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對沈家有芥蒂,這點她可以肯定,所以,她必須做好完全之策。
“奴婢聽小姐的。”謝嬤嬤說道,無論如何,沈靜儀才是她的主子,她自然要她的利益為重。
“謝謝嬤嬤。”她拉著她的手,這一世,好在謝嬤嬤還在,所以,她的存在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不是麽?
就是不知道,沈家能不能夠避開那場屠殺。
接下來的幾天,沈靜儀閉門不出,陳煜也好似消失了一般,連帶著謝宸幾人也毫無蹤影。
亭子裡,溫嫻剝著蜜橘看向出神的靜儀,“從你來金陵開始,動不動就發呆,你告訴我,可是遇著事兒了?”
沈靜儀轉過臉來,臉上印著湖水的波光晃了晃,在她眉眼留下一道淺影。
“沒有,我只是在想,穎兒她們如何了。”
“在你回來之前我還接到了她的信兒呢!你不在,我就幫你回了。”
“是麽?”沈靜儀笑了笑,她似乎也有一段時日沒寫過家書了。
“京都不知如何了。”她望向天際,秋陽似乎已經帶著冷意。
該是風起時了。
“你若是想家了,咱們可以早些回去啊!”溫嫻道,“只是,外祖母也要上京的,若是我們先走,難免不妥。”
沈靜儀聞言,笑了笑。
京都。
沈坤一下了早朝便大步流星地趕回忠勇侯府,平靜的臉是從未有過的冷凝。一路上,碰見的丫鬟小廝無一人敢吱一聲。
只見他踢開瑞豐堂的門,驚嚇了裡頭三三兩兩的丫鬟,“二老爺……”
“滾……都給我滾出去……”
老遠就聽到聲音的丫鬟連忙迎過來,“二老爺,您怎麽來――”
“滾開――”沈坤撩起袍子一腳將人踢開,一路來到正堂。
顧氏正慌忙起身,
因著太急,不小心將手邊的茶盅都給帶翻了去。
這個模樣落在沈坤眼裡,更覺得是心虛的表現。
他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前襟,質問道:“顧敏,你給我解釋清楚,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顧氏一驚,臉色白了白,“什、什麽事情,你在做什麽,憑什麽這麽對我?”她想要掙開他,卻奈何力道不夠,隻得任由他的手越收越緊。
“哪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還跟我裝糊塗?”他俊逸的臉上露出憤怒來,一雙眸子更是變得赤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要發瘋就給我出去發瘋去。”
“你還敢狡辯?”沈坤盯著她雖是清瘦,可容顏依舊光鮮亮麗的臉,冷聲道:“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會查清楚,顧氏,如果沈含玉真的不是我的骨肉,那你該明白後果是什麽。”
“你,你胡說什麽,玉姐兒怎麽不是你的骨肉,她是我好不容易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怎能如此說她,你將她將我都置於何地?”
顧氏睜大眼睛,一雙眸子裡說不清是什麽意味。
“我的?”沈坤扯了扯嘴角,“那我問你,那個戲子是誰,當年你如此癡迷戲曲兒,為何突然半點兒不沾了?你說玉姐兒是你被淑媛推倒早產,我也信了,可現在呢?你自個兒瞧瞧,外頭現在都是怎麽說的。”
“夠了――”顧氏猛地推開他,“外頭怎麽說的,你何必過問?那些人有意挑撥我們夫妻,難道你也信嗎?”
“空穴不來風,到底怎樣,你自個兒最清楚。”沈坤冷著臉,“你最好祈禱我查不出來,否則,你這輩子就到此為止吧!”
他拂袖,轉身剛準備離去,卻見顧氏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別走,你相信我,這件事定然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搗鬼,借此破壞我們夫妻情分。”
“有人搗鬼?”她真當他是傻的不成?
“對,”顧氏點頭,“一定是有人在搗鬼,我知道了,是沈靜儀,就是她這個賤人,,一定是……”
“啪――”
顧氏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她失神地抬手,撫上自己麻痹的臉頰,“你打我?”她問向眼前這個男人,緋色官服加身,明明是熟悉的一張臉,卻讓她那麽陌生。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們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沈坤厭惡地看著她,“儀姐兒因著你獨自離家也就算了,如今你還要汙蔑於她,你的心可真是毒啊!”
“我毒?”顧氏笑了起來,她笑得腰間都濺出了淚來,“我毒?沈坤,你要不要比比,我跟你之間,到底誰更毒一點?”
“你……”
“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
“我讓你閉嘴――”沈坤伸手捏住她的脖子,“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不許再提,你是不是活膩了?”
“呃……”
顧氏隨著他手中的力道加重,漸漸翻起了白眼,一張臉憋的青紫。
沈坤顫抖著手掌,片刻後,終究是松開了。
“咳咳……咳咳……”顧氏趴在地上,咳得厲害。
“從今往後,不得接見任何人,尤其是顧家那頭。”說完,他拂袖而去。
顧氏撫摸著被掐得生疼的脖子,抬起頭來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既然你如此無情,就休怪我不講情義!”
沈坤,你在意的,我都要毀掉!
“娘……”
顧氏一愣,抬眸看去,只見沈含玉滿臉淚痕地從門欄處走進來,身子忍不住地顫栗著,她心中一緊,“玉兒……”
“娘……”沈含玉走到她跟前, 任由她將她攬在懷中。
“爹爹說的是不是真的?娘,這是不是真的?”
顧氏一愣,咬牙道:“不是,你就是你爹的親骨肉,沈家的嫡小姐,那些個閑言碎語,不過是那賤人使得手段罷了。為的,就是攪亂人心,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聞言,沈含玉抓緊了她的袖子,直起身道:“娘,是沈靜儀對不對?是她故意的對不對?我要她死,我要她立刻去死――”
“好好好,為娘立刻讓她去死,只要她一死,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了。”
“我好恨啊!”沈含玉眼淚落得凶狠,“現在外頭都說我不是爹的骨肉,她們,她們都說我是野種!”
沈含玉捂著臉,若是叫陳煜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誤會她從而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