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儒士自然不知小龍女心思,口中念叨了一下:“龍戰於野,翱翔天空。龍O天,果然不凡。” 可惜他卻不知這龍傲天在後世網文是實在是一種貶低話語,否則也斷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恩,還沒問過你的名字。你叫啥?”小龍女不覺感覺面皮發熱,對這儒士倒是有了幾分好感。
天見可憐,她素來沒有名字,小龍女不過真澤宮內其他人對自己的昵稱,而那“定慧”則是她的法名,自然算不得數兒。
“鄙人姓蕭,單名一個逸,你可以稱呼我為義賢。”蕭逸合手說道。
小龍女琢磨一下,回道:“義者宜也,尊賢為大?”
“正是。沒曾想小郎也有甘羅之能,讀過《中庸》?”蕭逸好奇,望著這位九歲齡童。
他這般歲數,所讀的不過是千字文、百家姓,諸如四書五經當真是沒曾看過,而眼前這位小童卻可以隨口道出他師父為自己起的字號來源?
莫非眼前這位,還是什麽神童嗎?
矜持的挑起嘴角,小龍女微微點頭,回道:“隻是略微讀過。”心中卻不禁哈哈大笑,暗想著:“老娘好歹也是大學生,艾賓浩斯記憶法啥的可都是十分了解。當初就是靠背這些玩意打發時間的,區區一個短句如何不知?”
“原來是這樣啊!隻是不知令尊是誰?暫居何處?為何讓你一人在這裡?”蕭逸讚道,話頭一轉卻又開始關心起小龍女家人了。
這一問,卻問到了小龍女的痛處。
她扭轉頭故作高傲,鼻息中冷哼一聲:“問人家家世幹啥?莫非你要將你的兩位千金嫁給我?”說著,目光也賊溜溜的在那婦孺身邊的兩位女童身上掃來掃去的,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這兩人一般模樣,身量也一樣,應當是和衝惠、衝淑兩位祖師婆婆一樣,是一對孿生姐妹。
而她們兩個都穿著一般衣衫,隻是在腦後卻插著兩個不同的發簪。
一個是月簪,一個是日簪!
這兩位女童本就不爽小龍女之前逆了她們的心思,如今更是被當著眾人面如此調戲,心有自然按耐不住,早將父母親的教導拋諸腦後。
那帶著日簪的女童“颼”的一聲站在凳子之上,居高臨下瞪視著小龍女,說道:“你別欺人太甚。否則我就要你好看。”
“沒錯。要知道父親可是興元府知州,只需要他一聲令下,你可就要小心了。”另一位卻怯生生,聽見那位年長的話兒,才跟著說道。只可惜因為身材嬌小,一個是威嚴不夠,一個是聲音軟弱,聽著話兒像是在威脅,然而看起樣子簡直就是頑童玩鬧罷了。
當然,依著她們現在的年齡,的確是孩童玩耍。
“要我好看?那你說說,怎麽讓我好看?”小龍女也來了興致,臉色燦爛無比,笑意濃濃望著那立著的小童,有恃無恐的問道。
那女童撥動著肉嘟嘟的手指,眉宇間透著些苦惱,還有迷惑:“我!我要打你屁股,關你緊閉!還有還有……,罰……,罰你出錢一千貫。對了,還要讓你當著大庭廣眾面前,向我賠禮道歉!”
“就這些?”
“嗯哼”一聲,小龍女不由得抱著了肚子,哈哈的大笑起來:“我還以為是啥上刀山下火海,油裡滾尖刺錐呢。原來你說的就是這些沒趣兒的事情呢。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聽一聽,應該是怎麽罵人的!”
說著這裡,她將那湯碗裝作驚堂木一拍,聲音陡然間提升半分:“你這廝,
貌若厲鬼,形如枯槁。行於道路之上,譬如黃白物事,頂風三丈之內,莫不退避三舍。若有人見,莫不如遭雷擊,仿佛夜叉無常,神魂幾欲脫體而去。即然如此,為何爾等還不白匹懸梁、遇水而投,見石而撞?也免得世間淪喪,竟敗於你一人之下!” 這話兒一經說出,周圍人立時哄堂大笑,望著這一桌的場景,也樂呵了起來。
“唉。沒想到那蕭家小娘子也有被人如此作弄的時候。”
“其實那蕭家小娘子長的也不錯。隻是這小鬼頭委實太損了。”
“這倒也是,只可惜知州素來仁慈,隻怕這一次也隻能受著了。”
“…………”
幾人一陣嘀咕著,俱是饒有興致望著這邊廂發生的事情。
“你,你――”
那女童也沒料到次節,她那一張珠圓玉潤的臉蛋兒也紅的跟桃子似的,仿佛黑珍珠的眼睛也滾下了幾滴珍珠淚花兒。
旁邊婦人立刻心疼,將那女童抱在懷中安撫著,而她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至於另外一位女童,也在桌下輕輕拽了拽自家姐妹的衣角,小聲說道:“姐姐別哭了,別忘了她還在看呢。”
日簪少女立刻止住淚水,也覺得自己躺在母親懷中有些不妥,連忙離開抹乾淨淚水,氣鼓鼓的盯著小龍女。
蕭逸在旁看了整個場景,不由得搖了搖頭似是因為小龍女那過於跳脫的性子感覺無語。
他說:“小月兒管教不嚴,還請小郎恕罪。”語態誠懇,倒是一副謙謙君子風度。
“小月兒?那這位莫非叫做小星兒?”
小龍女卻噗嗤一聲又笑了,目光轉動中立刻落在那帶著月簪的女童身上。
而那女童頓覺通體寒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將身藏在父親身後也不敢正面對視。
“你怎知道的?”蕭逸笑意濃濃,頗為疼愛的撫摸著憐星那小小的頭,粗大的手掌透著溫和也讓她稍微安靜了下來:“說起來,當初夫人生出這對雙生子時候,可著實受了不少罪,甚至因此損及身體壞了根本。我能夠給予的,也許就隻有這份守護吧。”
說這話兒,他那溫和的臉蛋透著些許光輝,合著旁邊正在照看邀月的透著母性光輝的妻子,以及那個依偎在父親身邊的憐星,一行四人共同組成了一副和諧美滿的家庭生活。
“真是的,沒來由的怎麽感覺眼睛有些酸酸的?”忽的感覺眼睛有些酸腫,小龍女立刻轉過頭將衣袖蹭了幾下,滿不在乎的小聲嘀咕著。
此刻,她卻不禁意想起了異界的父母親,那斑白的頭髮,布滿皺紋的臉頰也是再也見不到了,而他們現在可還安好?
很快的,店小二就將整治的飯菜端上來,一一分到各自的食盤之後,幾人就低下頭開始享用這閑暇時候的美食光彩。
雖是如此,小龍女卻也沒個正經的,總是和蕭月爭搶食物。她武功又高,眼力也不錯,所以每一次都得逞,卻弄得蕭月大發怨氣,終於還是忍不住跳了出來。
“喂,你怎麽將我的魚丸刁走了?”
“這是我付的錢,為啥我就不能吃?”
“但是你能不能別老是搶我的東西啊。”
“沒辦法,那些東西我也愛吃啊。”
“但是你不是吃過了嗎?為啥還要吃。”
“我還在長身體,不吃東西會長不高的。”
“……”
“食不言,寢不語。小女孩子,總該安分一些。”那婦人將自己餐桌之內的佳肴傾了一些,雖然話中有些責備,目光中卻透著憐愛。
“哦!”
鬥了這些時候,蕭月也曉得自己不是小龍女對手,隻好作罷安靜坐在自己位子上,偶然間目光望著小龍女,卻又帶著些敵意。
幾刻鍾結束,幾人總算是吃飽喝足,桌上也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
蕭逸領著兩位正欲離開,望著有些落寞的小龍女,不覺感到好奇。
雖隻是短短數十分鍾,他卻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奇怪,有的時候完全就是頑劣孩童般的模樣,但有的時候卻又透著超乎尋常的蒼遠,仿佛遊戲風塵的化外高人。
當真是一個奇特之人!
“怎了?莫非你想要將女兒許配給我不成?不過事先說明了,我才不要那個潑辣的妹子當老婆呢。”小龍女立刻就察覺到蕭逸那探究的目光,下巴微微昂起, 頗為挑剔的在那蕭月、蕭星身上上下逡巡了起來。
“家女尚未到及笈之年,這些事還是早了。隻是小郎畢竟年幼,還是莫和父母嘔氣了。你還是快些回去,也免得他們擔憂了。”
蕭逸搖搖頭,對這總是喜歡口花花調戲自家女兒的小子感覺頭疼,隻是他畢竟仁慈,也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卻對小龍女為何孤身一人在這有些擔心。
聽了這話兒,小龍女立刻感覺傷神,隻是她和自己父母親也不知差了多少次元,隻怕今生再也見不到了,雖欲反駁話到口中卻有著傷感:“我知道了!”目光怔怔望著窗外,忽然間透著些許孤獨,猶如浮萍一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那就告辭了!”
蕭逸暗歎一聲‘果然是個古怪家夥’,旋即就帶著自己的妻女走了。
“走就走了,怎麽一副嶽父看女婿的樣子。莫非真的看中我了,想要將那女兒許配給我?”
望著那遠離的三人,小龍女忽的發了怒氣,從座位上“呲溜”一下跳了下來,頭也不回就朝著相反方向走去。
“反正世間這麽大,應該不會再有見面的時候吧。”
小龍女故作大方信步走著,隻是酒樓中的場景卻似一陣夢,在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跡,淺淺的卻異常的清晰。
他們就像是一陣風,忽而間就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明媚如春又如旭日高升,隻是旋即從指尖漏過,僅余下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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