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為南境武林之首,連南院都不戰而降,難怪南境武林紛紛望風而降。而蘇家百年基業輕易淪入牧天教之手,從此任牧天教如狗一般驅使,這也讓林屹心裡憤然難平。
如果蘇輕侯知道南院不戰而降尊嚴喪盡,不知會氣成什麽樣。
林屹故意問道:“蘇侯爺怎麽會不戰而降?”
那漢子道:“要是蘇侯爺還在,當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但是聽說太白山一戰後蘇侯爺因重傷不愈死了,所以南院主事人是蘇侯爺二徒弟谷凌風。唉,這小子也太沒骨氣,如果蘇侯爺泉下有知,一定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
原來蘇輕侯銷聲匿跡兩年多,江湖中的人以為他受重傷不治死了。
林屹現在也徹底明白了,谷凌風勾結秦定方暗了眾人,趁機掌控南院,然後再率眾投敵。這一切都是谷凌風和秦定方計劃好的。
只是林屹難以想通,蘇輕侯待谷凌風不薄,又對他充滿信任。谷凌風又和幾個師兄弟也情義深厚。當初他們在晉州被困岌岌可危之際還是谷凌風及時帶人趕到解圍。谷凌風還殺了鬼靈童子,也算是忠義有功的人。但是谷凌風為何會突然變節出賣師兄弟,出賣師父,做出如此愚蠢又大逆不道令人不恥的事來?
如果不是谷凌風勾結秦定方,他們又怎麽會一敗塗地。
林屹心裡憤悶,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林屹計劃先救母親,就必須得先知道飄零島現在在何處。林屹正想問下這白臉漢子可知道飄零島的事,這時客棧門被推開,狗皮簾子被掀起。陸續有五個人帶著一身雪花和寒氣緩步走進客棧。
這五個人高矮各異,胖瘦迥然。相同的是他們都身穿狼裘,黑緞罩面。他們還各自披著披風,頭上還戴著鬥笠。鬥笠上落滿雪花。也許因為風雪大,五人的臉還用布巾遮擋。只露一雙眼睛。五人都帶著兵器。
進了客棧,為首的緩緩把布巾摘下,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面孔。他臉上還一道長長刀疤,顯得很瘮人。
這五人走到林屹他們旁邊桌上坐下,各自把兵器放在桌上。一張桌子幾乎被五人兵器佔滿。望歸來盯著其中一人白狐皮罩面的鬥笠,眼裡閃光,顯得很感興趣。林屹看出這五人不簡單,也不知是什麽來路,他擔心望歸來節外生枝,林屹便回到自己桌上。
林屹又指著白臉漢子那桌,朝小二叫道:“小二哥,那桌朋友的飯錢算在我帳上。”
這時小二給先林屹這桌端來一個豬肘,還有一大盤熟牛肉,外加兩壺酒。望歸來趕緊把那隻油漬漬的豬肘拿起大塊朵頤,還一邊拿起酒壺,就用嘴對著壺嘴喝,還不時抓塊牛肉往嘴裡塞,似怕林屹把牛肉吃完一樣。嘴裡被塞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林屹自己倒上酒先喝了兩杯,驅了下寒氣。
那小二被刀疤臉叫過去。
小二看了幾人一眼問:“幾位客官想要什麽?”
那刀疤臉看著小二,臉上泛起一絲奇怪笑容,他用沉啞的聲音道:“叫你們掌櫃來說話。”
小二說:“我們掌櫃恰巧不在,我是掌櫃親戚,也能做得了主。客官有什麽事就請盡管對我說吧。”
那刀疤臉對小二道:“那我就問你,這附近常有人暗殺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半月前,北府有七個人來此追蹤南境聯盟的余孽,我聽說他們住進這客棧後就再沒出來。小二哥,你能告訴這七人哪裡去了嗎?”
小二說:“我們這店客來客往,小的也難盯得住所有人。也記不起有北府的七個人來此。”
此時另一個人拉下遮擋臉的圍巾。此人一臉橫肉,他眼中露出怨毒目光,他對小二說:“你們後院喂了很多豬狗,這些牲口都被養的膘肥體壯,聽說你們給這些畜生喂的食物很特別,都是喂人肉,所以才長的這樣肥壯。這些畜生,沒少吃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吧?這一年多時間,在這片兒地方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加起來死了近五十人,五十人啊,得喂多少大肥豬啊……所以我們秦王很不高興,所以,我們五兄弟只能大老遠跑這一趟了,為主分憂了。”
小二臉色變了,他急道:“幾位爺,哪有這種事,我們可是正經開店的人。這裡的確不太平,常發生命案,但是我們可是本份的人。你們聽說的這些,都是居心不良者散布的謠言。”
林屹聽到此處,知道這五人原來是北府的人。
而且還都不是普通的高手。
北府,本來是他林屹的家。
林屹本來對北府一切都充滿了感情,但是現在一聽到“北府”這兩個字。心裡便充滿了憤懣之情。
北府已不再是當年的北府了,自從牧天教滅門北府鵲巢鳩佔後,北府便不再是正義良善之府,而是邪惡之巢了。也成了刺在他心裡的一根刺了。
林屹不動聲色,繼續喝著酒。
望歸來繼續嘶咬那豬肘子,他才不管這豬是用什麽喂肥的。
林屹判斷的不錯,這五人武功都不弱。這五人被江湖中人稱為長白五煞。刀疤臉是叫郎盛、一臉橫肉叫郎尚,是一對兄弟。另三個,分別是韓達、歸亮、蔣通。這五人在當地很有盛名。一年前才被秦定方重金招募。投入北府效力。
這兩年來秦定方想盡一切辦法,不管威逼也好,利誘也罷, 不斷從四處招募高手增加實力。現在北府不管名聲如何,實力已完全可以與秦唐在世時候媲美,府中藏龍臥虎高手如雲。
這時那個白臉漢子和同伴見勢不對,就站起來拿了行囊和兵器準備走。沒想到五人中一個瘦高個子,原本坐著的身形一閃便擋住了二人。
瘦高個子是韓達,他冷聲對二人說:“不能走。”
白臉漢子顏面變色,他忙說:“幾位爺,我們不是客棧的人。我們是來投宿的,既然這裡是黑店,我們還是去別處好。幾位爺和他們慢慢理論。”
韓達卻說:“要麽坐回去,要麽躺在地上,你選。”
白臉漢子同伴道:“我們什麽事也沒做,想來便來想走就走……”
但是他話還未說完,韓達手中的劍已出鞘,一道明亮劍光在昏暗廳堂中閃了一下,那漢子“啊”了一聲便一頭栽在地上,脖子處留出一灘血來。
店裡燈光似更加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