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瑤騎著搖搖晃晃的自行車,忽然間體會到了一種深深的歷史沉重感,不得不說這車真的有點兒重。
似乎身後有什麽聲音,順著風聲,窸窸窣窣的,像是在喊她名字........怎麽可能,幻聽了吧。
這頂多是風的低語。安瑤繼續抓著車把,認真看路。
好在這時候街道上人不多,不然她很難保證不會發生車禍。:)
“陸安瑤!”
這下,準確無誤的一聲,真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安瑤轉頭像後望,眼裡閃過一抹訝異,李阿景!
他、他怎麽跑這裡來了。。。。。。這少年不會是一路追過來的吧?!
為了不釀成追尾的慘劇,安瑤來了個緊急刹車,從車上跳下,把車子停在原地。
“安瑤……”李景深氣喘籲籲,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等他呼吸順暢了,安瑤順勢問:“李阿景,你怎麽了?蛋糕店出事兒了嗎?”
“不是蛋糕店,我有事兒。”他緩了口氣,黑沉沉的眼眸忽然垂下,有些羞答答的。
“你還想要買蛋糕?還是預訂?要過生日了?……不對,我生日都還沒過呢,你比我小啊。”
才小了15天而已!無意間被戳中心中的痛,李景深抿了抿唇:“其實,我不叫李阿景,我想告訴你,我的真名是……”
陸安瑤額角掉下三條黑線:“你大老遠追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嗯!”他非常莊重地點點頭:“我叫李景深。李是李世民的李,景是風景如畫的景,深是情深不壽的深……”
“李二景,我服了你了!”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說一個名兒?話說他叫什麽和她有什麽關系嗎?“不過,你看著不像是個會用成語的人啊……”安瑤小聲嘀咕。
李景深:/(tot)/~~
“你爸媽感情應該不錯……”還整出一個情深不壽來了。
李景深從小就覺得他的名字是個累贅,
你說叫李景多好聽啊,跟葉勇一樣,兩個字;為啥後面要加個深啊淺啊的,後來他爺爺說:“這叫情深不壽,阿景啊,你以後就明白了。”
那時候的小豆丁李景深還不能明白那個詞,專門去爺爺的書房裡找了一本字典,看完後他驚呆了,這是要.......短命的節奏?
提及父母,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清亮的嗓音泛著絲絲柔情:“他們對我很好。”
被寵大的少年啊!
看著他那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笑得有些彎彎的單眼皮眼睛,安瑤心裡一澀,沒媽沒爸的孩子橡根草啊,說的就是陸家成和她,現在笑一笑都成奢望了。
李景深那麽開心,她莫名就有些不爽,輕聲道:“呵呵,我覺得景深這兩個名字應該調換一下,會更好聽。”
叫李神經!
李景深眼睛一亮:“真的嗎?我覺得把深去掉會更好聽!”
=_=
#論六零後和八零後之間的n個代溝#
#論六零後和八零後之間的銀河長度#
#論陸安瑤此刻的發囧度數#
“唉……”安瑤無奈一歎,眼看就要到家了,李景深卻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跟著。停好車,打開鐵門,他還站在門外,頭埋得低低的,兩隻交纏的手透露了他的緊張。
“你不進去?”
李景深緩緩抬眼:“伯父伯母願意見我嗎?”
神邏輯!-_-!
“我和我弟兩個人住。”
簡單的一句話,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她和她弟弟一個人住!爸爸媽媽呢?
她為什麽要邊上學邊開店?她為什麽那麽愛錢?難道是因為……?
“對、對不起。”李景深英挺的眉緊擰,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在腦補什麽?”安瑤無奈,放松語氣:“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快進來吧。”其實李大少也不是那麽討厭。
“哦。”李景深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她身後,一進鐵門,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人間仙境啊!花香撲鼻,就像她身上的馨香……
迷迷糊糊地往前走,忽然被一道門擋住了,陸安瑤掩上門,清淡的聲音從裡頭飄了出來,對外頭的人說:“這個你不能進。你就在那等我吧。”
上回沈奶奶進來時,沒幾下就走了。
她讓薛岩進來時,沒想太多,因為她覺得薛岩不會亂說亂問的。
但是李景深不一樣,他是在京城待過的人,要是他隨便一問,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看來下次要把房子收拾收拾了,別的還好,就是樓上的那掛牆上的液晶電視,就得換成黑白電視了,還有那七七八八的碟片,也得搬走。
書房要弄成明間和暗間,那些個後來的出版社出的名著、名家散文、什麽雪小禪張小嫻這樣的都不能留下,都得搬到暗間裡去,還有《撩妹手冊》《天才兒子腹黑娘親》《微微一笑很傾城》這樣的,或者《豪門深愛:總裁的惹火小嬌妻》這樣的小h文。
李景深快哭了。
“咳咳,我做蛋糕的手藝是獨門的,師傅說過,不能讓別人瞧見。”安瑤扯了個謊,走出來,給了李景深一塊西瓜,“給,去去火。”
捧著西瓜,李景深笑開了:“我還能摘幾顆葡萄嗎?”說完火熱的眼神一直盯著葡萄瞧。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安瑤懶得跟這個吃貨計較,溫和一笑:“隨便、吃。”
安瑤進了空間,做了一根白糖冰棒,做出來後,沒有脫模,李景深早就乖乖站在門邊等著了,見著安瑤出來,還特意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
陸安瑤看著他理得很精神的短平頭,弱弱道:“你頭髮上長了一片葉子。 ”
葉子!
李景深當然不可能傻到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剛才在葡萄架下吃葡萄時,給蹭到的,當下伸出手往頭上揉,揉了揉,頭髮揉成了一個雞窩,期待:“掉了嗎?”
掉啥!
毛線都沒掉下來一根!
安瑤搖搖頭,搬過門邊的一張小木凳,站了上去,才比他高了一點點點點了,纖纖細指才把東西撚到手:“呐、看。”
一片葡萄葉的十分之一的小葉子屑。。。。。。
李景深望著她從凳子上下來的優雅身姿,和微微低垂的麗顏,近在咫尺,臉驀地燒了起來。
好熱……
太陽變大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