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見此,不得不應下,隻得起身福了福道:“是,媳婦兒告退!”
老夫人揮了揮手,突然道:“這些日子,就待在院子裡頭不必出來了。筆%趣%閣www.biqu手頭上的事兒,我會親自接管。”
三夫人一怔,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母親?”
難道,這樣便要奪了她的權麽?
老夫人閉目,沒有理會。
見此,三夫人盡管震驚不願,可也隻得咬牙應下。
“是,媳婦兒知道了。”
“劉媽媽,送三夫人出去。”老夫人開口道。
媽媽上前,對著三夫人恭敬道:“三夫人,請!”
“媳婦兒告退!”三夫人福身退下,一轉過身,便氣得又落了淚。
若是叫她知曉,是誰捅她刀子,她非要雙倍還給她不可。
直到將三夫人送出了遠門,劉媽媽才回來,老夫人沒有抬眼,隻道:“明兒個去庫房挑幾樣頭面給掃蕩送去,穎姐兒明年出閣,正好用得上。”
劉媽媽躬身應了,“是,只是,奴婢瞧著三夫人心中甚是惱怒,這般奪了她的權,會不會,不大好?”
“沒什麽不好的,這中饋遲早都是要交給大房的,從前大房沒人,如今沈氏嫁進來了,這中饋自然要擔起的。”
“可,會不會太早了,九奶奶年紀尚小,才嫁進來不過半年。三夫人主持中饋多年,府中都是她的人,萬一……”
“這個不必操心,我觀她出事條理分明,既然那些生意都打理得好,必然這些也難不倒她。”說著,她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道:“煜哥兒將那些管事抓了,讓得位置空出,目的不也是讓他那寶貝媳婦兒省事點麽!”
劉媽媽經她一點撥想通其中關鍵,驚訝道:“九爺竟然還操心這個?”
“哼,小兔崽子,跟他爹一路貨色,寶貝媳婦兒跟個什麽似的。”說起來,她還有些吃味兒呢!
對待她這個正當的嫡親祖母都沒對待沈氏那般好。
“夫妻妔儷情深,這是好的呀!”劉媽媽在一旁說道。
老夫人又瞌起雙眼,嘴裡歎息,“好是好,可這沈氏的肚子一直不見有消息,如今又中了這毒。我只怕之前的傳聞是真,沈氏當真有隱疾。若真如此,無論煜哥兒是如何反對,這妾都是要納的。不是芳姐兒也會是別人,總之,我斷不能看著大房絕嗣。”她睜開眼,裡頭一片冷硬。
劉媽媽低頭,“老夫人說的是。”
兩人無察覺,門外一道衣角劃過,恍若從未出現一般。
沈靜儀再次醒來,精神已然大好,能吃得下白米粥,也不像之前那般虛弱。
她靠在床頭,抬手撫上因著幾日來照顧她,而未曾修過面容的陳煜。青褐的胡渣有些戳手,陳煜正喂她吃著米粥,卻見她突然笑了起來。
“怎麽了?”他將杓子遞到她面前。
沈靜儀張口咽下,過了會兒道:“你有幾日沒修面了,瞧瞧,都扎手了。”
陳煜無奈地繼續喂著她,“一時沒想起來,回頭再修吧!”
半碗粥下去,沈靜儀便吃不下了,陳煜也沒為難她,隻命丫鬟將碗撤了下去。
看著從外頭進來的人,沈靜儀微微一頓,“謝嬤嬤和珍珠她們呢?”
陳煜淡定自若,“原先這裡的人都撤出去了,我將她們安排在後廂待著了,你且放心,她們無礙。”
沈靜儀這才舒了口氣,重新靠在大引枕上,偷偷觀察了下他的臉色,稍稍放心了些。
她記得,參加過定遠公府的晚宴之後,陳煜在馬車上問過她問題來著,然後他生氣了。
可如今,這氣是消了還是沒消呢?
“看什麽?”陳煜並未抬頭,正擰著帕子在給她擦手。這些日子,這些事兒他從不假以他人之手,都是親自看護她,照顧她。
沈靜儀收回目光,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你……不生氣了?”
陳煜聞言,手中一頓,兩帕子扔進銅盆裡。
只是一瞬,沈靜儀的下巴便被人捏了起來,四目相對,她有那麽一刻想要逃避開來,卻聽他冷漠道:“看著我!”
沈靜儀癟嘴,對上他幽深的眸子,還是忍不住想要低下頭,奈何下巴受製於人,做不得。
“夫君……”她軟軟地喚道。
陳煜不為所動,“這是最後一次,往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對我撒謊,明白麽?”
沈靜儀眸子顫了顫,“陳煜……”
陳煜松開手,看著她的下巴有些紅了,便又有些心疼起來。
他正想起身去找玉肌膏來,只是剛動,手中一暖,卻是沈靜儀拉住了他。
“那日,我本是帶著綠拂出去透氣,無意中迷了路,走到了一個小院裡……”她緊了緊手,陳煜盯著她,等她說完。
“那院子很是精致,我與綠拂便多看了幾眼,哪裡知曉,蔣華突然出現嚇了我們一跳。匆忙離去後,無意中撞見了表……謝宸。”
“謝宸可有對你做什麽?”他眸子柔了下來,提到他,卻是泛著冷光。
沈靜儀搖頭,“他只是在我快摔倒時,扶了我一把,後來,綠拂趕上來便將他推開了。說起來,倒是我們失禮了。”
沈靜儀看了她一眼,雖說知曉她說的不一定是全部,但是也確定她沒有騙她了。
只是,他很好奇,是什麽能夠讓她受驚至此。
想著,他突然道:“她做的很好。”
“什麽?”
沈靜儀抬起眸子看他,陳煜卻搖頭,“今兒個羅太醫來給你把過脈,聽說了你有一本記載了那毒花的書。想要借去一觀,你意下如何?”
她回過神來,笑道:“這有什麽,那書你可找到了?借給他便是,不必問過我的。”
“東西是你的,自然要從你的手中給他,才會順個人情。”
沈靜儀一聽,明白了。
“原來,你是想要我拿這書與他結個好緣啊!”
陳煜抿唇,“羅太醫有當朝聖手之名,與他結個善緣,並無不妥之處。”
“這個我知道,”沈靜儀目光輕轉,“從金陵回來後,父親,曾求過那位羅太醫前來給我診脈。”
說到這個,它又想起已經出家的沈坤。如今的沈家,少了一個沈坤,又少了一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