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給靜儀一個交代的。”謝宸道,“嬤嬤好生看著她,我去去就來。”
“大少爺放心,奴婢省得。”謝嬤嬤說道。
謝宸這才頷首離去,謝嬤嬤看著沈靜儀燒得通紅的臉,心疼地用帕子給她擦了擦。
隱約間聽見她夢囈著什麽,她離近些,卻怎麽也聽不清。
歎了口氣,“若是夫人還在便好了,老夫人也不至於這般,到底還是生疏,不是自個兒帶大的。”
再說謝宸,一路來到陳煜院子裡,彼時,太孫也在,兩人正說著話:“以顧家名義刺殺我,倒是個不錯的計策,雖說不能扳倒齊王叔,可是,到底能讓皇爺爺更加懷疑他不是?”
“太孫說的是!”陳煜頷首,剛想再說,卻見門被推開,謝宸冷著臉進來。
見到朱瞻文也在,謝宸拱了拱手,“公子,”說著,他看向陳煜,見他一副淡淡的表情,不由地想起躺在床上,不見清醒的沈靜儀,一時間,怒火中燒。
“陳子銘,我謝宸的表妹,就是給你這麽作賤的麽?”他上前,扯住他的衣襟。
陳煜皺了皺眉頭,抬手按下身後撫上繡春刀的青九,這會兒,連朱瞻文也吃了一驚,不解地看著他們。
貌似,他錯過了什麽?
“我何時作賤靜儀了,”陳煜伸手輕易地扯開了他的手,拂了拂衣襟,仍是有皺褶的樣子,讓他皺了皺眉。
眼神微冷。
“你還敢說,你下午同她說了什麽,為何她一回去就病了,至今還未清醒,你說,不是你的錯還能是誰?”
“你說什麽?”
陳煜上前,“你說她怎麽了?”
“怎麽了,你自個兒不會去看麽?”謝宸冷聲道。
陳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離去前,他丟下話道:“我和靜儀的事,不勞謝大公子費心了,往後還請謝大公子注意自個兒的身份。”
“你……”謝宸眯了眯眸子,
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
不勞他費心?有種別發生像今日這般的事情再說。
朱瞻文了然地收回眸子,拍了拍謝宸的肩,“懷瑾,你又動怒了,看看,人家都說了,沈靜儀是他的,往後啊!你就別再操這個心了。”
聽得他的話,謝宸微微緊了緊手掌,抿唇道:“我知!”
其實,這其中到底有幾個意思,他們皆心知肚明。
有時候,他在想,若是他謝宸站在陳煜那般的位置上,太孫還會如此說麽?
權利,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至少,他如今是迫切地想要擁有它。
只有擁有了它,才能擁有更多!
長樂居裡,陳煜短短時間內便趕來了,看到大夫正在把脈,即放輕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大夫收手,對著一臉擔憂的謝嬤嬤道:“沈小姐只是受了風寒,加上身子骨又弱,所以這病於她來說,來得猛了些。老夫開幾副藥,好生休養幾日便無事了。不過,今晚卻是得派人看著,燒退了還好,若是不退,就要麻煩些了。”
其實,也就是嚴重與不嚴重的區別。
雖然這麽說,可陳煜還是未曾放下心來,他看著沈靜儀難受的模樣,直恨不得自己代替她承受。
謝嬤嬤將大夫送走,便命綠拂親自去抓藥,而她則是來到床跟前伺候著。
此時陳煜尚坐在床邊,她福了福,“請世子移步,奴婢要為小姐擦拭一番。”
陳煜一頓,抬眼瞥了垂首見禮的謝嬤嬤一眼,道:“嬤嬤可是對我有何不滿?”
“不敢,您貴為世子爺,奴婢只是一個婢子罷了,哪裡敢對您有不滿。”
“嬤嬤有話不妨直說,有些事,不說出來,怎知是不是誤會?”
謝嬤嬤動了動嘴,看了他一眼,說道:“世子爺身份尊貴,若是有通房丫頭也不奇怪,可這是在謝府,還望您收斂著點兒。即便老夫人送到您床上,也該顧慮著我家小姐才是。”
陳煜一聽,微微冷下臉來,“嬤嬤說的是,不過還請嬤嬤放心,我陳煜不是那等混帳之人。”
他自然知道謝老夫人做的事,只是,不願意為了這點兒小事得罪了謝老夫人,讓沈靜儀難做罷了。
那些丫頭,他是連正眼也未曾看過,即便平日裡,也大多都是青九在他身邊伺候。
哪裡用過她們?
聽他這麽說,謝嬤嬤總算是放心了些,“世子還是移步吧,奴婢好替小姐擦擦身子。”
沈靜儀高燒不退,如今藥又還未煎來,隻得用土方子先試試。
陳煜見到她端的碗裡是酒,便沒再說什麽,起身退出了房門。
剛走兩步,便見到立在月色下的兩道身影。
他抿了抿唇,提步走去,“公子。”
朱瞻文點點頭,看了眼他身後緊閉的房門,問道:“沈靜儀如何了?”
“大夫說,過了今晚才知道。”
“病的這麽重麽?”朱瞻文皺著眉頭,沉吟了下道:“我那兒有瓶白雲觀張真人送的藥丸,興許有用,回頭叫人送來。”
聞言,陳煜抬手道:“多謝公子。”
朱瞻文嗤笑,“瞧你這般模樣,何不早早地娶了她,也省得如今事事不便。”
謝宸皺了皺眉頭,看向陳煜,“男女有別,縱然你們定下婚事也還未過門,世子還是回去吧!”
陳煜掃了他一眼,並未反駁,“天色不早,公子和謝兄也該回去歇息了。”
朱瞻文挑了挑眉,笑道:“嗯, 你這麽說,我還真是有些累了。”
說著,他負著手便轉身離去,丟下兩人相對而立著。
夜風似乎有些冷,可兩人渾然不覺,一時間,院子裡寂靜無比。只有風撩起他們的衣袍,帶起的微微聲響。
兩個人,一個如同謫仙般,遙不可及。一個如同玉樹般,令人沉醉著迷。
沒有任何聲響,又焉知這是戰場?
良久,謝宸才道:“夜深了,世子再留在此處,怕是不妥,請回吧!”
“謝大公子所說的不妥,不知,是指哪樣?”
“自然是男女有別,怎麽,世子是想未婚之前,便壞了靜儀的名聲麽?”謝宸聲音森冷,突然地,他有些嫉妒起他來。
似乎所有他不能做的事,他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