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就在惡龍潛伏的水澤邊,張月蓮對金思羽和素素,講述靖虛天師的往事。
“雖然徽宗傳旨,請靖虛天師斬妖。但是徽宗對靖虛天師也沒有多大的信心,畢竟,靖虛天師當時太年輕,說十五歲,其實十五周歲不到。靖虛天師接到聖旨,也不敢怠慢,帶著幾個徒弟,星夜趕赴解州,會同等在當地的朝廷大員和本地官員,一起前往蛟龍出沒的鹽池裡。
解州當時是最大的產鹽地,到處開礦采鹽,地面上有很多露天鹽池。這蛟龍,就躲在一個大鹽池裡面。
靖虛天師到了這鹽池邊一看,駐守鹽池的鹽丁都跑光了,而鹽池裡的水一片暗紅,就像鹵水一樣,還在咕嘟嘟地冒泡泡。
同來的官員們,都戰戰兢兢,生怕靖虛天師法力不夠,連累自己等人也做了蛟龍的點心。
靖虛天師卻不慌不忙,書符一道,叫徒弟丟進鹽池中,然後盤腿坐了下來看熱鬧。時間不大,鹽池上空忽然烏雲翻滾,隨後電閃雷鳴,風雨大作!
鹽池邊寸草不生,大家都沒帶傘,一個個變成了落湯雞。雨越來越大,雲層更是進一步壓低。
忽然間,一位金甲神將,撕開烏雲,躍身跳入鹽池。血紅的池水翻騰得更加厲害了,不時看見一條長長的黑影池底左右盤旋。忽然,一聲霹靂震天響起,電光閃處,大夥兒隱約看到,池水中似乎刀影一晃,接著傳來一陣刺耳的嘯叫!
隨後,雲收雨停,太陽重新普照大地。
眾人定睛去看,只見鹽池的紅水裡,有一道長長的黑影,正是巨大的惡龍屍體,在隨波起伏!
眾人心驚膽戰,對靖虛天師拜服不已。靖虛天師微微一笑,命令回京。
徽宗聽到匯報以後,更是龍顏大悅,為靖虛天師舉辦了盛大的慶功宴,滿朝文武作陪。
席間,徽宗問道‘解州之地,為什麽會出現蛟龍?’
靖虛天師不慌不忙,說道‘東方朔曾經給漢武帝解釋一種奇怪的蟲子,名叫怪哉,怨氣所化,用酒一澆,就沒有了。解州的惡龍,其實也是怨氣所化,那是黃帝斬蚩尤的地方,蚩尤的一點怨氣不散,附體在大蟒的身上,成為惡龍。當年軒轅黃帝斬除蚩尤的時候,就擔心這東西成精,故而在解州斬首蚩尤之後,又下令,把蚩尤的頭葬在東平,身體葬在巨野,身上帶著的粘血的枷鎖扔到了大荒之中的宋山。後來在蚩尤墓一帶,常常出現血色彩霞,當地人稱作蚩尤旗;大荒宋山長出了無數葉子鮮紅的樹,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楓樹,是蚩尤的鮮血所染。最厲害的解州地區,湧出了大量紅色的鹵水,亦是蚩尤的鮮血所化。如今年深日久,蚩尤的怨氣,終於成了氣候,化龍為惡。’
原來是蚩尤作亂啊,真的是陰魂不散!徽宗歎服不已,又問靖虛天師請的是哪位神將。因為在鹽池那裡,大家都看到了,是靖虛天師找來的神將跳下去斬妖的,而不是靖虛天師親自動手的。
靖虛天師拱手,說我請的是漢將關羽。徽宗也是修道之人,更喜歡胡鬧,便又問道,能不能把關羽叫來見一面?
靖虛天師也不為難,說道,可以,但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而且,觀看的人不能太多。徽宗大喜,穿著便服,只和靖虛天師一起,來到皇宮某一個偏僻的花園裡。
靖虛天師讓人在十丈外,拉起一張紗幕,然後書符一道,就手裡燒化了。時間不大,紗幕後面風聲呼嘯,一個大將,右手提著青龍偃月刀,左手提著蛟龍的腦袋,出現在紗幕上。
徽宗膽小,見到這關羽生的凶惡,不由得戰戰兢兢,讓靖虛天師趕緊送客。
靖虛天師卻說道‘自古以來,請神容易送神難,關將軍既然來了,陛下你就得給點賞賜,哪怕是一個名號都行,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
徽宗一摸口袋,身邊什麽也沒有,只有一枚新鑄的崇寧通寶樣幣,於是靈機一動,說道‘關將軍,我封你為崇寧真君!’關羽聞言,方才退去。
這是宋徽宗崇寧三年的事,自此以後,關二爺才正式封神,登臨神壇,享受萬民供奉。不謙虛地說,關二爺能夠封神,和咱們龍虎山是有關系的。沒有解州斬龍事件,關二爺就達不到目前這樣的威望和知名度。”
一席話,聽得金思羽如癡如醉,原來龍虎山的底蘊如此深厚!
原本以為,張天賜就已經是千百年不遇的奇葩了,但是和這個前輩天師張繼先比起來,似乎張天賜還有不足。人家九歲做天師,十三歲見皇帝,十五歲斬龍,可不比張天賜還要神奇?
張天賜熟知這段故事,只是微笑。
素素也聽得出神,凝眉道:“原來關二爺和龍虎山還有這段淵源?不知道表哥這次,是不是也打算請神?”
“不請神的話,大家覺得大光頭,可以下水斬龍嗎?”張天賜笑著反問。
就大光頭那個一走一晃的架勢,當個殺豬匠或許可以,但是叫他下水斬龍,估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金思羽更是興奮, 問道:“那你這次,打算請誰?”
“一客不煩二主,還是關二爺吧,誰讓他這麽能打呢?而且這裡的惡龍,是古戰場的殺氣凝結所化,除了關二爺,還真的找不到合適的。”張天賜說道。
“關二爺,能請的來嗎?”金思羽又問。
“差不多吧,其實請神,並不是把神仙請來現場,只是表奏或者下令,讓神仙動一點感念,激發請神者的潛力,去做平時無法完成的事。這個,和陳旭的師公上身,一個道理。”張天賜說道。
眾人點頭,又說了一些關於靖虛天師的傳奇故事。
一直到天黑以後很久,大光頭和彭曉森,才風塵仆仆地趕到。
不過,到目前為止,大光頭還不知道張天賜找自己來是幹什麽的。
“怎麽這麽慢?今夜裡來不及了,明天吧。”張天賜瞪了大光頭一眼,略帶不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