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灰狐狸在崖頂上，衝著張天賜齜牙大叫，還比劃著兩個小短手，挑釁張天賜。

　“畜生，你囂張什麽?”張天賜揮刀虛劈，喝道:“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龍虎山天師大真人在這裡，你等禽獸之輩，還不給我滾一邊去！”

　如果對面是個人，張天賜不會自稱自己是天師大真人的，一般都說自己是天師府掌印人，這樣顯得謙虛一點，也同樣可以說明自己的身份。但是這裡沒有別人，張天賜對著一個畜生，吹點牛逼，也無傷大雅。

　可是對面的畜生不懂人言，依舊衝著張天賜大叫。

　張天賜懸在崖面上，鞭長莫及。

　“畜生不知死活，等我上來再收拾你！”張天賜罵了一句，收了刀，繼續采藥。

　可是灰狐狸很狡猾，抓住時機，前爪在地上一按，再一次縱身撞來！

　張天賜閃身躲過，揮刀來劈，灰狐狸卻又已經躲開。它在崖面的藤蔓上飛躍，動作比張天賜利索多了。

　幾次三番，灰狐狸總是成功地阻撓了張天賜。

　張天賜大怒，罵道:“老子今天不采藥了，先上來滅了你！”

　說罷，張天賜抓著繩子向上爬，翻上崖頂，回身尋找灰狐狸的身影。

　可是上了崖頂，張天賜不由得嚇了一跳。那固定住藤蔓上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被咬噬的只剩下半邊了。要是再不上來，自己一準會因為繩斷而跌落懸崖！

　“原來這畜生還有幫手，一個擾亂我，另一個來咬繩子！”張天賜擦了一把汗，扭頭喝道:“畜生，再敢搗亂，定斬不饒！看我龍虎山的手段！”

　話音剛落，張天賜揮起鎮獄刀，全力催動，將刀光發揮到極致，在崖頂上飛舞。

　龍虎虛影從刀光中奔出，圍著崖頂奔行一圈，以壯聲威。

　灰狐狸本來已經繞到了崖下，和張天賜易地而處。此刻見到刀光凶猛，被嚇得吱吱大叫，向著崖底滑去。

　張天賜哼了一聲，將斷繩打結，然後再一次滑下崖面，準備采藥。

　被灰狐狸攪局耽誤了時間，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四周一片蒙昧不明。

　張天賜采了兩株金釵放在口袋裡，一邊注意繩子的變化，防止又有東西來咬繩子。

　可是身後嗖的一聲響，灰狐狸又撞了過來。

　這次，張天賜沒躲開，被灰狐狸撞在後背上，脖子上也被狐狸撓了一把。

　“作死啊！”張天賜怒擊，揮刀追擊。

　可是吱吱大叫中，灰狐狸再一次跑遠。

　“媽蛋，今天栽在這畜生手裡了！”張天賜摸著被灰狐狸撓破的後脖子，罵道。

　忽然間崖頂上白影一閃，素素的聲音傳了過來:“表哥別慌，我來幫你！”

　“素素回來了?”張天賜大喜，說道:“有個死狐狸……老是跟我做對，你替我宰了它！”

　對著狐狸罵死狐狸，張天賜也是被氣急了，才這樣口不擇言的。

　“我到了，就沒有狐狸敢來了。”素素一笑，滑到張天賜的身邊，說道:“表哥你上去，我來幫你采藥。”

　素素修行六百年，在這些普通狐狸面前，也算是老祖了。哪一個狐狸這麽不長眼，敢在老祖面前得瑟?

　張天賜點點頭，說道:“你小心點，對了，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是表嫂命令我回來的……她說你一個人在山裡，太寂寞，也不安全。你們夫妻倆，一個命令我回去，一個命令我回來，把我當成皮球了，踢來踢去。”素素的心情很好，說道:“表哥你先上去，等我采了藥，再跟你說龍虎山的事。”

　“好，我上去！”張天賜點點頭，向著崖頂爬去。

　崖頂上沒人看守，也實在不放心，萬一繩索斷了，後果不敢想象。

　素素身手利索，動作輕盈，采藥就像采花一般容易。有時候直接抓著藤蔓平移，不太需要繩子。

　而那個灰狐狸，果然也不敢阻止素素，只是在遠處看著，眼神裡透出淒涼的無助感。素素的寵物紅狐狸，則站在崖頂上，站在張天賜的身邊，衝著灰狐狸瞪眼，用眼神警告對方。

　“表哥，我把金釵跑給你，你接住了！”素素一邊采藥，一邊不住地往上拋，跟拋繡球一樣。

　張天賜喜笑顏開，在上面一一接住收好。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素素采完了這一面山崖的所有金釵，又仔細檢查一遍，這才抓著繩子躍上來。

　“藥物夠了嗎，表哥?”素素問道。

　“夠了夠了……剩下的，以後再來采。”張天賜連連點頭，問道:“龍虎山那邊的事，怎麽樣了?”

　張天賜問龍虎山，其實問的是金思羽和師父羅茜，除了這兩個人，沒有誰需要牽掛。

　“山上一切都好，表嫂也很好，就是想你想得厲害。”素素笑道。

　“思羽對你說，想我?”張天賜表示不信。

　“她沒有說，但是我看得出來啊。”素素一笑，說道:“狐仙老祖說了，表嫂腹中胎兒身上的鬼氣，正在慢慢去除，很有希望生下來一個健康的孩子。”

　張天賜松了一口氣，點頭道:“這就好。對了，我師父羅茜的情況，怎麽樣?”

　“沒有起色。狐仙老祖說了，等你采摘到還陽草之後，立刻煉製還陽丹，讓我送回去給羅茜前輩服用，一共需要六顆。”素素說道。

　“好，我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煉丹。”張天賜精神振奮，說道。

　素素點頭，和張天賜一起，聯袂向山下走去。

　半路上，五鬼童子迎來，一起抱拳打聽情況。

　“藥材已經到手了，我們離開這裡，找個安靜的地方過年！”張天賜說道。

　這裡距離神跡聖地，只有十幾裡路，張天賜擔心煉丹的時候會遇到襲擊，節外生枝，耽誤了師父的治療。

　五鬼童子大喜，抬起張天賜，向著神農架外圍撤退。

　退回到鍾陽阿嬌的墳前，張天賜開始煉丹。

　五鬼童子負責警戒，素素負責張天賜的飲食和生活。兩人五鬼，各司其職。

　還陽丹是人丹十二種之中最珍貴的一個，煉製的過程也最耗時，一爐丹藥出來，標準的流程是七天。

　張天賜的丹藥還沒煉出來，已經是除夕了。

　人間爆竹聲聲普天同慶，但是張天賜卻夫妻分離，帶著素素躲在深山裡，這難免讓張天賜感到有些落寞。

　素素看著四周，說道:“表哥，今天是除夕，我去給你弄一些酒菜來，要不，太沒有節日氣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