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的發號施令,指揮士兵排好陣勢,然後冷笑著等待面前那隊騎兵出糗。~~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文醜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這怎麽可能?衝了這麽久一點沒有減速不說,竟然還在加速?”
面前這一隊騎兵的穿著並不是鎧甲,正常情況下這樣的騎兵即便是長途衝刺也不是多讓人吃驚的事情,可是衝刺的過程中還在不停的提速這就太過讓人震驚了。
何況,文醜已經看到面前這隊騎兵沒人都開弓搭箭,竟然一個持槍拿刀的都沒有。
“這是……難道全軍都懂得騎shè?這不可能,這個天下絕對不可能出現這般jīng銳的軍隊!”
莫說這個時代,就算往後推上兩千年,真正能夠培養出整隻軍隊都擅長騎shè的就只有號稱馬背上的民族,並在後來縱橫歐亞的méng古騎兵。
哪怕是更未來的滿清鐵騎,實際上他們也不擅長騎shè,相比起來他們更擅長衝到指定地區,然後下馬、shè箭,完了再上馬繼續移動這樣的戰法。
而這種戰法在漢朝早就有人用過,倒是不算稀奇。若羽林騎只是懂得這種,文醜還沒必要感到吃驚。
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馬超一馬當先,率領著兩千羽林騎不停的衝刺,並且在突擊的過程中微微調整著前進的方向,從一開始筆直的衝向文醜軍,變成了微微偏斜著,將自己的側前方對準文醜軍。
這個變化,自然是為了發揮羽林騎的騎shè威力,同時在這細微的調整中,羽林騎的陣型也開始變得更加狹長,從上空往下看,就好像是一條長蛇一樣,長長的身軀畫出一個輕微的弧線,然後向前急衝而去。
“放箭!”
看到距離差不多了,馬超立刻一揮手中長槍。
後面的騎手在看到這個動作後立刻拚命的將手中的箭矢shè出去,經過幾年嚴格而又殘酷的訓練以及優勝劣汰,現在羽林騎每一名士兵都是頂尖的弓手,右手握著的羽箭幾乎在第一時間就shè了出去。
也就是說從馬超下令到每個人將手中的箭矢shè光,總共就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羽林騎甚至都沒有完成全部的shè擊動作,隊伍的後半部還沒有獲得攻擊角度。
可即便只有一半羽林騎士兵,他們在那一瞬間shè出的箭矢也讓對面的敵軍感到頭皮發麻。
文醜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甚至對對面那支神秘騎兵是如何在一瞬間就shè出這麽多箭矢感到萬分的好奇。
可看到那密密麻麻,近乎將整個天空都遮住了的箭雨,眼下他還是考慮如何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同時隊伍的陣勢不被這一bō箭雨擊潰來的現實一些。
“舉盾!”
一聲大喝的同時,文醜將手中長槍舞成一團烏光,在他看來這般防守莫說是箭矢,就算是一盆水也能盡數遮攔下來。
“穩住陣勢,luàn衝luàn撞攪luàn陣型者斬!”
耳邊不停響起的乒乒乓乓聲音讓文醜都感覺到頭皮發麻,只是粗略估算他就能夠判斷的出這一bō箭雨起碼不低於三千支。
以往統兵打仗的時候也不是沒碰到過這種情況,甚至比這還密集的箭雨他也遇到過,但那大多是在攻城戰,自己做為攻城方的時候所遇到的——敵人全都聚集在城樓上,那個時候可不僅僅是弓箭手,就連一些尋常的士兵也會拿起弓箭參與進來,反正城牆底下密密麻麻全是人,隨便shè運氣好的也能shè死幾個。
那種局面下,箭矢再多也不稀奇,可是眼前是什麽情況?這是野外的遭遇戰,還是在平原上,對面的那群騎兵是如何一下shè出這麽多箭矢的?同時這麽多騎兵居然都擅長騎shè——難道騎shè這種技巧已經這麽不值錢了嗎?
好不容易耳邊的聲音漸漸停止了下來,文醜才一停下手中的動作立刻對身旁吩咐:“注意陣型,小心騎兵衝擊!弓弩手準備!”
在他印象中,一輪箭雨後就應該是騎兵的直接的衝擊,不過自己的陣型並沒有崩潰——雖然他帶領的並不是什麽jīng銳兵馬,但是有這個表現還是讓他感到驕傲:這就是他們河北的兵,絕對是天下jīng兵——而在陣型沒有崩潰的前提下,騎兵是不會對著步兵陣進行衝鋒的,那無疑等於自殺。
真衝過來,那麽唯一的選擇就是攻擊外圍的一些散兵……然後選擇一觸即走的打法一層一層的削弱自己方的戰力和士氣,等到這邊士氣崩潰了他們就可以一鼓作氣將自己打敗,然後趁勢追擊。
“絕對不會讓你們如願!”
他這邊左呼右叫的指揮著,偏偏那邊馬超根本就沒有按照他預料的套路進行攻擊,在帶著自己手下的騎兵完成了一次shè擊後,馬超並沒有直接衝上來,而是帶著兵馬兜了一個弧線後,重新拉開了一些距離,這才又斜斜的衝了過來。
“難道……”
文醜在注意到對面騎兵的動向後心中就咯噔一下,等到看到對方的全部行動後,心中暗罵了一聲。
“這個hún蛋!”
馬超沒有衝過來,依舊在剛才的距離,同樣的方式,只是換了個方向然後又劈頭蓋臉的送了一輪箭雨。
兩千羽林騎,每人每次攻擊至少shè出五根箭矢——是最少,一些動作快技術熟練的騎手甚至可以在一次攻擊中shè出十支箭矢。
也就是說羽林騎每次攻擊都會shè出至少一萬到一萬五千支箭矢。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量,而且羽林騎所使用的強弓保證了箭矢的殺傷力,文醜軍即便有盾牌手,可稍不注意也會被箭矢釘死當場。
“還擊!弓弩手還擊!”
文醜對這種被動挨打的情況非常不爽,可偏偏他又拿對面那支軍隊無可奈何!
步兵面對騎兵,難受就難受在這一點,結陣的步兵不懼怕騎兵的衝擊(除非是虎豹騎那種全身披甲的怪物),可是如果騎兵能夠拉開距離進行攻擊的話,那麽步兵只能被動挨打,因為步兵根本就不可能追上騎兵。
何況,步兵一移動起來,陣勢就會松散,一旦陣勢散開,步兵在面對騎兵就只有一個字:死!
本來騎兵有弓箭,步兵也有弓箭,甚至步兵用的弓弩要比騎兵用的還要強勁,因為騎兵用的弓弩考慮到方便挾帶以及便於使用的原因都要比步兵弓弩弱。
可是這點常識在今天也被徹底的顛覆,文醜軍用了最強勁的步兵弩才堪堪能夠夠到對面騎兵,可這零星的攻擊根本無法給對面的敵人造成什麽傷害。
也就是說,文醜軍只能被動的挨打,偏偏對方是機動力十足的騎兵,自己想撤都沒法撤。
額頭上潺潺而下,文醜突然意識到今天這一戰怕是自己這輩子最為艱難的一場,若不能過了這一關,可能今天這一戰就是他最後一戰了。
“hún蛋!”
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文醜始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文醜軍的陣型開始崩潰了。
這種只能被動挨打卻不能還手的戰鬥實在太打擊士氣了,加上河北軍施行的又不是劉軒推行的職業軍人制度,他們的士兵在劉軒眼裡就比普通農民強上那麽一點,在遇到逆境的時候迅速失去鬥志進而崩潰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意味著一場戰鬥分出了勝負。
而年紀不大卻已經有過數次戰陣經驗的馬超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點變化,在率領羽林騎又進行了一次shè擊後,他沒有率領騎兵再轉一圈,而是將手中長槍高舉,順勢畫了一個圓。
隨即身後的羽林騎就分作了兩部分,一隊約一千五百人的騎兵向著敵軍側翼衝了過去,手中依舊握著強弓,並且從箭囊中chōu出了新的箭矢,並且繼續與敵軍保持距離。
而剩下的五百騎卻將長弓收起,順勢chōu出馬刀,一時間刀光閃爍,一片絢爛銀光在晚霞的照映下晃的人一陣心慌意luàn。
馬超更是一馬當先,帶著這五百騎就衝了上去, 而他的這個舉動卻讓對面的文醜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們沒有箭矢了,速速結陣迎敵!”
可是他還沒有喊完,對面的馬超就已經領著五百騎衝到了眼前,心中驚歎了一聲:“好快!”同時驚奇對方的戰馬已經不停衝刺了好久,怎麽還有這麽強的腳力的同時,一tǐng手中長槍就來戰馬超。
“這年輕人就是統兵將校了?只要殺了這人此戰可定……”
念頭還沒完,只見對面馬超手中長槍一tǐng,猶如一條長蛇般猛的竄出,速度快的叫文醜幾乎反應不過來,而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隻感覺到ōng口一涼,下一秒就見到那年輕人順手將長槍chōu回手中,並且還嘟囔了一句:“什麽河北文醜……不過如此而已……”
再後面就聽不到了,文醜眼前一黑,一頭從馬上摔了下去!
而馬超連瞧都懶得瞧一眼,只是摔著五百騎左衝右突,片刻間就將文醜率領的一萬大軍給殺了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