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歸來這一聲吼,讓秦顧梅一驚。
但是秦顧梅盡管不濟,但好歹也是名門之後,男兒膝下有黃金,也不是隨便下跪的人。
秦顧梅道:“老哥哥,你雖然年長,你打我罵我都可,但是我卻不能給你跪。我年輕時候放浪不羈,常惹事生非。有一次得罪了一個厲害人物,我被那人抓了。他要殺我。我當時跪在他腳下痛哭流涕求饒,他放聲狂笑說秦家的人原來如此無骨氣,對我百般羞辱。後來我二叔急時趕到救了我……我二叔得知我給那人下跪求饒,氣得將我打了一頓。我二叔對我說,我們秦家的人,隻跪天跪地跪吾皇,拜祖拜宗拜父母!哪有跪拜外人之理!引頸就戮,方顯男兒本色。屈膝偷生,如斷脊之犬。從那以後我便再沒有給外人跪過了……”
隨著秦顧梅講訴,望歸來神情顯得激動。
“還有這回事,我怎麽不知道。”望歸來咳嗽幾聲,他緩緩起手臂,指著秦顧梅。“還算……算有些骨氣。小林子,告訴你這個不成器的爹,老子是誰。讓他跪的心服口服。”
聽望歸來這麽一說,秦顧梅一臉迷惑。
林屹便對父親道:“爹爹,望老哥就是你的二叔,就是我的二爺爺秦唐!”
秦顧梅聽了兒子這話驚愕萬分,這讓他簡直難以置信,他脫口道:“這不可能,屹兒,你二爺爺男生女相,俊美瀟灑。和……和望老哥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還有你二爺爺也要比他高……總之,總之就算他怎麽變,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
秦顧梅根本無法將面目猙獰如魔的望歸來和自己那個俊美的二叔聯系起來。
他真不明白兒子為何會說望歸來就是他二叔。
林屹知道這對爹爹來說太過突然了。
林屹便耐心說道:“爹,當年我二爺爺其實並未真死。他修煉血魔功導致性情大變,所以我爺爺和三爺爺只能將他囚禁,並對外宣稱二爺爺病死了。還給他大辦了喪事。當時此事除了我大爺爺和三爺爺知道,再無人知曉。而我三爺爺帶著二爺爺進了望人山,並且想盡一切辦法要恢復他神智。而二爺爺無論性情相貌更是完全改變了……”
林屹將原委詳細告訴秦顧梅。
林屹說完,這下秦顧梅才完全信了。
這一切真是讓他匪夷所思。
難怪,難怪自從林屹將他從飄花山莊救出,他便覺得望歸來對他很是特別。處處照顧他,但是卻又恨他不爭。可以說是既愛又恨。
原來望歸來便是他的二叔,當年的秦武王!
秦顧梅心情激動無比,他撲通跪下,然後跪走到望歸來床前,抓住望歸來一隻手,淚流滿面叫道:“二叔啊,二叔啊,你怎麽早不認侄兒呐。侄兒也好敬孝啊……”
望歸來嘟噥著。
“媽的,老子早認了你,就你這個見了女人就忘了自己是誰的不肖東西,老子還擔心鬧的天下皆知呢。還有,你只要不惹老子生氣就燒高香了,我還哪奢望你孝敬我。不過,嘿嘿……”望歸來摸著侄兒頭,誇讚他道:“你雖然不成器,四處勾搭女人,但是你和黎嫣給老子生了這麽好一個孫子,也算是立了大功。小林子比秦定方那個王八羔子逆子不知強了多少倍。沒有小林子,我們秦家就完了。梅兒啊,老子和地下的列祖列宗謝你了啊……”
秦顧梅得知望歸來便是自己死去多年的二叔秦唐,本來就激動萬分,此刻得到望歸來稱讚便道:“二叔,這都是侄兒應該做的……”
說了這話秦顧梅又覺得不妥,臉上有些訕色。
望歸來眼睛開始放光,他道:“你當年到處留情,外面一定不止小林子這一個兒子。你再好好想,當年你和哪家的妻妾,哪家姑娘有過私情。再想想,他們的兒女是不是你的。老子現在恨不得,我有十幾個孫子孫女……”
望歸來現在這神情,恨不得自己侄兒和天下所有女人有染。
林屹聽了二爺爺這話,簡直是哭笑不得。
秦顧梅本來懷疑左朝陽是自己兒子,但是現在左菁菁不承認,而且他也無證據,也不敢亂說。
如今望歸來重傷在身,秦顧梅為了討好二叔,秦顧梅便道:“有,一定有!二叔你好好養傷,代你好了,隨侄兒一起打聽。到時候二叔你就享孫子們繞膝的福吧!”
望歸來聽了這話果然開心,他放聲“哈哈”大笑。
但是由於太過激動高興,笑了幾聲吐了口血便又昏厥過去。
秦顧梅起身,急得連聲喚他。
林屹探了一下望歸來鼻息,又給他輸了些內力,然後對爹爹道:“爹,我二爺爺暫且無事。如果換別人,就是我和蘇侯爺,也根本活不到現在……”
還未待林屹說完,秦顧梅道:“性命無障就好!屹兒,從今兒,我要守在你二爺爺木榻前盡孝,直到他好了。”
秦顧梅此刻驚喜之情難以描述。
他本來認為老天對秦家不公,現在卻認為老天對秦家真是眷顧。
他可真是做夢也未想到,自己二叔竟然還活著!
林屹道:“爹,實話告訴你吧。我二爺爺這次傷的實在太重了。雖然暫時無事,但是曲神醫說了。我二爺爺時日無多了。也就是十來天時間了……”
秦顧梅正沉浸在巨大喜悅之中,聽了這話頓時又如遭電殛一般。
秦顧梅臉上興奮之情也黯然下來。
他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那樣子如同遭受重創一般。
才認了二叔,二叔卻也活不了幾日了,他真是一時難以接受。
林屹給用手帕蘸了水,將二爺爺嘴角血跡擦了。
林屹對父親道:“爹,二爺爺最後心願,想回望人山。死在三爺爺前墳前,然後再葬在三爺爺旁邊。你是他侄兒,亦如他子,你意下如何?”
秦顧梅戚然道:“遂了你二爺爺心願吧。”
林屹點點了頭,他又道:“爹,我問你件事,希望你如實回答我,不得有任何隱瞞。”
秦顧梅道:“我怎麽會瞞你。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林屹便道:“昨日武林大會,你未想當場揭露秦定方和藺天恕,但是最後卻黯然離場。我知道秦定方一定用傳音入密和你說了些什麽。他到底是用什麽事威脅你,讓你只能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