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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道》第86章 倚危欄,煙柳斷腸處
  瑤夕和淳靜在蕙蘭苑安頓妥當後,依著規矩到福熙樓謝恩。  瑤夕呈上一個精致食盒,靦腆地說:“福晉,妾身依照四季做了八色點心,意味四季平安,如意吉祥,簡表妾身謝意。”

  淳靜慌張地說:“妾身……”她與亦蕊相交多時,從不曾如此拘束。她以為瑤夕只是像往常般做食物來,卻不曾想是用來謝恩之物,哪怕淳靜再不識大體,兩手空空癡站在那,著實尷尬。

  亦蕊的打開食盒,紅綠交映,金銀錯落,光看色就知食物是上品。她笑笑,讓彩娟端下去,說:“先給弘暉挑挑他喜歡的,剩下的留到貝勒爺回來再端出來,不能辜負了瑤夕妹妹一片美意。”

  瑤夕大喜,想到胤禛有機會品嘗到她親製的美味,定然會想起她的。

  三人隨意閑聊幾句,亦蕊對淳靜說:“淳兒,一會你留下,我讓凝秋幫你寫封家書,托人帶給你弟弟。”

  瑤夕一聽這話,識趣地起身告退了。

  凝秋準備紙墨之間,亦蕊問:“瑤夕怎麽樣?”

  淳靜左右看看,睜大眼說:“姐姐是在問我?”

  亦蕊笑著點頭。

  淳靜露出樸實的笑容,說:“夕格格出身高貴,自然是好的。心靈手巧,學問又好,淳靜永遠也比不上。”

  亦蕊意味深長地說:“她對你如何?”

  “對我?”淳靜想不出怎麽形容,無論在靈妍居,還是蕙蘭苑,瑤夕與她幾乎就沒說過話。不過她一向自認卑微,瑤夕不親近她,也沒什麽特別。前思後想,淳靜說:“自是與其他人一樣!”淳靜的意思是,瑤夕對她,和其他人對她是一樣的,都不太親切。但亦蕊聽來,卻覺得是瑤夕是個好的,無論貧富貴賤,一樣結納,誇道:“這我就放心了?凝秋,你怎麽說?”

  凝秋已用紙鎮壓好白紙,邊研墨邊說:“府中上下,都知道福晉不能食蜂蜜。但夕格格送來福熙樓的食物,常混有蜂蜜,或澆淋蜜糖。貝勒爺自然是能吃的,只是為何夕格格不送到清暉室,要送來福熙樓?”

  亦蕊笑道:“你也太多心了,是我沒口福罷了。或許是夕兒剛入府不曉得?而且暉兒也很喜歡,不是嗎?”

  凝秋心想:“暉阿哥食欲不振,本就吃得不多。每次送來的點心都夠兩三個人吃,怎會是隻做給弘暉的?”她看著亦蕊正與淳靜笑語連連,聊著民間趣事。或許,亦蕊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在意罷了。

  待淳靜離去後,亦蕊喚凝秋來,問:“那人來了麽?”

  凝秋說:“已在外等候多時了,不敢打擾!”

  亦蕊點頭道:“快請進來!”

  沒一會,凝秋領了個儒生進來,他就是在徐全醫館出現過的青年人。

  那男子行禮道:“草民李衛給福晉請安!!”李衛、臻嫿、花皮帽等人,由伯堃安頓在城郊,過著平凡人的生活。這幾年,李衛在武藝、學問上更是勤下功夫,愈發利索幹練。

  亦蕊笑道:“都是熟人,別這麽拘禮,來人,看坐!”

  凝秋搬來一張圓凳,李衛再次謝過,方端正坐下。

  亦蕊向凝秋揮手示意,說:“這是淳格格的書信,你幫著交給她弟弟陳狗。”

  李衛接過書信,小心地放入衣袋之中,起身稟道:“福晉,徐全一事,或有差池。”

  亦蕊挑了挑眉“嗯”一聲。

  李衛繼續說:“草民吩咐徐全必須於昨日內,親自來四貝勒府揭發李福晉。他始終沒有露面,

草民找到醫館與他理論,卻見徐全已摘了招牌,封了館門,遣散了夥計,老婆孩子也打發回鄉下了。徐全一人坐在醫館中,喝著小酒,好似就等著草民前來。”  亦蕊奇道:“這也真是不怕死的奇怪人!”

  李衛揖手道:“是!徐全一見草民就說,金子都花光了,也別問他怎麽花的,只剩下一小部分的首飾。”

  亦蕊起身,緩緩在屋中踱步,邊說:“首飾算不得罪證,無處自來的金錠才是真不得光的。李怡琳求子心切,揮金如土,本想找個江湖遊醫逗逗她,讓她知難而退。沒曾想,她還真能掏出十兩金來,這倒讓我好奇了。她一個側福晉,能有多少銀子?是誰給她提供的聚寶盆?原以為徐全只是個貪財的庸醫,誰知道他竟到了要錢不要命的地步!”

  李衛不屑地說:“徐全還想拉草民同流合汙,他說有本事再從李福晉那弄到金子……”

  “哦?”亦蕊說,“那天喜丸,不過是普通的補寒養生藥物。難不成他還真能妙手回春?”

  李衛說:“妙手回春不能。李福晉向他索要……”他頓了頓,還是說了,“催情壯陽之方。”

  亦蕊滿臉飛紅,怒道:“李怡琳,大膽!”

  李衛說:“草民怕徐全生事,已讓他軟禁在一安全之處。請福晉指示該如何是好?”

  亦蕊呷了口茶,讓自己平靜下來,說:“目前弘暉的病情反覆,我也沒心情管那些,緩緩也好。一日三餐供足了,以後或還有用。那徐全沒把……賣給李怡琳吧!”

  李衛說:“據徐全說,僅是提供了五顆天喜丸。”

  亦蕊說:“把屬於李怡琳首飾保存好。這徐全……”她為難地搖搖頭。

  李衛溫和的面上突然蒙上一層殺氣,他果斷地做了個斬的手勢,詢問地看著亦蕊。

  亦蕊厲聲說:“徐全並不是犯了什麽天大的罪責,不要動不動就殺人。人命關天,別胡來。”

  春雨天寒,季節交換,弘暉的病情更不見好,亦蕊、胤禛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弘暉發作時全身痛疼,剛開始,他總是大喊大叫,哭鬧不停。近來,亦蕊發現好幾次弘暉疼痛時,全身發抖,緊咬下唇或被角,雙拳直繃,就是不再出聲。她哭著撲在弘暉身上,說:“暉兒,你疼嗎?那就叫出來啊!別憋著……”弘暉擠出一絲笑容,勉強地答道:“額娘、阿瑪別難過,孩兒……不是疼得太厲……害,不用叫……出來那麽嚴重……”亦蕊無意中得知,弘暉看見他心目中的英雄阿瑪,胤禛居然為他流下眼淚,可想而知,額娘等人則更為傷心。他實在不想那麽多人為他難過,選擇一人承擔。

  除了胤禛、亦蕊、雲惠、茗曦,還能讓弘暉綻開笑顏的唯有兩人。

  一是余大夫。他住在四貝勒府內,每日不是與某太醫、某名醫打交道,便是苦研醫書,試遍百方,以他不羈的個性,為了弘暉卻卑躬屈膝地向人請教,實非易事。余大夫陪著弘暉、亦蕊聊聊醫理,如三代同堂般。

  二是瑤夕。弘暉特別喜歡吃她做的食物,胤禛就命令瑤夕負責煮弘暉的一日五餐,在蕙蘭苑搭了個小廚房,專供瑤夕使用。眾人似乎逐漸忘了瑤夕是侍妾格格的身份,而真正將她當成一個廚娘來使喚了。

  這日,弘暉剛吃完一碗白粥沒多久,大口嘔吐起來,連好不容易服食進的湯藥也吐了出來,隨後兩眼一翻,暈眩過去。余大夫和亦蕊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藥油,整個福熙樓像翻了天一般。好不容易弘暉有所好轉,凝秋方有空去收拾那滿地狼籍,她收拾粥碗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將碗遞給亦蕊。亦蕊聞了聞,臉色忽變。

  瑤夕被兩個奴才半推半搡地帶了上來,她還來不及向亦蕊述委屈。一個青花瓷碗已在她腳邊砸了個粉碎,亦蕊強壓住怒火,說:“你,你在粥裡放了什麽?”

  瑤夕有點摸不著頭腦,不解地說:“這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啊!”

  凝秋撥下頭簪,拔出殘粥裡一根淡黃色的薑絲,說:“看清楚,這是什麽?”

  瑤夕說:“薑絲啊!白粥中加些許生薑,能夠抵抗風寒入侵,在這個季節吃,最適合了。”

  “荒唐,不知所以,亂下判斷。”余大夫喝道,“暉阿哥體質屬陰虛火旺,你給他吃生薑,尤如推動脈絡中,毒素運行的速度。老夫多次告誡你們,暉阿哥的飲食一定要清淡,避免辛辣油膩,你聽不懂嗎?說,你給他吃了多少天生薑粥了?”

  “五天……”瑤夕方知闖了大禍,局促不安。

  虛弱的弘暉疼痛發作,鐵青的臉,滿頭是汗,喉嚨裡發出“呵呵”的嗚喘聲,如同垂死掙扎。慢慢的,兩道鮮紅的鼻血流出下來,這是弘暉第一次流鼻血,亦蕊嚇得用手去捂,弄得四處是血。她整個人崩潰了,無的放矢的她,將一腔悲憤全發泄在瑤夕身上,亦蕊指著她又哭又罵:“你給我滾出貝勒府,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害人精,害了我的弘暉。暉兒,額娘不能沒有你啊!”

  大部分人忙著照顧弘暉,彩娟拉著亦蕊,派人去通知胤禛。瑤夕不敢走,又不敢留,進退兩難,跪在房中,如同待審的犯人般,孤立無援。

  亦蕊如同瘋婦,又哭又喊,弘暉在余大夫的照顧上,微微醒轉。雖然鼻血仍在流著,身體也疼痛著,但懂事的弘暉卻寬慰母親:“額娘,孩兒很好,孩子很喜歡夕姨娘,她做的東西很好吃。孩兒不希望額娘難過……”

  胤禛正在清暉室與朝臣談論政事,聽說弘暉病情急轉直下,匆匆趕來,恰好聽到了弘暉這番話,既感動又欣慰。他讓瑤夕退下,向余大夫簡單詢問了事情始末,安撫了亦蕊,見弘暉沉沉睡去,這才安心離開。

  離開福熙閣,卻聽見前方鬧哄哄地,說是有人跳進池塘了。胤禛趕去一看,被撈上來的女子正是瑤夕,伯堃渾身是水,正在為她做著急救。他將瑤夕扛肩頭,倒掛下來,努力讓她吐出腹中的水。瑤夕嘔出幾口水後,慢慢清醒過來。她看著四周,胤禛站在人群中,面無表情。

  瑤夕哭著向他爬去,說:“貝勒爺,夕兒真的不是故意的,願意一命抵一命補償自己的過錯!”

  胤禛冷冷地說:“第一,弘暉沒死,別在這說喪氣話;第二,弘暉若死了,怎是你一條賤命可以抵得了的!”說罷,他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回頭厭惡地說:“爺原先還有些可憐你,但你這招自盡用得太不高明,令人生厭。”

  “貝勒爺……”瑤夕絕望地喊著,她想辯解,想證明自己不是做作,弘暉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賠上性命。

  奴才看夠了熱鬧,指指點點一番後,哄然離去。

  瑤夕從地上爬起來,全身發抖,卻見到剛才救她的侍衛手持著一塊玉佩看得出神。瑤夕不顧狼狽,襝衽行禮道:“承蒙大人搭救性命, 妾身在此拜謝!大人……”

  伯堃幡然醒悟,又看了看瑤夕,略帶激動地說:“這玉佩從哪來的?”

  瑤夕雖然很不滿意他的態度,好歹蒙他救命之恩,說:“很漂亮吧,這玉佩妾身從小就戴著,上面的圖案是鈕祜祿族的族徽。”

  “你是鈕祜祿。瑤夕……”伯堃突然答道。

  “大人如何得知妾身的名字?”瑤夕驚道。

  伯堃不斷地打量瑤夕,似乎想從她身上挖掘一些越兒的影子說:“上次桂花奶凍,是誰教你做的……快說……”

  瑤夕害怕得說不出話來,連玉佩也不要,扭頭跑回了蕙蘭苑。

  亦蕊擔心弘暉的病情,日日夜夜陪伴在側,無暇顧及其他。亦蕊休息時,便由雲惠照顧,胤禛反倒幫不上忙。這樣一來,怡琳和其他八位格格都積極起來,變著花樣吸引胤禛的注意力。

  怡琳開始服用天喜丸,施行求子計劃,可是卻從未湊滿連續十日,常是兩三日便間斷。畢竟胤禛的心在亦蕊那兒,總是隔三差五地宿在福熙樓。

  康熙四十三年三月十五日,風和日麗,花開醉人,一派春光好景。

  怡琳站在綠綺軒的窗口,曬著曖曖的春陽,內心卻如烈火焚燒,徐全自最後一次提供五顆天喜丸後無影無蹤,現在手中僅存十五顆天喜丸。好不容易,被怡琳湊滿了連續九日,若今晚再與胤禛行房一次,就能成功了。

  突然,怡琳聞到一股誘人的烤肉香氣,似乎是從蕙蘭苑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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