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從地面之上爬了起來,神色之中帶著一絲的蒼白,看著不斷被鐵拳砸飛的武卒,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畏懼,忽然之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的鮮血不斷的被咳出,於此同時還夾雜著五髒肺腑的碎屑。
飛的目光不由的一暗,面如死灰。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丹田甚至比生命都重要,但是在剛才的碰撞之中,飛的丹田已是被徹底的毀去,此刻他連絲毫的內力都是無法運轉,甚至那幾十斤中的鐵槍都是無法拿起,他徹底的淪為了一個廢人。
飛的身軀再次癱倒在地,他的心仿佛墜入了那無盡深淵一般,腦海之中很亂,思緒紛飛。
……
……
那一道身軀蠻橫的衝撞著。
向來善於近戰的武卒在此時變得脆弱不堪,每一次的拳頭砸出都是砸飛一人,那人猶如無人之境一般,橫推而過。
一位大將。
三千碧落軍。
八千武卒居然困不住區區一人。
終於靠著一雙剛猛的拳頭,那人終於破困而出。
那人站立著。
目光注視著那圍成防禦陣型的車隊,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雙手一動,打火石摩擦而出,一縷火苗跳出,轉瞬之間火苗化作熊熊烈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雙手推出,熊熊的烈火飛向那滿載著糧食的大車。
糧草乃是乾燥易燃之物。
隨著熊熊烈火落下,大車之上的糧草開始燃燒起來。
駕車的把式神色變得無比的慌張,將隨著攜帶的水澆濕衣衫,發瘋一般的拍打著烈火。
神色之中露出一絲滿意。
——
武卒再次組建好陣型,重盾抵在身前,長槍刺出,緩步的推進,逐漸的形成合攏之勢,試圖再次圍殺來人。
草原之上,殺伐之意更甚。
一聲怒喝傳出。
至少有著五十根長槍從不同的方位刺殺向來人。
一聲戾嘯之聲傳出。
來人雙手翻飛,爆發出恐怖的威勢,伸手攬月,將刺向自己的長槍全部的收攏到一起,悍然用力,五十幾根長槍全部攬入懷中。
轟——
長槍化作狂暴的利箭飛出,威勢驚人,射向四方,一片慘叫之聲頓時傳出。
身軀朝前一步踏出。
隨手擰起一杆長槍,然後迅猛的砸下,恐怖的力道在空氣之中傳出刺耳的嗚咽之聲,好像是地獄之中哀嚎之聲。
盾裂。
人死。
槍挑一線,筆直的朝前貫出,狂暴的威勢朝前壓下,直接將武卒組建的陣型摧毀的一片散亂。
哀嚎之聲不斷的傳出。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英勇善戰的武卒面對著來人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辦法。
碧落軍再次衝殺而來。
長槍朝前指出。
一條內力大江席卷而出,碧落軍未近身便是失去了衝鋒的勢頭。
……
……
滿載糧草的大車燃燒起熊熊的大火,草原之上吹過來的微風使得大火變得更加的迅猛,巨大的火舌不斷的卷起,好似是猙獰的毒蛇一般,不斷的撲殺向駕車的把式。
連續的重創,使得碧落軍與武卒的士氣低靡到了極點。
不過,卻是沒有人放棄。
武卒的千夫長,碧落軍的統領都是在積極的鼓勵著,準備對著來染展開下一輪的衝殺。
身軀站定。
長槍拄地。
鮮血順著槍杆不斷的流下,然紅了翠綠的青草,然後滲入到土壤之中。
來人的神色愈發的滿意。
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絲笑意緩緩的流露出。
正當他笑的很是圓滿的時候,他的神色忽然一緊,笑意更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謹慎。
他清楚的感覺到一絲微弱卻又真實存在的一道殺意。
目光掃視著四方。
一無所獲。
正當他懷疑自己的直覺的時候,那一道殺意變得更加的強烈起來。
一道寒芒刺破虛空。
一柄模糊的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劈砍而下,重若山嶽,勢如泰山崩碎,勁風撲面,瞬息之間將其籠罩。
瞬息之間。
雙手合並。
那劈砍而下的劍頓時一滯,無盡的劍氣狂湧著,卻是無法存進絲毫。
細看之下,那是一雙讓人見了為之震撼的雙手,手背高高的突起,上面的皮膚宛如是龜甲一般,布滿了細細的裂縫。
身軀朝前踏出一步。
雙掌悍然用力。
——奪劍。
刹那之間,劍氣暴漲,好似是驚濤拍岸。
兩道身軀同時朝著後方退去。
“你是誰?”
來人皺著眉頭,注視著眼前站立的人,出聲問道。
於此同時——
正在準備第三次衝殺碧落軍與武卒皆是神色一震,終於有人可以攔住來人。
心中頓時有了一絲底氣。
陣型很快的散開。
碧落軍與武卒開始構建一道足夠強悍的包圍圈,來試圖阻止來人的逃走。
……
……
一頭稀少枯黃的頭髮,神色枯槁,精【赤】著雙腳,一身的粗布麻衣,手中擰著一柄劍,那是一柄半截殘劍,不過上面泛現出青銅的光芒之色,給人一種年成久遠的感覺。
枯槁的神色不喜不怒。
面對著來人的質問,緩緩的出聲說道:“太乾周武龍。”
——這個曾經的太乾第一大將再次走上了戰場。
“現在該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周武龍面無表情的說道。
“長生宗凌玄琅。”
來人輕聲的說道。
周武龍輕輕的點點頭,說道:“我的劍下從來不死無名之人。”
凌玄琅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笑意,神色之中盡是蔑視,注視著周武龍,目光上下打量著,似乎在看著一個怪物一般,“時代在變化著,你還以為你還是那個從叱吒戰場,戰力驚人的太乾第一大將?真的是可笑,你現在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已,半截身子都是埋葬到黃土之中了,何必來躺這一趟渾水呢?”
周武龍的神色依然很是平靜,一對眼眸之中卻是散發出無盡的寒意,手中的半截殘劍緩緩的擰到身前,緩緩的出聲道:“你知道嗎……這柄劍曾經生滿了鏽。”
凌玄琅的目光一凝,目光掃過殘劍,道:“現在看起來很鋒利。”
周武龍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緩緩的說道:“那是因為沾染了足夠多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