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他終究還是躲在難民營之中,不是嗎?”
杜彥圭充滿自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有足夠的自信將他揪出來。”
商凌神色忐忑,低聲問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可否讓我離開?畢竟我兒子還在等我,若是讓他發現我被抓了,只怕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回去?這不可能。”
杜彥圭搖搖頭,拒絕道:“且不說你泄露了那丁博的機密,而且就憑你在難民之中的影響力,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
“這,那你讓我到哪裡去?”
商凌有些慌張,想要懇求杜彥圭釋放自己。
“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呆著吧,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的。”但杜彥圭已然得到了摩尼教的消息,先前的耐心也消磨殆盡,當即站起身來從這裡離開,隻留下商凌一個人在這花園之中。
此地雖是繁花盛景,但商凌卻兀自悲涼,想著那遠處的兒子,便雙目噙淚。
“逸兒啊,你可千萬別要出事,知道了嗎?”
…………
難民營。
一路來到自家帳篷之前,商逸眼見帳篷之中凌亂不已,便心中一顫,連忙抓來一人問道:“我父親呢?”
“他,他被均州官員給帶走了。”
“均州官員?”商逸為之一驚,臉上也布滿可怖神色來,五指更是攥緊劍柄,低聲咒罵道:“這幫子腐朽官員,怎麽做出這種事情來?”雖是憤怒,但商逸也明白怒火解決不了問題,又問:“那他們將父親帶到什麽地方了?”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
但是周圍之人除卻了這個回答之外,便沒有了別的回應了。
“難不成父親當真遭了那些混蛋的毒手了?”商逸越想越怕,當即就打算離開此地,前往均州。
正當他邁步離開時候,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逸兒,你且站住。”
商逸轉過頭來,這才見到自己的師傅丁博就在身後,他連忙叩首回道:“師尊,你怎麽來了?”
“唉。還不是聽到了你的事情了嗎?所以就連忙趕來了。”丁博的聲音相當溫和,就和商逸的父親一樣,他囑咐道:“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是切記不可意氣用事,明白嗎?”
商逸被勾起了心中的悲傷,驀地抬高聲音罵道:“可是師傅,我父親他一直以來與人為善,便是在這裡的時候,也是竭盡全力救助別人。為何那均州官員要將他抓起來?”
“唉。我又不是那均州官員,如何知曉他們在想什麽?”
丁博甚是無奈的說道:“而且他們既然乾出將咱們關在城外這種事情,會有這種行徑也不例外。也許在這些關中之人眼中,咱們真的什麽都不算吧。”
滿懷憂愁的神色,再加上他那近乎蒼白的面孔,此刻的丁博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聖徒一般的人。
商逸開始變得焦躁了起來,他張口罵道:“若是這樣,那咱們還不如反了算了,徹底滅了這群狗日的。”
“滅了他們?”
丁博笑了起來,在他看來商逸的行徑就和小孩一樣幼稚:“且不說那均州堅韌無比,更有東方集團軍在側,僅憑咱們如何戰勝他們?”
“可是難道就坐視他們繼續欺壓我們嗎?”商逸感到憤怒,但他更對自己力量的微薄感到氣惱。
若是他能夠有當年蕭鳳那般實力,如何會變成這樣子?
丁博訴道:“當然不行。但是咱們總得尋找時機不是嗎?不然的話,不就是以卵擊石馬?莫說是成功的幾率太過渺小,甚至是否能夠重創對方都是一個問題。”
“可是我——”
商逸抬起頭來,死死的看著丁博,臉蛋也是紅紅的。
他想要辯解,但終究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丁博安慰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而且他們既然敢抓你父親,那下一次只怕就可能是你了,所以你要小心一點,莫要被那些官員發現了,知道了嘛?”
“這個我明白。”
商逸撇過頭來,悶悶不樂的回答道,心中還是有些怒氣。
無法順利發泄心中怒氣,這讓他頗為不滿。
“唉!你這脾氣,也不知曉什麽時候能夠改過來。”
丁博歎了一聲氣之後,然後吩咐道:“還有,我近些日子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代我看顧好這難民營,莫要讓他們被人欺負了。知道嗎?”
“師傅放心,這個我自然明白。”商逸應了下來。
對商逸來說,繼承父親的意志,遵照他的期望維持整個難民營,便是他現在唯一的目的,其余的都得為此讓路。
丁博頗為讚許的點點頭,訴道:“此事有你處理,那我就安心了。”說吧之後,他便從此地離開,留下商逸一個人在這裡。
商逸看著周圍眾人,也感覺肩頭責任重大,多達數萬流民聚集一地,每日都會有許多事端發生,他必須要付出相當的心力才能夠平息。
寶劍倒持,商逸漫步於此地,開始巡邏了起來。
周圍難民一起看來,也讓商逸頗為自滿,開始認為自己乃是維持正義的使者,畢竟這些難民若非有他們出來主持,只怕早就在內亂中徹底消亡了。
但是事情的發生總是出乎意料,這不商逸隻巡邏了片刻之後,便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家夥,竟然又來了?”
雖然對方今日又是換了一套道服,偽裝成佔卜師的身份,但商逸卻看的相當清楚,對方分明就是上次和他曾經戰鬥過的王德昭。
眼見對方混跡在人群之中,商逸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腳步變緩,生怕驚動到了對方,等到走到了那人身前之後,方才問道:“請問這位大師, 不知可否為我佔卜一下今日的走勢?”
“當然可以。”
王德昭點點頭,然後抬起頭來,待到見到對方臉色之後,頓時驚訝起來;“是你?”
“當然是我,要不然還會是誰呢?”
商逸嘴角獰笑,想到對方曾經被封鎧所救的場景,便感到惱怒無比,將對方當成了那官軍探子,喝道:“要不是你,我的父親如何會被那官軍抓住?今日時候,就拿你來祭奠我父親的在天之靈。”
此時此刻,商逸早以為自己父親犧牲了,連帶著也將王德昭給恨上了。
說話間,商逸早已經握住劍柄,想要拔出長劍結果對方。
“哼。那你當日刺殺我的事情呢?還是你以為我也是好欺負的?”王德昭也是頗為驚詫,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和眼前這家夥遭遇上,他連忙伸手直接將對方左手摁住,令對方難以抽出劍柄,另一隻手並指如劍,朝著對方胸膛之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