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天師不請自來,龍越的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絲不解。
天穹之上的雷鳴不斷,卻是遲遲不見黑雷降下。
張天師仰望天穹,然後轉身看向龍越,“我早便是說過,這養蛟化龍之法乃是天道不允許的事情,天道循環,有因有果,萬事萬物皆是如此,我原本料想著你根本無法將那蛟降服,卻是沒有想到你居然不惜耗費自身精血去喂蛟,僅僅是這一份勇氣便是足以讓無數的汗顏。”
龍越笑了笑,對於這個喜歡雲遊四方,來無蹤去無影的老神仙,他的內心之中可是敬佩的很,四十八年之前,若不是他傳授這養蛟之法,恐怕就不會有今日。
不好在敬佩之余,龍越的心中也是懷著一絲忌憚。
這張天師的實力絕對是不可以用凡夫俗子的修為等級來形容的,一直歸隱幕後的輔龍之士李玄機一直對於張天師很是尊敬,每次遇到都是以大禮待之,那眼神之中的敬畏之色,即使面對著自己這個皇帝也是不曾有過。
龍越曾經也向那李玄機詢問過這張天師的來歷,但是李玄機卻是閉口沉默,決口不提,龍越讓欽天監的三位最強大策士推演這張天師的來歷,這三人在推演的途中卻是生出無妄之災,走火入魔,變得瘋瘋癲癲。
無奈之下,龍越隻好放棄。
今日,沒想到這蛟化蛟龍之日,張天師居然再次出現。
“老天師還是四十八年前的那一番容顏,四十八年的風霜,難道就沒有改變您半點?”
龍越笑著道,絕口不提那養蛟之事。
張天師摸著下巴上的白須,神色之中帶著笑意,道:“天道輪回,有始有終,四十八年風霜,年年催人老,老朽豈能沒有半點改變,僅僅是這滿頭的白發便是掉落了不少,以前能吃好肉一斤,如今也只能吃八兩了。”
龍越笑了笑,那身畔遊走的九道強大的氣機開始內斂。
“不知道老天師今日來此,到底有何貴乾?”
聽到龍越還算客氣的詢問,張天師看了一眼黑幕籠罩的大地,道:“我也是來看一看,順便破了這雷劫。”
龍越的神色一變,道:“這雷劫可破?”
張天師一臉的傲然,道:“可破。”
龍越道:“如何破?”
張天師回頭看了一眼龍越,道:“我有一法,可破萬物。”
話語落下,張天師二指遙指天穹。
刹那間。
天地沉寂,明月當空,大地有光。
龍越的神色變得無比的差異。
張天師臉上帶著笑意,凌空而下。
龍越的神色逐漸的恢復冷靜,看了一眼皇宮各處湧現的身影,輕聲的道:“都散去吧……今日之事,決不再多言語。“
一時之間,那些身影消失不見。
龍越一步跨下,出現在大殿之上。
頃刻之間,一道強大的殺意從龍越的身上席卷而出。
只見那張天師正隨意的坐在那象征九五之尊的皇位之上,正愜意的喝著美酒。
“不要動怒。”
“更不要妄動殺念。”
張天師猛灌幾口酒,出聲道。
龍越身上的散發出來的強大殺意頓時歸於平靜。
張天師坐直了身子,看著龍越道:“這把椅子,可能天下有無數的人想要坐上,可是老朽我偏偏是不想去坐,不過老朽倒也是想要感受一下,坐上這把椅子有何感受。”
龍越臉上帶著笑意,道:“是何感受?”
張天師再喝幾口酒,吧唧著嘴,道:“太硬了,不舒服。”
龍越的神色之中笑意更甚。
張天師從龍椅之上站起,緩緩的走到龍越的身前,出
聲道:“這把椅子很不好坐,不過倒是適合你去坐。”
龍越神色之中露出一絲不解。
張天師也不再深說,目光肆意的打量著大殿之中一切,雙目之中精光漣漪,“四十八年之前,我傳授你養蛟化龍之法,今日我再傳你一法,名為困龍之法。”
龍越的神色不由的一變。
張天師笑了笑,道:“天道不可違,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當年老朽種下了因,今日便是來了解這果,雷劫已破,有著這困龍之法,想必這太乾的氣運定會聚而不散。”
龍越點點頭。
張天師隨意的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卷軸,交到龍越的手中,道:“逆天而行,需要莫大的勇氣,希望你可以成功。”
話音未消,張天師的便是消失不見。
——
自此。
帝都之中又多一則趣聞。
冬季生旱雷本就是不詳之兆,卻有天人下凡相助。
二指破雷劫。
傳授皇帝定國興邦之策。
——
龍越緊握著那破舊的卷軸,緩緩的展開,神色之中露出震驚之色。
半晌之後。
龍越將那卷軸山的內容全部銘刻在腦袋之中,長吐一口氣,將那卷軸直接扔到火盆之中焚燒的乾乾淨淨。
緩步走去,坐到龍椅之上細細的琢磨著張天師的所作所說。
百思不得其解。
龍越想到了一個人,恐怕只有李玄機可以能夠知曉那張天師做的這一切到底是何目的。
但是——
龍越的心中非常的清楚,李玄機斷然是不可能透露半點的消息的。
思來想去。
龍越的猶豫的神色變的堅定起來。
說與不說,他總要去試一試。
梅花正嬌豔盛開,梅花林的深處,一座草屋之中正傳出微弱的鼾息之聲。
——對於深居簡出的李玄機來講,即使是龍越賞賜再多的金銀也是如糞土一般,卻是偏偏喜好這梅花,故龍越為了種植著梅花林可是耗費了不少的心思。
小道幽靜,上面鋪蓋很多的梅花。
龍越緩步而行。
草屋之中,鼾息依舊。
龍越靜靜的站立在小屋之外,不發出半點的響動。
對於李玄機龍越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值得的,太虧欠的實在是太多了。
日上三竿。
草屋門打開。
一聲黑衣的李玄機走出草屋。
在看到龍越那高大挺拔靜站的身影,李玄機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無奈。
“昨日,那張天師又來了,傳我一卷困龍之法。”
龍越輕聲的道。
李玄機長歎一口氣,昨夜之時,冬季生旱雷,那莫大的響動他豈能入眠,他早已是斷定龍越回來,故裝作熟睡。
殊不知,這龍越遲遲不肯離去。
“命也。”
李玄機搖搖頭。
龍越的神色有些疑惑,今日的李玄機在走出草屋的一刻,他便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你想知道的都在這竹簽之上,不懂的你將來就會懂的。”
李玄機拿出一根竹簽。
龍越面色一喜。
李玄機看了一眼龍越,道:“輔龍之士,龍成則士死,這便是天命注定啊。”
“玄機……你為何如此言語?”
龍越聽出了李玄機言語之中的不同尋常。
李玄機笑了笑。
“我這一生,參透天機太多,故落得個孑然一身,所幸還是輔助了你這一位明主,倒也是死而無憾了。”
話音落下,李玄機將手中的竹簽交到龍越的手中。
忽然之間,天地一黑,一道紫雷驚悚天地。
紫雷轟然而下。
李玄機化作虛無。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快,非人力可以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