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潰敗,賊軍四散奔逃,曹仁愣了片刻卻沒有下令追擊因為這些黃巾賊軍的敗兵呼啦一下往哪個方向跑的都有,加上也看不出什麽旗號,也不曉得哪個是將官,根本就追無可追,曹仁隻得帶著虎豹騎在左近轉上一圈,將幾股人數較多的敗兵又給衝了一衝。
這回曹仁驚訝的發現黃巾賊再也沒有了一開始遇到時的那種瘋狂,似乎這個樣子更符合他一開始心中的預料。
“究竟是怎麽回事?”
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但眼下卻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將虎豹騎分散開來,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再依仗隊形來保證眾人的安全了,散開來後也可以更快的將左近還沒來得及跑掉的賊軍斬殺——來的時候曹仁就得到了命令,這些賊軍一個都不需要留下。
當時曹仁還略微有點不安,覺得曹操的這個命令是不是有點太過?但是曹操卻隱晦的透lù,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這是要借機讓天下諸侯明白些事情······”
這些更高層面的事情,曹仁還不是很通透,而且就算有所明悟他也不會去深想,畢竟那事情還不是如今的他能夠參合的。
看著將士們四散追殺潰兵,然後收拾戰場,曹仁則騎著馬在這片戰場上來回的溜達,不停的觀察著這些黃巾賊兵的屍體,想要看看這些賊兵究竟有什麽特異。
可是越看越míhuò,因為倒在地上的這些屍體與常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相比起一些普通士兵,這些黃巾賊兵的衣著更單薄、武器更爛同時也更瘦弱,臉上更滿是菜sè,很明顯在糧草供應上並不是那麽的好。
“這樣的兵士,連雍州的郡國兵都不如······”
可是就是這樣的士兵,瘋狂的與自己的虎豹騎打了一場硬碰硬的戰鬥,雖然最後的結果毫無懸念的是虎豹騎取得了完勝,可是若不是曹仁使出了全部手段·加上虎豹騎的確比這些賊軍強橫太多,這場戰的結果可能就要倒過來。
“莫非是黃巾賊將用了什麽邪術?”
正思索著,曹純也將虎豹騎以及這場戰鬥的大致戰果整理出來了,策馬來到曹仁身旁·直接就報出了虎豹騎的情況:“只有幾個人因為落馬而死傷,其余兵士雖然有傷,但也多是輕傷,包扎下就沒事了。”
“哦!”曹仁點了點頭,虎豹騎的情況並不出乎他的預料,這才符合他的預測,只不過這種情況下還戰死了幾人······
“死了幾人?”
“六個!”曹純撇了撇嘴·這六個人其實完全不用死的,完全是個人原因導致被黃巾賊軍抓住了機會,生生從馬上給拽了下去,然後才在亂軍中死去。
若不是如此,處在陣勢中的騎兵幾乎不會被這些比農民強點的賊軍傷害到——武器是一方面,素質是另一方面,加上虎豹騎的士兵反應什麽的都比常人強,只要優先將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敵人乾掉·其余的攻擊自然有同伴幫忙解決。
更重要的是虎豹騎一直在移動當中,這樣就更不容易被攻擊到,同時身上披著的甲胄也能夠在相當程度上抵禦一些攻擊——尤其是弓矢·黃巾賊本就缺少弓矢,弓手更是缺乏,稀稀拉拉的箭矢攻擊也都沒什麽勁道,根本就破不了虎豹騎的‘防,,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虎豹騎自然沒什麽傷亡。
“殺了多少賊軍?”
曹純聽到曹仁發問,立刻就說出了一個模糊的數字:“現在具體還不清楚,不過看這情況,應當在五千左右!”
“五千······”本來有些得意的臉又重新變得嚴峻,曹仁覺得這個數字太過不尋常了:“殺了五千人·才叫敵軍崩潰······子和可注意了這五千人是佔了敵軍的幾成麽?”
“起碼過半了!”曹純也許武力不如曹仁、夏侯等人,在戰場上的指揮能力也不如曹仁、夏侯淵,勇武膽識也不如曹洪,但曹仁卻覺得這虎豹騎未來將是屬於曹純的,他是最適合的指揮官。
無論什麽情況下都可以冷靜的觀察周圍的情況,同時一絲不苟的完成上級所交代的任務·並且將一切情況都反饋給上級將領。
也許作為一個軍團的指揮官,曹純不合格,但是作為精銳兵馬專門負責重點突擊任務的虎豹騎主將,這樣的曹純反而最合適。
“一半……”
這年代的戰爭,基本打死打傷一兩成,最多不超過三成,就會造成敵軍的崩潰,可是這一次足足殺了過半才崩潰······而且曹仁覺得肯定有什麽變數,若非如此,可能這一萬左右的賊軍會在這裡一直戰鬥到一個不剩。
想想那種場景,縱使曹仁會是最後獲得勝利的一方,也會覺得心底發寒到了此時他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豫州、徐州還有兗州都接連失陷於太平道之手,有這麽瘋狂的士兵,即便戰力弱了點也足以讓對手從心底崩潰。
“這種情況······必須盡快報告給曹將軍。”
曹純點了點頭,他也認同這個決定,畢竟事情太過詭異,若是貿然前進,誰知道會碰上什麽樣的情況。
更重要的是他們虎豹騎這次算是‘孤軍深入,,左右都沒有友軍在旁支持,出了事情的話一個不留神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就算他不認為這個世界還有什麽軍隊能夠將虎豹騎全殲,但為將者不能過於自傲,曹純和曹仁都明白這一點,所以適當的小心謹慎是很有必要的。
“打掃戰場,全軍在此安營扎寨,卡住咽喉要道不讓黃巾賊軍過去就是,這段日子就不要主動出擊了,先等曹將軍大隊到了再說。”
命令下達,虎豹騎士兵自然沒有什麽異議,偏生就在此時,有放出去的探馬奔回來報:“前面山後轉出一支軍隊,看旗號衣甲似乎是友軍。
“嗯?”曹仁聽到奏報一陣錯愕,這時候他正坐在還沒修建好的營寨外面啃著面餅,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直接開口就問:“是友軍?沒看錯?”
“絕對不會看錯,看衣甲旗號應該是禁軍!”
“禁軍?”與身旁的曹純對視了一眼,最後曹純猜測著說了句:“會不會是將軍怕我們碰上麻煩,所以派了誰加緊跟上接應我軍?”
曹仁剛開始也是這麽想,但很快就否定了:“不可能!禁軍士兵素質遠不如虎豹騎,何況我們能來的這麽快全是依仗這些強勁戰馬,尋常禁軍怎麽可能跟的上?”
曹純苦笑了下:“那就隻可能是那兩位的兵馬了。”
曹仁一怔愣,隨即也想到是誰了:“子和是說,那兄弟倆的先鋒軍?”
“只有這個可能了!”
關羽和張飛的三千先鋒要早於大隊出發,真要說起來,最有可能追上來的就是這兩人的兵馬了。
“不管怎樣,先去瞧瞧再說!”
曹仁翻身上馬,然後帶著一千重騎就迎了上去。他手下這一千重騎不但戰馬是虎豹騎中最好的,士兵也是最優秀的,在剛才那陣大戰中,這一千人不但沒有一個人戰死,甚至連受傷的都沒有。
此時雖然剛剛經過一場大戰,但個個都沒有顯出疲累之態,端坐馬上握緊手中兵器,只要曹仁一聲令下,立刻就可以再殺上一陣。
不過這一次就不用了,這邊陣勢才擺開,曹仁已經憑借過人的目力看清楚對面是誰。
當先那人,豹頭環眼,手中倒提一杆丈八蛇矛,身上金甲紅袍,坐在馬上威風凜凜,不正是張飛是誰?
曹仁雖然看張飛不順眼,但不得不承認這張飛全身披掛手提長矛坐在馬上的模樣的確是威風凜凜、極有氣勢,一眼看去就是一員難得的大將。
而且相對的,這張飛的嗓門也遠超尋常人,這兩方還離著老遠,又是風雪交加的天氣,這貨居然可以毫不費力的就和曹仁對起話來了。
“哈哈哈!曹仁,跑的那麽快又有什麽用?頭功還不是讓俺老張拿了!”
一邊說著話,張飛順手從身後扯出一個東西來,曹仁雖然離的不近但也看清楚那是一個人頭——人頭不稀罕,剛才那一陣裡砍死那麽多黃巾賊,直接梟首而死的不知有多少。
不過張飛能夠這麽鄭重的將人頭掛在自己馬上,那就代表這人頭的分量不一般,再結合這頭顱上綁著黃巾,可以知道這是一員黃巾賊軍將領的頭。
“黃巾賊將?”
曹仁剛才帶人大殺了一陣,殺敵五千余,可是還真沒抓到黃巾賊將,他隻當是在潰軍中一並跑了——莫不是被這張飛撿了便宜?
正猜測著,雙方軍馬已經會和到了一處,曹純打量了一下後立刻就對曹仁說了句:“這支兵馬也剛剛打了一場戰,並且有所損傷,碰上的應該不是我們打潰的黃巾賊軍。”
剛說完,張飛已經湊到了近前:“這又風又雪的可真不怎麽舒坦,你營寨中可有酒肉熱湯?”
曹仁聽了,隻得無奈的說了句:“營寨還沒修建完,這熱乎飯怕是還要等一陣才吃的上。”
張飛聽了一陣驚訝:“感情你們也是剛到?沒想到咱這一招‘強行軍,效果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