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沒說話,緩步上前查看。
這裡整體看起來,是一個半開放的宮殿,有三面牆壁,有穹頂。四周的石壁上,點著鮫油燈。燈具都是青銅鑄就,厚重古樸。
神農氏的寶座後面,是一面高大的牆壁。剛才說的肩挑日月背負七星,便是寶座後面、壁畫上的場景。
牆壁上原本有字,但是已經被刀斧鑿去,僅剩下一些殘缺的筆畫,不可辨認。
再看神農氏的座椅,下面卻是一條長龍。龍身的中部,恰恰在神農氏的座椅下面,龍頭向前延伸,扎進了石壁之中。龍尾蜿蜒扭曲,似乎指向銷金河的方向。
陳旭性子急,看著四周,大叫道:“為什麽來到這裡了,剛才說話的老鬼,還不出來相見?”
“是啊,難道還要繼續往前走?前面也沒路了啊。”其他的道門弟子說道。
“哈哈哈,你們急著見我嗎?”頭頂上,忽然又傳來那個飄渺的聲音。
陳旭抬手一道掌心雷打了出去,但是卻反應甚微,只聽見啵地一下,不如放屁。這是因為風水條件不對,道術威力大打折扣。
“有種滾下來說話!”陳旭尷尬,用怒罵來掩飾。
“大膽,你等來到神跡禁地,還如此猖狂,就不怕本帝君治罪於你們?”穹頂上有黑影飄落,在空中迅速放大,落地之後,竟然是兩個高大的黑衣人,恰好站在神農氏神像的左右!
其中一個黑衣人,相貌儒雅,遠古的裝扮,寬袍大袖,留著胡須,似是一個文士;
另一個黑衣人,正是神農架鬼王,面容恐怖,和金思羽背後的鬼王印,一模一樣,也和鬼面人的面具一樣!
大家稍微閃開,將兩個黑衣人包圍在其中。
張天賜沉住氣,眼神掃過,最後落在文士的臉上,問道:“終於肯現身了嗎?這個鬼王我是見過的,想必剛才自稱帝君的,就是這位了。不知道閣下,是何方帝君?”
文士微微一笑,點頭道:“好說,我便是中央鬼帝。”
“難怪醉醒羅漢會在這裡,原來是跟隨主子的。可是素聞中央鬼帝是周乞、稽康二人,為什麽這裡只有一個?”張天賜問道。
“我二人原本是一人,有什麽奇怪的?”自稱中央鬼帝的文士走了兩步,說道:“天下道門,被冥界十殿鬼王蠱惑已久,不知道我等鬼帝名號,所以,我便以一人的形象現身,以免你們產生混亂。”
陳旭冷笑,斜眼看著文士:“閣下倒是好心腸,為我們考慮得如此周到!只是空口無憑,我們怎麽知道,你就是中央鬼帝?如果空口白話地吹牛,我也可以說,自己是玉皇大帝!”
文士看著陳旭,笑道:“你要我如何證明自己?”
“打贏我,就是證明了。”陳旭抽出萬人斬,冷冷地說道。
張天賜擋住了陳旭,說道:“陳掌門莫急,話說清楚,再動手也不遲。要打架,等會兒我們一起上。”
陳旭哼了一聲,退後一步,逼視著前面的兩個老鬼。
文士哈哈一笑,說道:“還是這個小娃娃懂事,我喜歡!龍虎山有這種氣度,也不愧是天下道門至尊。”
“天下道門,平起平坐,一起伏魔衛道,沒有至尊不至尊的。你挑撥離間,抬舉龍虎山,打壓其他門派,這氣度,不是鬼帝的做派吧?”張天賜說道。
眾人心裡,原本有些不快,聽聞張天賜此言,頓時點頭,讚道:“大真人說得好!”
文士搖搖頭,笑道:“好吧,我不挑撥就是了。張天賜,現在天下道門的精英,都在這裡了,有些話,也有必要當面說清楚。”
“說吧,我們也都想知道。”張天賜點頭。
文士點頭,看著大家說道:“冥界即將易主,十殿冥王,很快就會完蛋。我們五方鬼帝,也將重歸冥界,整頓舊山河。當此天翻地覆的時刻,陽間也是需要維護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跟我們合作,共治陰陽二界!”
張天賜冷笑:“道門和冥界,一直有合作,而且一直很太平。我們為什麽要舍棄十殿冥王,來跟你合作?”
“很快就沒有十殿冥王了,此刻,我們的大軍已經攻破了鬼門關。”文士得意地一笑,說道:“你們除了跟我們合作,別無選擇!”
張天賜吃了一驚,說道:“不可能,我們從上面下來,不過一天左右的時間,你們怎麽可能打破鬼門關?”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你別忘了,這裡的時空不一樣!”文士說道。
“冥界還有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坐鎮,容不得你們胡來!”張天賜搖搖頭,說道:“你休想騙我們,就算是冥界易主,我們也不會跟你合作。”
地府之中,十殿冥王是權利執行者,但不是修為最高者。最厲害的,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只是這老和尚忙著度化那些可憐鬼,不問一般事務。但是事關冥界存亡,地藏王相信會出面的。
文士哈哈大笑,說道:“要不是地藏王礙手礙腳,幾百年前,我們就可以重回冥界了!不過這次,地藏王也無法分身了。”
“為什麽?難道地藏王菩薩,也被你們抓了?”陳旭譏諷道。
文士搖搖頭,說道:“我們抓不住地藏王,但是你們就是誘餌。我囚禁你們在此,一者是要說服你們,與我們合作。再者,就是等著地藏王來救你們。等到地藏王來到這裡,冥界空虛,嘿嘿……”
“囚禁我們,那要看你本事了!”陳旭大怒,挺劍就要廝殺。
張天賜再一次攔住陳旭,衝著文士問道:“還有一個問題,向你請教。”
文士點點頭:“說吧,現在沒有秘密需要保守了。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張天賜道一聲謝,手指神農架鬼王:“這個老鬼,和五方鬼帝是什麽關系,為什麽會勾結在一起?”
在龍虎山的時候,狐仙老祖分析說,神農架鬼王,可能是某一個鬼帝的化身,但是不敢確定。
現在有這個機會,張天賜自然要問一下。哪怕對方給個謊話,也可以從謊話中,做一些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