。往後,您也該放心了。”
廖氏看著她,眼中微(熱rè),拉了她的手道:“都是你的功勞,若非你給你大伯送信,只怕所有人都想不到這點。”
“我只是內宅婦人罷了,這些功也可不敢居。”
廖氏沉吟了會兒,靜儀看向她,笑道:“大伯娘有什麽還不好與我說麽?”
“唉……”她歎了口氣,“你自小機靈,只是,大伯娘不明白,這個功勞為何不讓陳煜來領?”
沈靜儀微笑,別人自然是不知道,可她清楚。前世她記得太孫與陳煜南下處理蕭家,在回京時遇刺,九死一生。
若是讓陳煜或是太孫知道,必定也會引起太子的注意。她要的就是太孫在牽製著太子,這樣,才能讓沈家神不知鬼不覺地製住蕭家的動作。
而且,她相信,作為曾是太子太傅的蕭家,有足夠的東西,讓太孫感興趣。
這一功勞一旦成了,就不是小事。
索(性xìng),真的如她所料。
“你大伯和你二哥讓我個信兒給你,讓你往後莫要再管這些事了,免得再被太子盯上。”說到這裡,廖氏手心裡滲出了汗,“上回可是嚇死我了,你說說,你娘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若是出了好歹,讓我們怎麽交代啊?”
沈靜儀微笑,“放心吧大伯娘,我有分寸的,上次的事,並非是我去招惹他們。”雖然,太子是想要她的命,可,沒有原因的話,她不信會這個時候動手。
“現在外頭都在說陳家為了保護太孫惹怒了太子,所以差點兒被滅門。這流言已經傳了有些(日rì)子了,對太孫來說,也是好事。只是,大伯娘不希望看著你成為他的踏腳石。”
對此,沈靜儀表示明白,她也不想成為他犧牲的對象來成全他的帝王之路。
畢竟,她不想死。
若是有人想要她死,那麽,她必定會先要他的命。
以絕後患!
到了時辰, 陳煜真的趕回來了,先去慈溪堂請了安後,便匆匆回了院子,見到大夫人,行了禮,便坐在一旁。
“世子近(日rì)怕是忙得慌吧?”廖氏含笑道。
陳煜看了眼靜儀,點頭,“是有些,不過一(日rì)三餐總歸還能趕回來陪靜儀用的。”
廖氏微笑,“這也好,不過我瞧著你總歸是不能常在她(身shēn)邊,不若這回讓我帶她回侯府,每(日rì)由我來給照料著,如此,你在外頭也放心不是?”
陳煜挑了挑眉,看了眼一臉無辜的靜儀,心裡想著,其實,回侯府也是極好的,至少他不用擔心她在府中出什麽事兒。
畢竟防不勝防。
可,若是侯府沒有那幾個惹人嫌的小姐,他或許真的會應了。不過有她們在,他不希望沈靜儀回去,還要受她們的氣。
至少,在國公府,有他在,沒人敢給她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