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調兵遣將的時候,朱老二也關緊了大門在搬救兵。朱家兄弟五個,除了朱老二在家種地以外,都在外面有生意。要想湊齊人手,還真得費點時間。
老二首先撥通了朱老三的電話。朱老三是張莊的村長,也是朱家三兄弟的領頭人。接到朱老二電話的時候,朱老三正在縣城裡喝花酒。
一聽王建設不僅被派出所放了出來,而且還搬來了救兵,打到家門口了,朱老二爺倆都挨了揍,侄子被打成了豬頭。朱老三頓時火冒三丈!真是反了王建設,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朱老三趕緊撥打派出所長高金貴的電話,準備讓拜把兄弟出警,把王建設的救兵控制起來再說。沒有想到,連著打了三遍都是關機。再繼續撥打紅臉副所長的電話,得到的也是關機。
找不到高金貴,朱老三只有自己動手,給朱老五聯系,把家裡的情況簡要說了下,讓朱老五馬上召集人手,殺回張莊村,一定要打個片甲不留。
通知了朱老五之後,老三又給其他兩位弟兄打電話,讓他們也糾集幾位哥們朋友,馬上會回張莊助陣。
在朱家五兄弟當中,數著朱老五功夫最好,也數著這個家夥的能量最大,能調動最多的人手。
一聽王建設在家裡早飯,朱老五心中暗喜,機會終於來了,一定要讓這位未來的大舅哥嘗嘗厲害!
朱老五早就看上了王玉梅,前段時間去提親,竟然遭到了拒絕。朱老五惱羞成怒,一定要給王家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馬王爺三隻眼。朱老五自信黑白老道通吃,朱家兄弟在村裡人多勢眾,在他的打壓下,王玉梅只有乖乖地送上門來。
一聲令下,半個小時的功夫,朱老五已經召集了八十多名小混混。拿著砍刀、鋼管,一路浩浩蕩蕩,幾十輛小汽車直奔張莊準備戰鬥。
在院裡喝了一會茶。陳岩看了看表,把李強叫到身邊,說道:“你開著猛子的汽車去縣裡,隨時保持與王超的聯系。到了縣城之後,路口等著王超。樓王鄉太偏僻,路由不好認,王超他們要是迷了路就麻煩了。”
從長橋縣城過來的時候,有李強帶路。陳岩他們一路還是問了三次,才找到了王建設的家。朱家兄弟都在長橋縣城,離這裡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而王超帶人從西京過來,還有五六十公裡的路要走。
陳岩並不是擔心朱家兄弟,而是如果王超帶人不能及時趕到,這場戲就錯過了一個最有看頭的地方。
李強答應一聲,從張猛手裡接過鑰匙,開起路虎汽車。一溜煙而去。前往長橋縣城迎接大隊援兵。
陳岩把張猛叫過來,低聲交代了幾句。張猛一邊聽一邊點頭,面露欣喜之色,豪情萬丈地說道:“岩哥,你放心吧,保證再接再勵。”
有張猛這員虎將在身邊。衝鋒陷陣這些粗活,自然不用陳岩親力親為。只要在後面出出點子,觀敵瞭陣即可。
按照陳岩的安排。張猛搬了一把椅子,一張方凳,放在王建設大門口,方凳上擺上一壺茶,一盒煙。張猛人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再點上一支煙,閉著眼睛吐煙圈,好整以暇等待朱家兄弟的反撲。
從縣城到張莊不算遠,加上一路狂奔,一個小時不到,朱家第一路人馬已經到了。先來的是朱家老大和老四,他們兩個帶了十幾個人,先到了一步。朱老五召集了八十多名混混,隊伍非常龐大,混混們又不在一處,自然需要時間,現在剛出縣城,正在往張莊急趕。
一陣急刹車,幾輛五菱麵包車停在了大街上。車門一開,一幫橫眉冷目的彪形漢子跳了下來,冷冷往張猛這邊瞪了一眼。他們剛來砸到不熟悉情況,還沒有分清敵我,不便上來就打,便先走進了朱老二的大院。
五分鍾不到,張猛一支煙剛剛抽完,朱老二家的院門轟然打開。在十幾個漢子們的簇擁下,朱老二一家人耀武揚威地走了出來。走出家門,朱家小子腫著一張臉,遠遠指著張猛,帶著哭腔吐詞不清地喊道:“大伯四叔,就是那小子打得我!”
朱家小子身旁站著兩個壯年漢子,左邊的一個四十五六歲年紀,一身的黑色阿迪達斯運動服,白色耐克鞋,寸頭,眼神凶悍,臉上又一條明顯的刀疤。此人就是朱家老大,在縣裡從事汽修業務,臉上的那條刀疤,就是為了爭生意打架留下的。
左邊的是朱家老四,三十歲出頭,身材比兩位哥哥還要高大,一臉的橫肉,手裡拿著一根兩節棍。朱老四惡狠狠地看了張猛一眼,對身邊的一幫漢子低聲說道:“弟兄們,看準了,記住了,就是這個不知死的家夥。一會動手的時候,怎麽打架不用我教吧,只要不死人,沒有擺不平的場子。”
經過多年的橫行霸道,朱家兄弟在張莊就是土霸王,沒有人敢和他們叫板。朱老三是村長,更是大肆貪汙村裡的集體財產,村民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一旦被他們兄弟知道是誰告狀,哪裡還有好果子吃。
今天的事情,讓朱家兄弟感到非常震驚,王建設竟然有膽量搬來朋友助陣,將朱老二父子痛毆一頓。如果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朱家的顏面何在!
陳岩給張猛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可以開始了。張威微微點頭,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容可掬地衝著朱家兄弟招招手:“都來了,到齊了嗎??”
朱家第一批救兵有十七八個人,各自從麵包車裡取出砍刀雙鋼管等家夥。兵器一亮,就知道是經常打架的。砍刀隻砍不刺,即便砍的血肉橫飛,只要不刺穿內髒,也不大容易死人。
一看張猛準備動手了,朱家兄弟慢慢走了過來,將王建設家大門圍住,那個穿黑色運動服的漢子高聲叫道:“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今天有一個算一個,都別走了。”
陳岩和王建設就站在張猛的不遠處,陳岩低聲問道:“建設,這幾個家夥裡面,有朱老五嗎?”
王建設搖搖頭,說道:“朱老五不在,這些人應該是朱老大和朱老四的人馬。”
聽了王建設介紹的情況,陳岩微微點頭,看來這還只是朱家的線頭部隊,大隊人馬還在後面。先把這個先頭部隊乾掉,王老五的人馬也就應該到了,正好與王超趕在一起,好戲就可以正式上演了!
王建設手裡也摸了一把鐵鍬,胸脯上下起伏著,眼中全是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奶奶的,真是欺人太甚,今天給他們拚了!”說著,王建掄起鐵鍬就要往前衝。
陳岩擔心傷著王建設的家人,王玉梅和兩位老人被關在院子裡。王大叔砰砰的敲門,在裡面焦急地喊道:“建設啊,有話慢慢說,可不敢再打架了。這麽多人,要出人命的。”
陳岩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道:“大叔,你老人家不用擔心,我們不和人家打架,就是給他們解釋解釋。萬事和為貴,打架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王大叔連連點頭,非常激動地說道:“就是、就是,還是陳老板見多識廣,說的全是理。陳老板,你勸著建設點,千萬別讓他衝動。”
陳岩會心一笑,將煙頭丟在地上,抬腳踩滅,扭頭問王建設:“建設,把你的鐵鍬放下,殺雞還用宰牛刀。不用家夥,你能打幾個?”
聽到陳岩這麽一說,王建設把手中的鐵鍬放在地上,故意弄出很響的聲音,那是給王大叔聽的。
觀察了一下朱家兄弟的援兵,王建設自信地說道:“五六個應該沒有問題!”
陳岩微微點頭,說道:“那好,左邊這六個交給你了,右邊的那六個有張猛負責處理,其余的我全包。大家下手悠著點,朱家兄弟的援兵還在後頭呢。”
聽了陳岩的安排,張猛和王建設一左一右站在陳岩身邊,等著朱家兄弟過來挨揍。
朱家老四是個暴躁脾氣的家夥,一看陳岩他們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而且非常囂張,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揮舞著雙節棍就要打過來。
王建設要和朱家兄弟開仗的消息, 早已傳遍了整個張莊村。大家奔走相告,好像看大戲一般,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此時圍觀的村民已經很多了,牆頭上,屋頂上,甚至大樹上都爬滿了孩子,到處都是人,遠遠地看著老朱家和老王家乾仗,生怕漏掉一個場景。
這麽多人圍觀,竟然沒有一個來勸架的。朱家兄弟在村裡飛揚跋扈,沒有人過來勸架。其實,大家都有一個小心思,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王建設的朋友有膽量和朱家兄弟叫板,肯定就有逆天的本事。大家都心情激動,希望能夠現場看到朱家兄弟被揍得鬼哭狼嚎。
“住手,都是鄉裡鄉親的,老少爺們千萬別動手!”遠處一聲嘶啞的大喊,讓雙方都停住了腳步,暫時製止了這場即將爆發的鬥毆。
陳岩抬頭一看,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頭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懶漢布鞋上沾滿了泥巴,一頂藍布帽也洗的發白,帽圈四周全是白花花的汗鹼。看穿戴就是一個普通的老農,不過村民們對他非常恭敬,紛紛點頭哈腰的打招呼,分明又是一個有威望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