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無能，當日心軟，沒有下狠手，這才連累了帝君。”鬼面人說道。

張天賜看著這對苦命君臣，忽然問鬼面人，道:“感謝前輩當日不殺之恩，如果再來一次，我想知道，前輩還會對我手下留情，養虎為患嗎?”

初遇鬼面人的時候，張天賜修為不足，和鬼面人相差很大。那個時候，鬼面人有很多機會，可以除掉張天賜。別的不說，就是在神農架的那一次，如果不是鬼面人出手，替張天賜頂住了鬼王印，張天賜也是必死無疑。

所以，張天賜活到今天，的確和鬼面人的手下留情有關。

所以，羅茜把張天賜轉移到雙槐樹村，隱姓埋名地培養，也有自己的苦衷，為的就是隱瞞鬼面人和五方鬼帝。如果張天賜放在龍虎山培養，勢必會讓鬼面人和五方鬼帝有所準備。

風水輪流轉，鬼面人和北方鬼帝，大概死也沒想到，這個娃娃天師的進步一日千裡，短短一年，竟然練到了如此地步吧?

張天賜目前的修為，距離內外丹成只有一步之遙，便是羅茜修煉一生，大概也沒有達到這個地步。

今非昔比，過河卒子賽大車啊！

鬼面人定定地看著張天賜，說道:“這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不過，我有一事相求。”

張天賜從石頭上跳下來，說道:“前輩請說，只要我不為難，一定會答應你。”

至於剛才的問題，鬼面人不回答，張天賜也不想強求。那個問題對於鬼面人，也的確無法回答。一邊是兒子，一邊是主子，他能怎麽說?

鬼面人看看北方鬼帝，忽然一轉身，雙腿一彎，就要衝著張天賜跪下。

張天賜急忙閃開，同時一抬手，一道龍虎真氣發出，托住了鬼面人的身體，說道:“別這樣，你要是這樣，我就不能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了。”

老子跪兒子，成何體統?關乎人之大倫，張天賜自然不敢怠慢。

鬼面人定住身形，說道:“你自己說了，我當日對你，有不殺之恩，對吧?”

“對，沒錯。”張天賜點頭。

“那好，我就用這個不殺之恩，來求你一件事。”鬼面人抬起手，指向北方鬼帝，說道:“求你放過帝君。”

北方鬼帝鬼影一震，眼神中感激無限。

“前輩的放過，是什麽意思?讓我放他走，還是優待俘虜，留他鬼命?”張天賜問道。

“要你就這樣放過帝君，恐怕不可能。我的意思是，等你平定大局以後，再放了帝君，不要為難他。”鬼面人說道。

張天賜笑了笑，點頭道:“我們目前還是敵對方，五方鬼帝和六天大魔王實力還在，我的確不會放走他的。等我拿下羅酆山以後，所有的威脅都消除了，鬼帝變成了孤家寡人，難以興風作浪的時候，我會考慮他的歸宿。”

“請給我一個準話，這個歸宿，到底是什麽?”鬼面人逼問。

張天賜想了想，說道:“可以封印在龍虎山，也可以封為陰神，在龍虎山領一小塊封地，享受香火。這樣的安排，對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冥界那邊，我會力爭的。”

鬼帝大喜過望，衝著張天賜深深一揖，說道:“多謝大真人！還希望大真人言而有信，不忘今日之承諾。”

然後，北方鬼帝又衝著鬼面人鞠躬，連聲道謝。

鬼面人不受禮，也躲開在一邊，說道:“帝君折煞我了……張道玄愧負了龍虎山列祖列宗，愧負了羅茜師父，不能再愧負帝君。否則，連三姓家奴都不如！”

張天賜微微頷首，這對君臣之間，總算還有些義氣。

北方鬼帝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泣不成聲。

鬼面人看著張天賜，說道:“帝君之事，謝了。我沒有臉去見羅茜，你以後……代我說一聲吧，是我不爭氣，辜負了她。”

張天賜點點頭，說道:“師父哪裡，我會幫你說話的。現在，請前輩告訴鬼帝，我也有條件的，那就是需要他全力配合。還有我母親的事，更需要前輩的配合。”

“一定配合，一定配合！”北方鬼帝點頭不止。

鬼面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幫不上什麽，有問題，你請教帝君就好。”

張天賜點點頭，先收了鬼面人老爹，然後衝著北方鬼帝說道:“現在， 我們先辦第一件事，取回思羽的記憶。等我安頓好了冥界部隊，你給我帶路。”

鬼帝卻搖頭，說道:“大真人別急，聽我說……”

“說吧。”張天賜耐著性子。

北方鬼帝鞠了一躬，張天賜坦然受之。

鬼帝說道:“我既然歸降於大真人，我和大真人之間，也就是君臣關系了。大真人是君父，我為臣子。所以，我要為大真人出謀劃策，希望大真人相信我。”

張天賜有些意外，笑道:“這麽說，你要與太陰天君和其他的幾個鬼帝割裂?”

“這是一定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了，所謂的五方鬼帝，也就是一個稱號，其中關系，不是很親密。”北方鬼帝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被大真人擒獲，他們也不管我，可見一斑。”

“這倒是。所謂樹倒猢猻散，五方鬼帝的聯盟，也是如此，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張天賜趁機挑撥，說道:“你真心歸降，我不會虧待你的，總要給你一個正果。有什麽意見，說說吧。”

北方鬼帝點點頭，說道:“羅酆山的古怪，都在於鬼氣的多寡。鬼氣中，羅酆山就變大鬼氣少，羅酆山就變小。對於大真人來說，顯然，羅酆山小一點，才方便行動。所以我們的第一步，是要讓羅酆山變小。”

“這話有道理，但是思羽的事，怎麽辦?拖了很久，我失去耐心了，要首先解決這個問題。”張天賜說道。

“羅酆山縮小以後，就可以解決了，我會帶著大真人，親自取回思羽的記憶的。”北方鬼帝說道。

“要多久，才能縮小羅酆山?”張天賜問。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