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一伯飛身掠向李奇鋒的時候,一直緩步而行的慕老忽然神色一冷,停下腳步,雙目盯著柳一伯,手指快速的撚動著,一道鋒利的劍氣頓時如同燃燒的火苗一般,在其指尖上跳動著。
腳步再次踏出。
慕老指尖之上的劍氣忽動,如同是一條蟄伏許久毒蛇,伺機而動。
忽然之間。
慕老再次停下腳步,那指尖跳動的劍氣也是歸於沉寂,消失的乾乾淨淨。
抬起頭,慕老看向虛空之中。
一道黑色的流光正呼嘯而來,龐大的氣機如同是奔騰的江河之水。
屠夫到了。
手中擰著一柄巨劍,神色之中盡是囂張,大踏步的走來,屠夫的眼眸之中,目光如矩,俯視著劍塚峰之上的眾人。
朱缺的神色不由的一變。
曲長耘的脖子不由的一縮,眼眸之中居然露出畏懼之聲。
——屠夫可是天玄宗永遠的噩夢,當年一人一劍,可是將天玄宗的招牌一劍劈成兩半,更是將天玄宗殺了個天翻地覆,曲長耘的一直視為掌上明珠的獨子也是被殺性大起的屠夫一劍斬殺……之後的二十年,天玄宗便是一直處於閉宗狀態,以此來躲避世人的嘲諷。
仇人相見,格外的眼紅。
朱缺的手中的劍微微的顫抖著,周身肉眼可見的波紋徐徐擴散著,隨時準備出手。
可惜——
屠夫的目光都是在他們的身上未曾停留絲毫。
凌空而下,屠夫手中的巨劍直接不講理的斬殺向柳一伯。
蠻橫的劍氣狂湧。
柳一伯的神色不由的一變,頃刻之間,腳下一動,朝著一側躲閃而去。
巨劍落空。
屠夫卻是呲牙一笑,臉頰之上,居然出現兩個酒窩,使得屠夫渾身散發出來的凌厲的殺意減弱了幾分。
“小子……好久不見啊!”
屠夫的眼中含笑,看著李奇鋒說道。
李奇鋒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震驚,語氣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屠夫將巨劍插地,說道:“水潭之中的鐵鏈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如果我真的要出來,那區區鐵鏈豈能束縛住我……我的感覺到你小子需要我來救你,我便是來了。”
李奇鋒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喜悅的笑意,對著屠夫恭敬的行禮,道:“那我便是先代表劍宗的眾位弟子謝謝您了。“
屠夫的眼神一眯,不由的笑出聲來。
“好小子,給我下套。”
李奇鋒搖搖頭,神色之中的道:“這可是最位真摯的謝意,如果我們宗主在此,也會謝謝你的。”
屠夫神色之中笑意頓時消失,注視著李奇鋒,緩緩的道:“你難道不知道?”
李奇鋒面露疑惑,道:“什麽?”
屠夫的聲音很是低沉的說道:“你們宗主恐怕是永遠無法向我說一聲謝謝了。”
李奇鋒的神色頓時變得煞白。
——
劍宗之中,鍾鳴之聲忽然響徹。
清脆的聲音不斷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白玉峰之上的古樸,滄桑的青銅大鍾在清脆的聲響之中炸裂。
兩道虹光頓時刺破蒼穹。
蓮花大陣之中,一道身影衝天而起,伸手將一道虹光拿捏在手中。
無盡的光芒退去。
一柄墨綠色長劍呈現出來。
小蓮花峰的蓮花池之中,一道身影破開那已是結冰的水面,大袖揮動,直接將另一道虹光強行掠下。
兩人不由的發出一聲歎息。
下一刻。
兩人幾乎同時身軀一動,朝著劍塚峰之上狂掠而來。
——
在距離劍宗很遙遠的山脈之中。
鐵菩薩與木森兩人隨意的坐在那突起的巨石之上,兩人的神色都很是蒼白。
一柄劍插在兩人的中央。
“真是沒有想到,鄧一明的修為居然會修煉到如此恐怖的地步,真的是讓我羨慕不已。”
鐵菩薩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無奈,語氣很輕的道。
木森蒼白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笑意,緩緩的說道:“我也是羨慕的很哪,可惜的是人各有不同,鄧一明的修煉速度雖然讓我們望塵莫及,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而我們還活著。”
鐵菩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木森的言語似乎有著幾分道理。
“這……無畏劍,該如何處置?”
鐵菩薩的語氣之中帶了一絲凝重。
木森笑著眯起眼,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插入地面的劍,說道:“你說該如何?”
鐵菩薩笑了笑,右手忽動,一道磅礴的內力頓時將無畏劍攜裹到木森面前,“這劍歸你了。”
木森並沒有伸手去接劍,盡管他做夢都想著要得到這一柄劍,此刻卻是不得不壓製住內心之中的衝動。
“你為什麽要給我?”
木森神色平靜的問道。
鐵菩薩注視著被內力的攜裹著的無畏劍,緩緩的出聲道:“莫非你不想要?”
木森迎向鐵菩薩的目光,說道:“我做夢都想得到。”
鐵菩薩操控著內力,將劍朝前送出幾分,說道:“既然做夢都想著要得到,那便是屬於你了。”
木森搖搖頭,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
鐵菩薩注視著木森,緩緩的道:“我害怕將來更多的麻煩。”
木森不由的一笑,伸手將劍接過,出聲道:“你還是那麽的怕事。”
鐵菩薩笑了笑, 說道:“你拿著劍就此離去……我還要去了劍宗。”
木森的神色一凝,注視著鐵菩薩的面孔,想要從他的面孔之中讀出來些東西,卻是一無所獲。
“答應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做到,我可不能讓鄧一明下了九泉還在怒罵著我。”
鐵菩薩語氣平和的道。
木森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戾氣,說道:“不要忘了,就在剛才,你我二人聯手,斬殺了劍宗的宗主。”
鐵菩薩微微頷首,輕聲說道:“哪有如何?”
“如果劍宗弟子不徹底的被斬殺殆盡,遲早會成為禍患的。”
木森厲聲的說道。
鐵菩薩緩緩的起身,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拍去上面的塵土,朝前走出幾步,忽然又停止腳步,語氣依然很是平淡的說道:“我知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