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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繼續講。”樂芙蘭背靠著書架，把落在肩膀前面的紫色輕輕扶到身後，輕聲問林昭。

　林昭道:“我以前聽不少人說起過戰爭學院和英雄聯盟，剛剛又大概看了幾眼這本書，對英雄聯盟，有了個差不多的了解。英雄聯盟在最開始的時候，是一群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超級魔法師們提出來的吧?從它被提出道徹底建立，到聯盟競技場模式等一系列規則的制度建立，並維持穩定下來，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這個暫且不說。我想問一問樂芙蘭會長，你有沒有想過，英雄聯盟能夠建立起來，並且讓瓦洛蘭大陸之上這麽多的城邦圍繞著它，使它成功運轉，它憑借的根基，是什麽?”

　“聯盟的建立，是因為上一次符文戰爭，讓所有人看到了這個世界已經存在於崩潰的邊緣。我們已經再承受不起哪怕一次的符文戰爭了。魔法的戰爭會破壞整個世界的環境系統，導致世界的崩壞。這是瓦洛蘭大陸所有的魔法師都非常清楚的現狀。”

　樂芙蘭道，“也正因為如此，瓦洛蘭大陸上所有的城邦，才會回應英雄聯盟創始人的建議，在宏偉屏障的邊緣建立戰爭學院，把城邦裡的精英們，派往英雄聯盟，讓小規模的、對環境造成的破壞還在修複能力范圍之內的戰爭，代替大規模的戰爭，解決城邦與城邦之間的爭端，從而減緩瓦洛蘭大陸環境惡化的速度。這是每個魔法師在學習魔法以前都了解的事情，為什麽要專門來問我呢?”

　林昭搖了搖頭，道:“因為我想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樂芙蘭眼睛一眯，問:“那麽，你是說——所謂的環境破壞論，是假的?”

　“當然不是。”林昭道，“聯盟建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阻撓，也不是沒有出現過環境破壞論是假的這種說法。但面對符文戰爭之後，滿目瘡痍的世界，在事實面前，沒有人能理直氣壯地站出來，質疑環境破壞論。聯盟在這個理論下平穩建立，我當然不會懷疑它的真實，也不會懷疑那些創造者的目的。”

　“那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麽?”樂芙蘭問。

　林昭深吸口氣，道:“我想說的是，聯盟的建立，不是一個人的創意，那是一群實力高強的魔法師，共同智慧的產物。而他們的目的，不會只有一個。”

　“哦，是嗎?”樂芙蘭輕笑了一聲。

　林昭沒有受到樂芙蘭這一聲輕笑的影響，繼續說道:“所以我思考了整個英雄聯盟的戰爭制度——英雄聯盟在吸取每個城邦的精英，讓這些精英配合魔法師成為在聯盟競技場上戰鬥的英雄的同時，還把英雄們的投影，開放給普通的魔法師。讓魔法師能夠購買使用這些英雄的投影，在聯盟的競技場上戰鬥。靠著這樣的方式，英雄聯盟幾乎吸引了整個世界的魔法師在聯盟進行注冊，成為英雄投影們的召喚師。而曾經召喚師一詞的含義，也因為聯盟的出現，而發生了改變。”

　“請繼續講。”林昭所說的這些過往歷史，樂芙蘭當然清楚。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所突然有了興趣的，是林昭在這些過望的背後，所誕生的一些想法。這是她一個正統的魔法師，從來都不會想到的問題。

　林昭的思路越理越順，說道:“當英雄聯盟的制度成功建立起來，並讓整個瓦洛蘭大陸的城邦都圍繞著它運行，當幾乎所有的魔法師都被聯盟的戰爭遊戲吸引，成為了聯盟的注冊召喚師，英雄聯盟的根基，就徹底穩固了。”

　樂芙蘭依舊沒有說話，但那一雙明晃晃反射著魔法火焰的光芒的眼睛，已經說明了她正興致滿滿地等著林昭繼續說下去。

　林昭道:“這些聯盟的注冊召喚師，幾乎是來自於每個城邦的，他們可以說是每個城邦的力量基石。但是現在，他們的情緒、他們的思想、他們的好惡，機會都已經受到了聯盟高層的影響，被英雄聯盟的高層，在不知不覺間操控。換句話說——在你們被麻木的時候，英雄聯盟，已經竊取了你們這些城邦的權柄。”

　“你這個說法，倒是有些驚世駭俗。”樂芙蘭莞爾一笑，道，“聯盟要維持整個瓦洛蘭大陸的戰爭秩序，維護符文之地的生態平衡，每個城邦都賦予它一些權力，這是它應得的。在講戰爭的秩序交給聯盟的時候，每個城邦，就都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這有什麽問題嗎?”

　“不，你想錯了。聯盟現在所擁有的權力，並不全是你們所賦予的。它通過聯盟競技場的制度規則，所竊取的權力，要遠遠比你們想象中的大，而你們就算知道了，也無法阻止。而我認為我在戰爭學院中，能夠幫到你們的建議，就來自於此。”林昭道，“接下來是我真正的想法，如果樂芙蘭會長覺得我說的全是廢話的話，我可以不再說下去。”

　“請繼續講，我很感興趣。”樂芙蘭道。

　林昭當下繼續道:“聯盟的制度建立後，服務於普通注冊召喚師的英雄投影戰鬥方式，也推廣了下去。而後借助皮爾特沃夫的視頻網絡科技，這種戰鬥方式，幾乎成了聯盟時代的戰爭遊戲。每個魔法師都癡迷於這種神奇而豐富、卻又規則、安全的戰場，讓人在修煉的同時，又能獲得樂趣。而這個戰爭網絡最重要的一環，當然掌握在聯盟高層的手裡。”

　“哪一環?”樂芙蘭問。

　“英雄投影技能的測定，以及英雄強弱的限制。”林昭回答道，“普通注冊召喚師對英雄投影的使用，並不受城邦的限制，如果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會因為城邦的歸屬，而對城邦所屬英雄有所偏好的話，但當聯盟的戰爭遊戲形成了規模，甚至有了每年一度的聯盟網絡戰隊比賽，輸贏的問題，越來越受他們的重視，他們的選擇，就已經漸漸脫離了城邦的限制。而英雄的強弱等各方面因素，就成了影響他們選擇的極大一個方面。而對英雄的偏好，我想到了一定程度，也會影響這些注冊召喚師，對城邦的偏好吧?”

　樂芙蘭聽完林昭的這一番話，眯起了眼睛。她沉默著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這樣的說法倒是新奇，你為什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來呢?”

　“這樣的結論其實很好的出來。”

　……其實就是胡扯的。

　林昭的心裡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他道:“因為你們從來沒有站在普通召喚師的角度思考過這個問題。你們所需要考慮的事情，都太寬太廣，所站的高度，也都太高了。而我則不同，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魔法師，所以才會這樣想這些問題。”

　“你可不普通。”樂芙蘭說道，“普通的魔法師，可不會直接驅使符文能量，也無法結合普通召喚師的習慣、喜好和思維，站在你這樣的高度，思考出這樣的結論了。”

　“那是因為你說了，如果我不能幫到諾克薩斯什麽，你們就打算把我怎麽樣。”林昭搖頭苦笑，“因為身後有生死的威脅，我才會不得已放開了想，才想通了這些事情。”

　“那看來我還應該感謝一下我自己咯。”樂芙蘭莞爾輕笑，又說，“好了，別的先不多說了。我仔細想了想，確實無法排除你所說的這種推測。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會有什麽影響?你又能做些什麽?”

　“在英雄聯盟的競技場中，我們的勝負，所憑借的，都是雙方的戰術、英雄和召喚師在聯盟競技場上的強弱，而不是英雄真正的實力。聯盟對英雄的強弱控制，就我看來，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但我想這種影響所造成的後果，並不容忽視。”林昭說道，“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有一天，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之間爆發了戰爭，而在此之前，因為德瑪西亞在聯盟競技場上的英雄略強，而使得召喚師們更加喜愛使用德瑪西亞的英雄，當諾克薩斯的召喚師們走上戰場、或者就在後方做後勤工作，面對這些因為競技場所喜愛上的英雄，會不會造成影響?”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就算兩方還會戰鬥，下手也不容情，但是那些召喚師們的士氣等各方面，還是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樂芙蘭當然不需要專門回答出來。林昭只要一提醒，她也想明白了這些。

　這簡直就像文化輸出一樣。

　當你對來自敵方的一些事物產生偏好，就算敵對，有些人也很難對其產生敵意。

　“那麽，你的解決辦法呢?”樂芙蘭問，“只是提出這樣一種可能性，可並不代表你就能幫助到諾克薩斯。”

　林昭回答道:“解決的方案，其實也很簡單。但是樂芙蘭會長，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證，最好使用魔法發誓，只要我真的提出了能夠幫到諾克薩斯的方案，你就真的保下我，並帶我去見辛德拉。”

　“你還真是多疑啊，林昭先生。”樂芙蘭搖頭歎了口氣，笑道，“我身為黑色玫瑰的首領，說出的話，從來不僅要對自己負責，還要對黑色玫瑰負責，我怎麽會說假話呢?不過你既然提出來了，我就是答應了你，也沒什麽問題。”

　她說著揮動手中的無用大棒，念出了誓言:“我——樂芙蘭，在此對符文能量立下誓約，如果林昭先生所提供的建議，擁有幫到諾克薩斯的可能性，我將保住林昭先生在諾克薩斯的安全，並答應林昭先生，讓林昭先生與辛德拉女士團聚。”

　她說著這些話的同時，林昭感知到她身周的符文能量律動著，像是聲波一般，隨著聲音的聲調，一點一點向內收束。當她把話說完，那符文能量一繃，魔法契約形成。

　林昭放心下來。他感覺到了樂芙蘭的誠意。要知道，在那誓言的裡面，樂芙蘭所說的，並不是能夠幫到諾克薩斯，而是擁有能夠幫到諾克薩斯的可能性。

　樂芙蘭給了林昭更寬的條件，現在，就看林昭能夠給出她一個什麽樣的答案了。

　林昭說道:“一切規則都被納入了英雄聯盟的制度之中，所以我們想要有所作為，就只能在英雄聯盟制度的允許范圍之內。這是一場意識形態的戰爭，想要把握主動，我們就必須了解普通召喚師，對英雄的選擇，依據是什麽。”

　“請趕快進入正題，不要說演講詞。”樂芙蘭聽著這些廢話有一些不耐煩了。

　林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就我的觀察來說，召喚師選擇英雄投影，除了依據英雄在聯盟競技場上表現的強弱以外，還有英雄技能的個性。有的召喚師喜歡技能用起來連貫順暢的、有的喜歡簡單的、有的喜歡複雜的、有喜歡范圍性能力、也有喜歡配合平砍的單人能力、有近戰的有遠程的……但我總結下來，最受歡迎的兩類，一類是可以秀的，一類是簡單粗暴的。聯盟雖然限制了英雄在競技場上的能力和實力，但選擇在聯盟競技場上的固定能力時，還是會參考英雄本身的意見的。想要把握普通召喚師的興趣愛好，就要從這兩個方向上下手。”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稍微頓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什麽，補充道:“哦，對了，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英雄本身所擁有的偶像潛質。也就是顏值。沒有人會排斥帥哥美女，普通召喚師們接觸不到真正的影響，但要與英雄投影並肩作戰，當然也會考慮這個英雄在形象上是否不排斥、甚至直接被感官影響。”

　樂芙蘭沉吟半晌， 說道:“你所說的最後一點，我倒是能夠理解。但是所謂的‘可以秀’，以及‘簡單粗暴’，又是什麽意思?”

　“在聯盟的競技場中，除了國家之前高層召喚師召喚英雄本體的戰爭對決，其他的召喚師，召喚到影響投影時，都是其自己來控制英雄投影戰鬥的。所以英雄投影所擁有的技能組合，如果適合得話，會讓召喚師們用起來自我感覺良好。所謂能秀，就是指英雄投影的技能組合起來，能讓召喚師使用得非常飄逸，能做到亂軍之中取敵人首級，或者來去如風殺人無形之類的……當然，這只是比喻。而另一類，所謂簡單粗暴，就是指召喚師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憑借英雄投影簡簡單單技能動作，不需要多少操控技巧，就能殺掉敵人。”

　“你的意思是，你能夠做到——幫諾克薩斯的英雄，選擇受人喜歡的能力?”樂芙蘭目光緊盯林昭，半信半疑。手機閱讀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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