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羽放下筷子，認真地想了一下，道:“從科學上來說，這個是無法解釋的。不知道玄學上，有沒有解釋?”

　　張天賜搖頭苦笑，道:“我一出生，大家都說我是從死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其實不是。雙槐樹村，被我親手燒化的一對僵屍，也不是我的父母。我是被人，從龍虎山送到雙槐樹村的。我這也算是冒名頂替，做了那戶人家的子孫……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到現在，我自己也不知道。”

　　金思羽聽著吃驚，略一思索，不禁微微點頭。

　　以張天賜師父的神通，和龍虎山的力量，糊弄一些村民，簡直不要太容易。

　　就像孫悟空一樣，都說是從石頭縫裡裡蹦出來的，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相信了這個說法。

　　“我一生來，就有三個師父。一個是鬼保姆，一個是狐仙……還有一個，是我的道法師父，就是你見到的黑衣蒙面人。”

　　張天賜端著酒杯，有些出神，道:“我從懂事的時候起，就開始了學習道法、武術和捉鬼之術。不過我的學習都在夜裡，都是師父偷偷把我帶出去的。雙槐樹村很偏僻，我在野外的學習過程，沒有人知道。”

　　“難怪這麽厲害，你師父隱瞞你的身世秘密，也一定有苦衷。”金思羽說道。

　　“這個苦衷，師父說過一些。”張天賜點點頭，說道:

　　“師父說，天師大真人的地位太高，年紀太輕就暴露身份，會引起鬼神嫉妒，也會引來其他道門的陷害和暗算，會置身於天下道門和陰陽兩界的無盡糾紛之中。這不利於我今後的修行和求道，說不定還會害死我。”

　　金思羽點點頭，道:“據說龍虎山天師統領天下道門，的確是夠忙的。可是我不明白，你的師父還在，屬於龍虎山上一任老天師，不是應該由她一力承擔嗎?”

　　“姐姐錯了，黑衣蒙面人，只是我的授藝師父，傳授我道法而已。而且她是女子，怎麽能做龍虎山天師?”

　　張天賜搖搖頭，道:“我的受籙師父，才是我真正的道門師父，也就是龍虎山老天師。可是……老天師，已經在幾十年前仙去了。現在的龍虎山，道士一大堆，但是沒有天師。

　　為了安頓人心，保持龍虎山在道門中的地位，龍虎山也隻好對外宣稱，新天師正在閉關修煉，即將出山。而實際上，我這個天師大真人，卻在這裡賞菊花……”

　　“好複雜，既然老天師死去幾十年了，又怎麽能收你為徒?”金思羽問道。

　　“從血緣關系和命格上來說，我是天師傳人的唯一人選，所以，我就變成了老天師的弟子。”張天賜說道。

　　“那你去過龍虎山嗎?”金思羽問道。

　　張天賜搖搖頭，道:“從來沒有。如果有一天，我回到龍虎山，正式入住天師府，也必將是震動天下道門的大日子……算了，不說這個，我們喝酒。”

　　“好幸運，我居然和龍虎山天師大真人做了朋友！”金思羽笑靨如花，端起了酒杯。

　　“姐姐還可以再幸運一點，做龍虎山的女主人。”張天賜挑眉一笑。

　　金思羽抿了一口菊花釀，道:“我一定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據說龍虎山天師，是永久世襲的，不論朝代更迭，他的地位都一直存在，和孔子的家族一樣。還聽說，都城裡也有天師大真人府，和皇宮建制一樣，被稱為道門金鑾殿。有這些事吧?”

　　“確有其事。清代的皇宮，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半的房屋，天使大真人府，

九百九十九間房子，效仿皇宮格局。可惜後來毀於戰火，目前僅存天師博物館，屬於國家所有。但是裡面有天師起居室，如果我願意亮明身份，就可以隨時住進去。”　　張天賜得意地一笑，頓了一下又道:“據說在冥界，也有天師真人府，和閻王殿一樣威武。”

　　“那你去過冥界嗎?”金思羽更加好奇，問道。

　　“沒有，不過總有一天，會去的。聽說冥界的天師府裡，還有無數漂亮小女鬼做侍女，我要去看看她們都長什麽樣子。”張天賜說道。

　　兩人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地喝光了一壺菊花釀。

　　金思羽有些微醉，臉色豔若桃花，卻尚未盡興，還想再喝。

　　“算了姐姐，反正這菊花釀就在這裡，我們改天再來吧。”張天賜一笑，站起身來。

　　“那好，改天再來。”金思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扯著張天賜的胳膊，一起下樓，口中還兀自說道:“待到重陽日，再來……就菊花！”

　　兩人出了菊花台酒館，一路緩行，向著江濱雅苑走來。

　　剛到小區門前，對面的馬路上，傳來彌靜兮的招呼聲。不用說，彌靜兮又是為了做夢的事而來。

　　張天賜站住腳步，點頭一笑:“靜兮學姐，來的正好，我也正要找你。”

　　金思羽依舊抱著張天賜的胳膊，半靠在張天賜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彌靜兮。

　　“天賜同學……我們在哪裡說話?”彌靜兮紅著臉，問道。

　　“還是去我的房子裡吧，那裡說話方便。”張天賜抬手一指，說道。

　　彌靜兮點點頭，跟著張天賜和金思羽，走進了小區大門。

　　可是巧了，剛進大門的時候，迎面遇上了愛菊者大光頭！

　　明亮的秋日陽光下，那顆大光頭太顯眼了，如同皓月照九州，光彩熠熠地炫耀著自己的存在。

　　張天賜一眼瞥見，不由得微微一動，轉臉看向金思羽，用眼神詢問，是不是這個人，在尋找七色盤龍菊。

　　金思羽多機靈啊，立刻松開了張天賜的胳膊，迎著大光頭走了過去，笑道:“你好啊愛菊者，找到自己想要的菊花了嗎?”

　　“哎喲，又看到這位小姐了，真好。”大光頭的一張臉笑成了菊花，道:“還沒找到，據說那人拆遷以後就搬走了，真的遺憾啊。”

　　金思羽點點頭，回頭衝著張天賜說道:“天賜啊，這位大哥自稱愛菊者，跟你應該是同道中人。你們可以多多交流啊。”

　　“是嗎?”張天賜故作驚喜，一把握住了大光頭的手，笑道:“小弟張天賜，江城大學菊花協會……榮譽副會長。很高興遇上同道中人，請問大哥貴姓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