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 ? W㈠W㈠W㈠.?8?1㈧Z?W?.?C?OM
“這些雜zhong挺猖狂啊!”
疏勒守備隊隊長陳崎看著城外冷笑道。
此時城外漫天飛雪的荒原上,是無數策馬奔馳的騎兵,一個個囂張地舉著火槍,吼叫著耀武揚威,這些頭戴皮帽子,身上穿著肮髒長袍的家夥來自蔥嶺也就是帕米爾高原的另一邊,以費爾納乾盆地為核心的浩罕汗國,原屬於布哈拉汗國一部分,十幾年前剛剛自己du立,以烏茲別克人為主。
他們和大明僅僅隔著兩百裡山區,可以說直面大明威脅,所以這一次對俄國人也格外配合,幾乎所有青壯年都武裝起來參戰。
“長高,咱們為何棄山口?”
陳崎身旁的軍官問道。
明軍在西邊,也就是現代的烏恰縣境內有一處前沿堡壘,但不知道為什麽,陳崎突然下令駐守那裡的一個營撤回,最終放開大門讓浩罕人越過了這道天險,否則的話依靠那裡的地形,明軍完全可以將浩罕人阻擋住,帕米爾高原的崇山峻嶺可不是那麽容易打開的。
“關門打狗,不把門先打開如何關呢?”
陳崎淡然地說。
“傳令下去,如果敵人不攻城就不要開火,他們願意去伽師就盡管去吧,這大冬天又是風又是雪的,咱們還是在屋子裡烤火喝茶好了。”
然後他懶洋洋地說。
“遵令!”
那軍官立刻行禮說道。
好吧,這就是明軍的戰略,放敵人入境然後圍殲,整個山南省目前才不過七十萬人口,全分布在一座座城堡為核心的定居點,這時候是冬季,所有定居點的老百姓全部撤入了城堡,外面堅壁清野什麽都不留,話說本來這個季節外面也是什麽都沒有的。除了獵黃羊那些入侵者找不到任何補給,除非強攻那些城堡奪取糧食,但那些明式棱堡和大炮後膛槍會讓他們的血流乾,他們如果不攻城就盡管往東進攻吧,哪怕一直跑到焉耆也無所謂,到時候把這邊山口一鎖全都封在裡面。
這裡北有天山西有蔥嶺南有茫茫沙漠東有戈壁荒原,完全就是一個封閉的囚籠,他們來多少都是送奴隸的。
和陳崎猜的一樣,浩罕人沒有強攻疏勒城,這種以鐵絲網,壕溝,花狀棱堡,另外再加鋼筋混凝土護牆組成的防禦體系,幾乎就是令人絕望的,尤其是配上大明的遠程火炮後就更是幾乎不可能被攻克,最好的辦法就是切斷補給線圍困,到達疏勒的浩罕人很快分出數千騎兵在疏勒外圍牽製,然後主力繼續向東進攻,他們的下一站是伽師。
“瑪的,看老子好欺負嗎?”
伽師城牆上,剛剛成立的伽師守備隊隊長王松悲憤地說道。
和在疏勒不一樣,冒著風雪跋涉百裡到達伽師城的一萬浩罕軍選擇了進攻,風雪中白茫茫的曠野上,舉著滑膛槍的大批浩罕騎兵,瘋狂地吼叫著向這座只有不足兩裡直徑的棱堡起了凶猛的衝鋒。浩罕人別無選擇,他們必須獲得補給,選擇這個季節進攻並不合理,但也只有這種季節的風雪才能阻擋明軍增援,可同樣他們也得為補給而頭疼,畢竟他們攜帶不了多少食物,而且他們的戰馬也需要飼料。而這些在冬季荒蕪的原野上都不可能找到。
如果是攻克疏勒當然好了。
那座城堡裡堆滿糧食和肉類甚至還有水果,但疏勒有兩千多明軍,那可是正規軍,裝備最新式步槍和機槍的,而且城堡也更加高大堅固,進攻那裡的代價太高了。
既然這樣,那也就只能選擇據說根本沒有駐軍的伽師了。
然而浩罕人卻不知道,這裡突然多出了一個由預備役升級而來的守備隊,另外還有一個由後備役民兵組成的警備隊,這座只能容納一萬人的小城堡裡,如果連女兵也算的話,應該是五千守軍,此時這五千守軍手中五千支後裝擊針步槍和前裝米尼彈步槍,正在鋼筋混凝土的護牆後面瞄準了衝鋒的浩罕人,甚至還有十幾門老式前裝線膛炮也都裝填了榴散彈蓄勢待。
“鎮定,等會兒再開火!”
王松大聲喊道。
“茵茵,手別哆嗦!”
然後他看著腳下一名少女,用調笑的語氣說道。
“閉嘴!”
後者很不給面子的白了他一眼說道,然後繼續單膝跪在那裡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一支老式前裝米尼彈步槍,那步槍的槍管從護牆的射孔伸出,準星正穩穩地對著五十丈外一名浩罕騎兵。
後者幾乎眨眼間撞上第一道鐵絲網。
騎術精湛的騎兵一帶戰馬,那匹很是神駿的紅色戰馬嘶鳴著縱身躍起……
“開火!”
王松驟然間吼道。
那個叫茵茵的少女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早就張開的擊錘瞬間落下擊打在火帽上,雷gong的火焰立刻點燃紙殼子彈的硝化紙殼,高燃燒的黑火藥推動米尼子彈底部膨脹,在飛出的同時嵌入膛線,旋轉著隨膛口火焰射出槍口,瞬間打在那騎兵胸前。後者的戰馬剛剛越過鐵絲網,前蹄還沒落下呢,那騎兵就在子彈的撞擊力量下仰面跌落,而那戰馬落地的一刻,也被第二道鐵絲網絆住前蹄,然後向前重重地跪倒緊接著後面另一名騎兵收不住戰馬,狠狠地和它撞在一起。
城牆上那少女以最快度拿出一枚子彈,整個裝進槍膛,然後用通條一杵到底,抽出通條裝上火帽,瞄準了從地上正在爬起的第二名騎兵,槍聲響起那騎兵半張臉沒了。
那少女瞪了已經傻了的王松一眼,繼續以最快度裝彈。
老王這才清醒過來,趕緊用自己的擊針步槍瞄準外面開火,而此時城牆上恍如火山爆般,一道道熾烈的火焰不斷從鋼筋混凝土護牆外側噴出,密集的子彈把浩罕騎兵打得一片人仰馬翻。因為一道道用木樁固定的鐵絲網阻滯,後者很快就擁擠成一片,城牆上射出的子彈幾乎沒有落空的,不是打中人就是打中戰馬,這些西域的國人移民和內地還不一樣,那都是和西進時候的美國人一樣,完全就是把槍當日常用品的,甚至年輕男女偷偷溜出去野he都帶槍。
沒辦法,這裡狼比狗都多。
常年邊塞生活,讓這裡幾乎是個人都會用槍,現在城牆上就還有不少大媽在穩穩地開火呢!
而這卻是入侵者的噩夢。
幾乎轉眼間,浩罕騎兵的死屍就堆滿了城下,隨著時間延長死屍的厚度還在不斷增加,那些狂奔中收不住的騎兵,不斷撞擊在前面的屍牆上,然後緊接著就倒在城牆上射出的子彈下,增加著屍牆的厚度。
然後浩罕人毫不猶豫撤退了。
他們是騎兵,之所以攻城只是因為根據情報這裡沒有駐軍,無非就是少量民兵,在他們眼裡這根本不算對手,唯一的阻礙無非就是一圈鐵絲網,另外還有一道並不算太高的城牆,一條都快沒水的護城河,只要衝過去踩著戰馬扔鉤子就能直接爬,然而卻沒想到直接撞上了鐵板,恐怖的火力讓他們恍如置身地獄,這時候還不撤就是傻子了。
可惜想撤也不是那麽容易。
城牆上所有守軍和民兵都在以最快度裝填子彈開火,子彈以每分鍾數萬的度不停向外傾瀉著,就連使用整裝紙殼子彈的米尼彈步槍都能每分鍾射過五,更何況還有一半是後裝擊針步槍。與此同時大炮也在以最快度開火,那些裝滿鉛彈的榴散彈不斷在騎兵頭頂炸開,然後裡面的鉛彈在爆炸中如火雨般傾瀉而下,後撤的浩罕人和戰馬的死屍鋪滿白色的雪原,形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所有浩罕騎兵都在拚命鞭打著他們的戰馬,竭盡全力逃離這片死亡的火網,因為高衝鋒耗盡了戰馬的力量,他們後撤的度明顯滿了許多,直到兩分鍾後才逃離城牆上步槍的射程,但那些恐怖的榴散彈依然肆虐頭頂,直到五分鍾後,他們才徹底擺脫這種恐怖的東西。
這場戰鬥隻持續了不到十分鍾。
起進攻的近萬名浩罕騎兵隻回去了不到八千,兩千多人倒在了大明的民兵槍下,而他們甚至沒能打死一個民兵,實際上絕大多數騎兵根本就連槍都沒來得及開,就算開槍了的,也不可能擊中那些在半米厚鋼筋混凝土牆保護下的民兵們。這個結果讓他們的統帥欲哭無淚,但更加讓他欲哭無淚的是他的補給沒著落了,打不開伽師城他們還怎麽向下一站尉頭進攻?隨即浩罕人停止進攻,然後在附近找了個背風地方安營扎寨,同時向派出信使要求後續部隊尤其是運輸部隊趕緊過來,要是再不過來就該斷糧殺駱駝吃了。
好在他們後面還有過六萬大軍呢!
這一次的進攻分兩路,浩罕軍和一部分布哈拉軍越蔥嶺進攻山南,這一路以騎兵為主,目標就是攻略山南各地,並且以最快度向東威脅輪台工業基地,他們利用的就是山南沒有多少明軍防禦空虛這一點。而俄軍和希瓦軍,小玉茲軍,一部分布哈拉軍正面進攻兩河,目標是龍城和兩河工業基地,這一部分實際上以牽製為主,真正的主力就是南路的騎兵集群,畢竟北路要面對明軍主力的。
但現在卻尷尬了。
他們低估了大明的軍事動員能力,另外也低估大明的情報和信息傳遞度,從俄軍一登6錦衣衛的特工就用無線電回了密報,然後楊豐和他手下將領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在他們那些大汗返回汗廷並集結集結軍隊的幾個月時間裡,明軍也完成了在三省的全面動員,甚至包括相應的部署也在這段時間內完成。
原本防禦空虛的山南,現在一共動員起了二十五萬民兵,之所以收縮只是為了放他們進來關門打狗的。
然而浩罕人卻不知道這一點。
他們的情報能力和錦衣衛相比,完全就是幼兒園小朋友的級別,更何況明軍封鎖了山口,他們的密探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翻越幾百裡崇山峻嶺,及時把情報送到他們手中,實際上他們的密探這時候全被打靶了,在全民皆兵的大明土地上活動可是很不容易。
禦駕親征的浩罕汗拉赫曼很快率領主力到達,他帶來的糧食倒是暫時解決了食物問題,疏勒這地方雖然不暖和但也不是什麽真正冰天雪地,而且地廣人稀到處都是草場再添些好料他們的戰馬也勉強能維持,所以在又試探著進攻了一次,甚至還把大炮拖上去,但結果大炮轉眼被轟成零件,然後死傷了一千多人後,拉赫曼很明智地選擇了放棄進攻。
他留下一萬騎兵在附近駐營牽製同時保護後勤線,然後親自率領主力繼續向東。
他此時仍然堅信山南沒多少明軍,疏勒位置特殊,這裡緊靠著最前沿,明軍主要防禦這裡是很正常的,原本明軍在山南四個守備隊就有兩個在這一帶,疏勒和莎車各一個,另外兩個一個在於闐一個省會溫宿, 在他看來這肯定是明軍得到情報後把莎車跟於闐的守備隊調來,這樣就可以解釋伽師城守軍如此眾多的原因了。
畢竟整個山南就八千明軍,但伽師城守軍這就得至少過四千了,哪怕還有一部分民兵那也得是一個守備隊才行。
他只能找到這種解釋。
他就不信整個山南所有縣城全都有這麽多守軍,尤其是向東那些根本不需要駐軍的地方,怎麽可能駐幾千人,那整個山南豈不是得二三十萬明軍?
那也未免太誇張了。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整個山南五府二十八縣裡面,伽師城的駐軍數量絕對算少的,最多的在皮山,那裡駐扎著整整五萬大軍,那是準備反攻時候用的,這支龐大的軍團全部是騎兵,當然不是專業騎兵,但騎馬開槍絕對沒什麽問題,他們正在這片可以說被遺忘的綠洲上,悠閑地等待著命令,一旦西京留守府的到達,他們就會如同洪流般洶湧而出切斷浩罕人的歸路。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巨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