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一招‘秋思’,伴隨著而來蕭瑟,淒涼之感,讓酒意正酣的王道陵心中不由變得一涼,透心的涼,身軀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凝視著手中的劍,躍身而起。
太蒼之上,一聲劍吟傳出,帶著一絲悲戚,劍影重重疊疊,劍氣流轉,哀鳴不已——好劍通靈,人劍合一,心劍合一,揮劍之時,劍鳴之聲,恰似劍者心中的訴說,哀鳴之中,如訴如泣,正如內心之中,心緒的寫照。
太蒼揮動,悲戚之意深入心靈的深處。
王道陵懷抱酒台,腳步踉蹌,手中劍招變化莫測,招式之間,行雲流水,天馬行空,放蕩不羈,卻又給人一種別樣的悸動。
“在未晉入大宗師之前,我一直用劍,而且我也一直很喜歡用劍,也癡迷於劍——所以我將練劍當做我一生的追求,我一直希冀著終有一天一人一劍縱橫江湖無敵,俯瞰江河大川,欣賞山河美景,那叫一個暢快!”
王道陵懷抱著酒台,手中的太蒼遙指天穹,神色之中露出無限的向往。
李奇鋒微微的一笑,與王道陵的雄心壯志相比較,他的夢想著實有些渺小,甚至不能算作是夢想。
王道陵輕歎一口氣,將手中的太蒼挎在腰間,直接席地而坐,灌入一口美酒,“人生在世,最怕恩怨情仇,總是斬不斷,理還亂,牽絆不已,當初我一心癡迷於劍道,遍訪天下劍道高手,試圖一戰,一日路過那泰山腳下,路遇悍匪劫道,手中長劍出鞘,殺匪三十六人,一步一殺,一氣呵成,可謂是快哉——卻不想牽絆上了一場斬不斷的因緣。”
王道陵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悲戚,雙目有些朦朧。
“她是那麽的美!”
“她總是那麽的溫柔!”
“她一直那麽的善解人意,那麽的善良。”
“而我……”
“而我……”
王道陵將酒台高高的揚起,美酒大口的灌入,滾燙的灼燒之感讓他宛如刀割的心的痛楚減輕幾分
龍魂鐵膽槍斷,太蒼出世——伴隨著的還有那王道陵塵封起來的往事。
好劍在手,佳人已逝!
王道陵的全身上下散發出說不出的悲戚。
李奇鋒一直沉默著,感受著濃濃的悲戚之意,也是灌入一口美酒,目光眺望遠方,思緒之中不見的傷痛。
——這是李奇鋒的心境。
對於張爺爺的逝去,桂圓的離去,李奇鋒的心中可謂是悲痛無比,但是李奇鋒卻是從悲戚之中走了出來,這其中與虛無十三訣有著莫大的牽連,也與那冰心訣的玄妙的作用割舍不開。
一招秋思,融入了李奇鋒無盡的悲戚,心境卻是豁然開明,看不透,放不下,舍不得,又怎能逆流而上,又怎能攀登武道巔峰。
轉眼之間,王道陵已是開封了第四台美酒,腳下的步伐踉蹌,走到李奇鋒的身畔,道:“來——痛飲!”
李奇鋒微微一笑,酒台相碰,兩人開懷大笑,大口的美酒灌入喉嚨之中。
“痛快!”
“響亮!”
王道陵大笑著道,腳下的步伐散亂,神色迷茫,似睡非睡,縱然是天下第一的武道大宗師也是無法避免美酒的麻醉。
面對著有些發囧的王道陵,李奇鋒只能笑呵呵了。
……
……
在很遠處,高震山半蹲在地,身畔還站立著幾位身著重甲,腰挎大刀的士兵,不停的張望著王道陵。
對於這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王道陵,高震山的心中可是有些發怵,盡管已經喝的有點不省人事,也是不敢命人捆綁了,質問闖城之罪,那可是實打實的大宗師,別的姑且不論,就說那憑著一杆長槍,躍上城牆的舉動就足以讓眾人佩服不已。
歎了一口氣,高震山只能將憋屈壓在心底,只能自認倒霉了。
蜀城之外,塵土飛揚。
一記快騎絕塵而來,馬背之上戰士背負帥旗,腰挎長刀,見到蜀城城門未開,道:“快開城門……大帥軍令到!”
城門打開,縱馬進入蜀城之中。
很短的時間內,軍令便是出現在高震山的手中,細細的閱讀完軍令,高震山的神色之中露出難以掩飾的怒氣。
“真是荒唐……居然再次下令讓我抽調蜀城老卒十萬,也不想想,一旦蜀城有失,他袁峰能不能安坐後方,老子們腦袋別在腰帶上在這裡殺敵守城,他們可倒好,待在穩坐後方算計起老子來了……真他娘的憋屈。”高震山怒氣衝衝的道,緊握著手中的軍令,心中怒火旺盛。
“將軍……這可是下了兩次的軍令,如果一直違抗軍令,恐怕……”跟隨高震山時間最久的長風校尉白東來,低聲的提醒道。
太乾軍律向來嚴明,一旦落實高震山違抗軍令之罪,恐怕那蜀城的斷頭台上又得多沾些血腥了。
高震山重重的一拳砸在城牆之上,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在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身為軍人,他不得不執行那袁峰愚蠢的軍令。
“真的想不通……南蠻十三州怎會有這樣一位統帥!”
高震山語氣凝重的道。
當年李青奉詔稱病返回帝都之中,解下兵權,交付於將門之後的袁峰前來擔任,袁峰一門三代,皆是大將,深的皇帝信任,加上袁峰深諳皇帝平衡之道,雖然接過南蠻十三州的軍事大權,卻是從不私自做出大的舉動,對於龍越的命令也是奉命到底,在職十年的時間,可以說是沒有做出的絲毫的功績,甚至十年的時間之中,連十三州的守將都是沒有按個認識過,只要無事,袁峰一直待在最為富裕的濮州,研究軍法之道。
當然——
沒有作為便是最好的作為, 袁峰雖無作為卻一直頗受龍越重視,對於碌碌無為的袁峰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
皇帝滿意了,當然底下的人未必會對袁峰滿意。
高震山一直罵袁峰不過是溜須拍馬之輩,毫無能力擔當南蠻統帥,當然其他的守將也是或多或少的有些怨言。
罵歸罵,不滿歸不滿。
——面對著沉甸甸的軍令,高震山著實有些無奈!
“傳令——將東、西營的十萬士兵調往濮州,直接歸大帥統領,任何人不得違抗,否則軍法處置!”
高震山低聲的道。
目光眺望遠方,南蠻大地收入眼中,那高山密林之中,似乎又看到了血腥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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