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獨孤晨的話,李奇鋒感覺到很莫名其妙,看著獨孤晨走上擂台,李奇鋒也是不好再追問,目光掃視了一眼四周,李奇鋒居然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浣紗。
此刻的浣紗正看著自己,準確的說是怒視著自己,李奇鋒無奈的聳動了一下雙肩,沒想到這妮子如此愛記仇。
見到李奇鋒的舉動,浣紗的眼眸之中,怒火更加的旺盛了,氣鼓鼓的咬著銀牙。
李奇鋒有點不明所以,不知浣紗怎麽會對自己有那麽大的仇恨,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面對著仇恨的目光,李奇鋒只能選擇暫避鋒芒,目光落到了擂台之上。
獨孤晨一臉狂妄的站立著,挑釁的看著對面對手——茅揚。
茅揚的穿著很是樸素,全身上下,也恐怕只有手中的那一柄鐵劍值錢一點,面對這獨孤晨的挑釁,茅揚很是沉靜,劍宗之中,誰人不知,獨孤晨是狂到沒有邊的家夥。
茅揚深吸一口氣,握劍的手加大了力度,手臂上有青筋暴起,神色變得很凝重,這是第一戰,面對的還是修煉天賦如同妖孽的獨孤晨,茅揚不敢有這絲毫的大意。
獨孤晨臉上的笑意逐漸的收斂,腳步微微的一動。
戒備許久的茅揚頃刻出手,鐵劍之上,劍氣如龍,衝擊而去。
獨孤晨腳步移動,揮劍而出,劍氣亦是衝擊而去。
兩道劍氣在半空之中相撞,然後湮滅。
兩人的身影幾乎同時掠出,兩家撞擊在一起,然後擦肩而過,然後背對著站定,
茅揚握劍的手微微的顫抖著,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痛楚,雖然是簡單的交手,但是獨孤晨的霸道的實力還是讓他吃虧不少,無論是力道,還是內力的雄厚,都是茅揚無法比擬的。
獨孤晨的神色依然很是平靜,轉過身,長劍筆直的指向茅揚。
“絕不能硬碰硬!”茅揚的心中默默的道,感受著背後凌厲的劍氣,在轉身的一瞬間,長劍一動,劍氣宛如暴雨,橫掃而出,威力驚人。
獨孤晨站定不動,長劍一抖,劍氣暴漲,在半空之中匯聚為巨劍,直劈而下。
巨劍將匹練而出的劍氣一斬為二。
獨孤晨的身影動了,長劍拖地,在結實的青石劃出深深的印記。
茅揚的神色一變,長劍一動,無數的殘影在凌空而現,身軀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去,選擇暫避鋒芒。
獨孤晨卻是不給茅揚絲毫的機會。
拖地的劍忽然揚起,整個人高高的躍起,然後將手中的長劍凶猛的砸下。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迅速。
茅揚舉起了手中的劍,內力狂卷而出,試圖接下這一劍。
但是——
一聲哢擦的聲音傳出。
茅揚手中的鐵劍一分為二,獨孤晨的長劍搭在了茅揚的肩膀之上,劍氣收斂,長劍平靜如常。
茅揚的喉結滾動著,想要講話,卻是發現自己的嗓子被堵住了,將力道全部用到了那柄斷劍之上。
木清風看了一眼,語氣平淡的道:“獨孤晨勝!”
獨孤晨將劍收起,從擂台之上躍下,動作很是瀟灑,臉不紅氣不喘,如同沒事人一樣。
茅揚將跌落在地的半截劍撿起,緩緩的從擂台之上走下。
獨孤晨站立在李奇鋒的身畔,低聲的道:“怎麽樣……乾淨利落吧!”
李奇鋒沒有理會獨孤晨,相反的將目光落到了從擂台之上走下的茅揚身上。
茅揚手持兩截斷劍,神色之中很是愧疚。
在剛才的對決之中,獨孤晨看似風輕雲淡的擊敗了茅揚,卻並不意味著茅揚的實力很弱,相反的茅揚的實力與獨孤晨差不了對少,尤其是最後的一擊,茅揚手中的鐵劍太過於普通了,根本無法承受茅揚的強大的內力,所以劍斷人敗。
“你不應該斬斷他的鐵劍。”
李奇鋒輕聲的道。
獨孤晨的神色一愣,旋即不以為然的道:“一柄普通的鐵劍而已,論鋒利程度還比不上我家的廚房的菜刀,斬斷就斬斷了,有何不可。”
李奇鋒搖搖頭,“你不知道那柄鐵劍對於茅揚有多重要。”
未等獨孤晨在言語,李奇鋒便是走向茅揚,神色很認真的道:“對不起,我替獨孤晨向你道歉。”
茅揚抬起頭,看向李奇鋒,露出一絲乾澀的笑意,道:“沒事……敗了便是敗了,根本不需要道歉。”
李奇鋒搖搖頭,繼續道:“他斬斷了你的劍,是他的不對。”
對於獨孤晨的性格,李奇鋒太熟悉了,如果要獨孤晨前來道歉,恐怕比登天還難。
茅揚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斷劍,道:“真的不用道歉……只是有點可惜,一柄好劍就這樣浪費了。”
臉上帶著憨厚的笑意,卻是無法茅揚眼神之中的惋惜。
那只是一柄鐵劍而已,普通至極,但對於茅揚來說卻截然不同,那是一柄好劍。
自幼家境貧寒,茅揚便是渴望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柄劍,他的父親為了他削了很多柄木劍,卻是根本難以承受他的力道,用不了幾天,便是斷裂。
一次,在為一位大戶人家勞作之時,茅揚在雜物房之中發現了一柄鏽跡斑斑的劍,茅揚一時衝動,便是將劍偷了出來,卻是沒想到遇到了管家——那是如同噩夢的一般的經歷,雖然是一柄生鏽的劍,卻不屬於茅揚,盡管鏽劍一文不值,茅揚還是受到毒打,三個月的工資也是被無情的克扣,甚至還連累到了父親,不惜下跪求情,到最後那柄鏽劍還是被可惡的管家鎖到了雜物房之中。
三個月之後,茅揚得到了屬於自己真正的一柄劍,那是他的父親辛辛苦苦的勞累了三個月的工資。
那一柄劍一直伴隨著茅揚,因為它包含著太多的東西,有沉重的父愛,有人情的薄涼,也有曾經的回憶。
不過,今日,鐵劍終於不堪重負斷為兩截。
從回憶之中走出,茅揚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神之中惋惜消失的無影無蹤。“其實斷了也好……過去的已經過去,何必那麽去執著!”
李奇鋒也是一笑,眼神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透過茅揚的眼眸,他看到了釋然。
“其實……我想說,我要送你一柄劍,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一直靜靜的觀望的獨孤晨,快步的走了過來,幽幽的聲音傳入茅揚的耳中。
李奇鋒臉上的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