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內,沈靜儀突然回來倒是讓大夫人嚇了一跳,更別說還是以這種方式這個模樣回來。樂-文-若不是府中人通報,的的確確是她,她還真是不敢相信。
悠然居裡,大夫人親自給她梳洗著,待到收拾乾淨,這才拉了她的手坐下,“你跟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怎的這樣就回來了,可是謝家欺負你了?”
“不是……”她搖搖頭,捧著茶盅,坐在熟悉的地方,心裡稍稍放下了些心來,“大伯娘,您快幫我派輛去謝府將珍珠綠拂接回來。”
大夫人一愣,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好,我這就吩咐下去,你別急。”說著,她看了眼身邊的媽媽,李媽媽立即福身退去。
“這下,你該與我我說說到底出了何事吧?”大夫人溫聲說道,盡量安撫著她。
沈靜儀捏緊手中的茶盅,吐出口氣來,屋裡的丫鬟都已經被遣了出去,隻余下她們二人。
“大伯娘,我……”她有些不知如何開口,隻道:“我惹了表哥生氣,他將我關起來,不讓我離開,是以我才逃了出來……”
大夫人眸子一閃,看著眼前的人兒,歎了口氣,明顯是曉得她未說真話了,可她也舍不得逼她,便也沒有多問。
方才給她梳洗時查過她的身子,竟然沒有發生什麽無可挽回的事兒,她也不想多問,畢竟自己這個侄女兒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
“我說是什麽,那謝宸竟然這樣欺負你,回頭便讓你二哥去給你討回公道。”頓了頓,她又道:“這混小子,都快成親的人了,還是三天兩頭不見著人,回頭好好教訓他。”
聞言,沈靜儀微微一愣,大伯娘不知道沈楠去了何處麽?
難道說……
“大伯娘,大伯父回府了?”
“怕是還得等會兒,這幾日回家都晚些,也不知忙著什麽。”
沈靜儀微微沉思,侯爺沒有告知大夫人沈楠的行蹤,想必,更不可能告知老夫人了,看來,蔣華說的沒錯。
沈楠此行,危險至極,她要不要去提醒下侯爺,小心謝宸?
對了,
一定要提防他,如果說謝家與沈家有著上輩的恩怨,那麽,謝宸一定不會放過沈家的,前世的事一定會出現。
掩下心中所想,沈靜儀對大夫人道:“大伯娘,祖母那裡,還請您掩飾一二,她老人家年紀大了,靜儀不想讓她擔心了去。”
大夫人知曉她的心思,笑了笑,“你放心便是,你祖母她……那兒我自然會瞞著。”
沈靜儀松了口氣,又同大夫人說了些話,知曉沈楠大婚日子將近,她倒也歡喜許多,面上的喜意遮都遮不住。
沒過一會兒,便有管事的來找,想來又有拿不定的事兒需要她了,沈靜儀便送了她出門兒。
臨走時,大夫人叮囑了院子裡的丫鬟好生伺候著,怕珍珠綠拂不在,又留了自個兒身邊的丫鬟。
一直等到日暮,前一刻聽聞侯爺回來了,沈靜儀幾乎是下一刻便趕到了門口正巧在園子裡攔截到人。
看到她,侯爺慈愛地笑了笑,自己親弟弟不爭氣,好歹生了個可人的女兒,想到此,面上更加寵溺了,“不是在謝府麽,怎的才幾日就回來了,可是想你祖母了?”
沈靜儀福著身子,“靜儀不得不回來,大伯父!”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沈治一愣!
書房內,沈靜儀立在書案前,沈侯爺面色凝重地坐在那裡,微微攥緊了拳頭。
良久,他才道:“這麽說,你二哥去太原,也是謝宸搗的鬼了?”
“這個靜儀不知,可是靜儀知道,太原一行,二哥怕是有危險。”她上前兩步,“大伯父,謝宸不得不防,可我擔心的是,這次二哥……”
“你放心,此事,我會派人前去接應!”他道,自己的兒子有危險,他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問。
謝宸,未曾想,他竟然執念如此之深!
剛一失神,又聽沈靜儀道:“大伯父,我們沈家,是不是真的做了對不起謝家的事?”
她一直想要個確切的答案。
沈治聞言,移開了眼,“靜儀,你只要知道,沈家男兒頂天立地,無愧於心就好了。至於謝家,沈家的確是欠了他們,可,沈家並沒有做錯。”
沈靜儀周圍,她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麽曲折,可是聽到沈治的保證,她選擇了相信。
在她記憶中,雖未見過她的祖父,可她也耳濡目染地聽過不少,那是坦蕩無私的大將軍。
亦是沈家的驕傲,便是如今的沈治,沈坤,也是這個模樣。
所以,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誤會才會讓謝宸對沈家恨意如此之深。
“大伯父,無論如何,您一定要防著謝宸,還有,您趕緊派人將五弟保護起來吧!”
沈治聞言看向她,“你是擔心……”隨即,他想到沈楠,謝宸竟然如此大膽,想必也不會放過其他人,點點頭道:“大伯知道了,此事,靜儀你想的的確周到。”
沈靜儀垂首,“大伯父可否也答應靜儀一件事?”
“有什麽話,在大伯面前還不好說麽?”
“是……”她福身,“謝家光複不容易,還請大伯萬萬手下留情才是!”
沈治眸子一凝,“這……”
“請大伯允了靜儀吧!”沈靜儀跪下, 頭磕在地上,“畢竟也是外親,謝家又只剩表哥一人了,倘若再出什麽事兒,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她縱然討厭謝宸,也憎恨他關了她,可奈何他是謝家獨苗兒,是謝老夫人的心頭肉,倘若他出事,那謝老夫人……
為了她的母親,她也要求下這這個保證!
沈治歎了口氣,親自過來將她扶起,“傻丫頭,大伯答應你便是。”
他從未想過要謝宸的命,可,對他兒子下手,卻不能忍。
從書房出來,沈靜儀本想去看看老夫人來著,可半路,她又折到了另一條路上,這裡,通往那偏僻的北院。
並不陌生的小院子就在眼前,依舊只是一個老叔守著,在夜幕即將將近之際,屋裡閃著微弱的燈光。
便是只在院子外頭,她也能聞見裡頭傳來的陣陣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