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煥濤站立在高大雄壯的城牆之上,俯視著即將要叩關進入的十萬輕騎,神色變得無比的凝重。
通關文書他已經是看了三遍,一次比一次讀的要仔細,上面加蓋著太子印,西境統帥的掌印,卻是沒有皇印——這到底意味著什麽,田煥濤的心中是無比的清楚,細細論道起來,沒有皇命而私自調離軍營這可是大罪,是死罪。
田煥濤看著那軍隊之中招展的旗幟,微微的捏緊了拳頭。
此刻——
恐怕那皇宮之中鬥爭已是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了吧。
倘若這是十萬輕騎進入帝都之中,恐怕會引起莫大的動蕩,皇位之爭鬥將會變得更加的沒有定數。
田煥濤的心中在不斷的掂量著。
讓通關還是不讓通關。
這其中都是有著很大的麻煩。
那一夜的寒意再次席卷田煥濤的全身,整個人好像是墜入了那冰窖之中一般,他的身軀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著,只是拳頭捏的更加的緊了。
“將軍,你看現在該如何是好?”
身畔偏將的神色之中帶著一絲焦急,壓低了聲音說道。
田煥濤緩緩的流露出一絲笑意,側目,看向身畔的偏將,平靜的出聲說道:“你覺得該如何?”
偏將的額頭之上不由的滲出細細的汗珠,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畏懼,緩緩的說道:“這十萬輕騎可是太子的人,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我們沒有必要與他對著乾,放他們過去,這樣也是無妨。”
“是嗎?”
田煥濤不由的出聲反問道。
偏將的神色一凝,緩緩的說道:“將軍覺得不合適?”
田煥濤的眉梢一挑,看著偏將緩緩說道:“你跟隨我已是有兩年時間了吧?”
偏將輕輕的點點頭。
田煥濤亦是點點頭。
鏘——
忽然之間,一道金屬的撞擊之音頓時響起。
寒光一閃。
偏將還未來得及做出絲毫的反應腦袋便是落地。
田煥濤的神色之中緩緩的流露出一絲笑意,注視著滾落在地的腦袋,,緩緩的說道:“兩年的時間,還喂不飽你這個白眼狼,真的是我的失敗。”
——偏將的眼眸瞪大著,似乎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田煥濤會忽然對他出手。
雷霆般的出手斬殺偏將,天牢關上的氣氛頓時變的壓抑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焦到田煥濤的身上,甚至連眼睛的余光都是未曾去看一下偏將。
在這天牢關辛苦的經營近乎十年的光陰,這裡的一切的田煥濤都是無比的熟悉,並且是牢牢的掌控在手中,說句不客氣的話,他的話在這裡比聖旨都管用。
手中的長劍一動。
田煥濤整個人的氣勢開始發生很大的變化。
“傳令——告訴的所有的弟兄們,這要這些從西境來的家夥們有絲毫的造次,那麽可不要給我客氣,使勁的收拾。”
“聽明白了沒有?”
田煥濤高聲的說道。
城牆這下,依稀可聞。
“是——”
應答之聲震耳欲聾。
李飛龍的神色頓時一變,看著站立在最前面的田煥濤,高聲的說道:“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還是讓我們通關,否則耽誤了太子府的正事,你們誰也是擔當不起。”
田煥濤笑了笑。
手中的劍指向李飛龍,緩緩的說道:“你們的通關文書有問題,我是絕不可能讓你們通關的!”
李飛龍的神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可是,此刻,他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性子——這天牢關可是帝都的門戶,易守難攻,加之著輕騎原本就不善於攻城,要想在短時間內突破天牢關,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掂量一番。”
李飛龍再次出聲說道。
田煥濤笑了笑,目光看向四周,右手舉起。
瞬息之間,連續的記簧之聲響起。
李飛龍神色驚變。
這天牢關的防禦恐怖如斯,明處暗處的弩箭,數不勝數,若是一旦田煥濤動了殺心,那麽這十萬輕騎,拿命去填也是不夠啊!
田煥濤緩緩的出聲說道:“我奉勸你還是就此退去吧,今日我田煥濤在此,你注定是無法通過。”
李飛龍皺起了眉頭。
依照太子龍辰的囑托,這天牢關根本不存在問題,輕易便是可以通關,可是田煥濤的堅定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太子的部署出現了什麽問題。
正當猶豫之間。
一聲慘叫忽然傳入李飛龍的耳中。
抬頭一看。
天牢關之上,一道黑影閃動。
田煥濤的身軀宛如是秋風之中的落葉一般,重重的撞擊在城牆之上,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如遭重創,氣息變得無比的萎靡。
墨麒麟的身軀宛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三步之處。
手中擰著的長劍之上,此刻正在流淌著鮮血。
“有人讓我來取你的性命。”
墨麒麟的聲音很是冰冷。
田煥濤的目光緊盯著墨麒麟,緩緩的說道:“暗影樓的人——你們是如何混進來的?”
墨麒麟注視著田煥濤。
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憐憫。
須臾之間。
一片連續的破空之聲響起,天牢關之上,弩箭紛飛,卻是射向自己人的方向。
一片慘叫之聲響起。
田煥濤不由的閉上了雙目,此刻他心如死灰。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墨麒麟說道:“你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田煥濤搖著頭說道:“我這是一個螻蟻一般的角色,即便是我再想法子掙扎,也是無可奈何。”
墨麒麟注視著田煥濤,笑了笑。
下一刻。
手中的黑劍陡然刺出。
田煥濤瞪大了眼睛,眼眸深處,盡是不甘之色,卻是只能感受著體溫逐漸的散失。
墨麒麟身軀掠出。
黑劍不斷的揮動,天牢關之上,頃刻之間化作了人間煉獄。
這一夜。
暗影樓瘋狂的亮出了他們的獠牙,無比的恐怖的殺傷力,殺人製造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血禍,天牢關之中的幾萬戰士全部的身死。
——
李飛龍如願以償的通關。
嗅著空氣之中濃濃的血腥之味,他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絲難過。
不過,如雷的馬蹄聲很快的驚擾了他思緒,讓他來不及多想什麽,只能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