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馬蹄聲如雷。
覺——
殺伐之意攝人心魄。
龍闕的神色之中愈發的平靜,這一刻,他一直在等待著。
皇位之爭,最大的威脅便是太子龍辰。
——一直以來,無論是朝中的大臣,還是那些喜歡在茶余飯後閑談的帝都百姓,都是以為著太乾的下一代皇帝便是太子龍辰無疑了。
可惜——
造化弄人。
龍闕自己都是沒有想到,龍越會遠赴南蠻之地,平息蠻人與聖殿之患,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將皇位傳給他,並且為他積極的鋪墊好以後的路程。
一直以來,龍闕都好像感覺自己是在夢中。
直到,他進入皇宮之中,他才是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已是得到了皇位。
不過,這個世界上,許多事事情並不是那麽的簡單。
龍闕自己的心中無比的清楚,雖然自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皇位,可是武王龍闕與太子龍辰就好像是一直潛伏在他身畔的兩個巨無霸,稍有不慎,便是會將他無情撕碎,讓他一無所有。
龍闕一直在等待著與龍辰的交鋒。
現在,等待的事情終於是發生了。
龍闕倒是感覺到有些輕松。
深吸一口氣。
龍闕那波瀾不驚的目光注視著從遠而來的人流,緩緩的出聲說道:“該來的我不推,該死的死,該生的生。”
誰生誰死。
這是一個懸疑問題。
龍闕的目光最終落到了一身黃袍的龍辰身上,雖然站立在宮牆之上,但是他隱隱之間還能感受到龍辰身上散發出來冰冷殺意。
生者即為勝者。
登九五之尊之位。
死者恐怕將會背負上無窮的罪名,這一點,龍闕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是清楚。
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
太子龍辰到了。
霧伯亦是到了。
兩人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實則不然,霧伯一直手捧著聖旨,在等待著太子到來。
“太子接旨。”
霧伯的聲音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龍辰的神色不由的一變。
他已是黃袍加身,這便是意味著他是皇帝了,卻還要接旨,聽起來是莫大的嘲諷。
龍辰不由的思量起來。
“太子龍辰接旨,這可是先皇的遺詔,太子你難道要抗旨。”
霧伯的聲音的加大了幾份。
龍辰的神色變得陰晴不定。
沉思了一下。
翻身下馬。
龍辰半跪在地,“龍辰接旨。”
霧伯面無表情的宣讀道:“太子龍辰,既為一國儲君,卻是無法端自己的言行,為了撈取功績,不惜一切手段,做出傷天害理的行徑……故廢去龍辰太子之位。”
龍辰的神色變得無比的鐵青。
一番言語下來,他的思緒在紛飛著,唯有最後的一句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大腦之中。
怒火中燒。
龍辰不由的站直了身子。
他為帝國所做的一切,居然在這一道聖旨之下,變得一無是處。
一絲冷笑從龍辰的神色之中浮現。
“朕——龍辰拒絕接旨。”
言語無比的堅定。
龍辰的身後,武昭龍的神色亦是變得無比的陰沉,看著宮牆之上浮動的身影,緩緩的出聲說道:“請皇上下令,將這些亂臣賊子全部斬殺。”
龍辰重重的點點頭。
“殺——”
一字吐出。
好似戰鼓擂響。
身披黑甲,全副武裝的武家高手頓時開始攻城。
與武王龍楷相比。
太子的實力實在是強的太多。
一眾高手儼然成為一支善於攻城掠地的軍隊,有條不紊的開始攻城。
“龍闕——出來一見!”
龍辰高聲的說道。
神色平靜的龍闕緩緩朝前走出幾步,俯視著龍辰,輕聲的說道:“我在此。”
兩人。
四目相對。
一個黃袍加身。
一個身披輕甲。
兩人相互對視著。
片刻之後。
龍辰的注視著龍闕,緩緩的說道:“好大的一個賊。”
龍闕神色平靜的說道:“此話怎講?”
龍辰的神色之中緩緩的流露出笑意,說道:“你偷去了屬於我的皇位。”
龍闕說道:“這皇位到底是屬於任何人,乃是要順應天命,你也一直未曾得到,亦是不屬於你,何來偷這一說。”
龍辰厲聲說道:“我乃是太乾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龍闕的神色依然平靜如舊,緩緩的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廢太子而已。”
龍辰的神色變得鐵青,冷笑泛現,低聲的說道:“今夜,就讓你我的皇位之爭徹底的做一個了斷。”
龍闕重重的點點頭。
……
……
暗影樓在釀造天牢關血禍之後,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牢關成為了人人皆是自由通過的關隘。
十萬輕騎長驅直入,以風雷之勢向帝都進發。
每靠近帝都幾份,李飛龍的心情便是變得愈發的急切。
帝都依稀可見。
李飛龍的速度的逐漸的減緩了下來。
“傳令——眾人騎馬緩行,蓄養體力,恐怕到了帝都之中便是要惡戰了。”
李飛龍出聲道。
“是——”
眾人出聲道。
——
帝都之中。
高川庭的神色無比的冷漠,目光掃過列陣以待的山陣勇士,緩緩的出聲說道:“實話告訴各位,此番我們前來,不是來接受封賞的,而是斬殺叛賊的。”
高川庭聲音如雷。
山陣勇士沉默以待。
“大家都是從南蠻戰場活下的英雄,這一點,讓我的高川庭無比的敬佩,雖然我不能像我的兄長高川江那般戰死疆場,可是我卻是有著他那般的勇氣,為報聖恩,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高川庭再次出聲道。
“為報聖恩,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為報聖恩,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
山陣勇士的怒吼之聲如悍雷滾滾而來。
高川庭微微的點點頭。
片刻之後。
大軍出發。
迎擊從西境遠道而來的十萬輕騎。
……
……
軍機閣。
今夜的軍機閣格外的安靜,幾位的大臣也是難得放松,返回家中,喝得寧酊大醉。
公孫不凡靜坐在軍機閣之中。
他正在下棋。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涇渭分明。
眉頭緊蹙,公孫不凡手捏著白子,遲遲無法落子。
這是一局自己與自己的較量的棋局。
很難,卻不是沒有辦法。
公孫不凡仔細的思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