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州城之南。
劇烈的碰撞再次拉開距離。
塵土飛揚,溝壑縱橫,強橫的威勢宛如潮水一般席卷四方。
柳旭劍與大祭司相隔百步之地,相互站立著。
柳旭劍的身後,稷下學宮弟子,太乾的大軍嚴陣以待,刀劍出鞘,隨時可以開始衝鋒殺敵。
大祭司的神色之中很是平靜,他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蠻人,還有著十幾位已是重傷的神火教高手,再往後被大開的城門。
“蠻人已經敗了。”
柳旭劍神色平靜的說道。
大祭司看向柳旭劍,沉默了一下,輕輕的點點頭,說道:“蠻人還沒有敗。”
柳旭劍露出一絲笑意,道:“這不是你的口舌之利?”
大祭司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蠻人深居在十萬大山之中便數百年,無時無刻不想著能夠離家那惡劣的環境,如今終於是離開了十萬大山,佔據了南蠻十三州……你覺得我們能如此輕易的退去嗎?只有一個蠻人還活著,就是沒有敗。”
柳旭劍的眉梢輕輕一動,說道:“再下去恐怕會有很多的蠻人死去。”
大祭司輕聲說道:“只要蠻人能夠這裡安寧的生活下來,那麽一切的死亡都是值得的。”
柳旭劍認真的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到蠻人的意願?他們已是躲進了濮州城,關上了城門,他們已是不想再戰鬥了。”
大祭司的身上很是冷靜,說道:“他們別無選擇。”
柳旭劍輕吐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也是別無選擇。”
大祭司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雙手舉起,滄桑,深奧咒語之聲響起,夾雜著雄厚的內力,傳入到每一個蠻人的耳中。
士氣低落的蠻人頓時變得亢奮起來。
憤怒的咆哮。
拳頭拍打著胸膛。
兵器揮動。
蠻人的隊伍之中散發出強大的氣勢。
柳旭劍的眉梢一挑,轉身看向稷下學宮的弟子,太乾的大軍,聲音顫抖的說道:“為了帝國,戰鬥到底。”
“殺”總裁:醜小鴨我寵你一世
“殺”
“殺”
“……”
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傳出,強烈,凶悍的戰意頓時爆發出來,直衝雲霄,似乎連天上的雲朵都是驚擾了一般。
大祭司停止了禱告。
蠻人亦是停止了狂熱。
大祭司的眼眸之中淡漠之意轉變為無盡的冰冷,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複雜,轉身看向城後,高聲的說道:“巫索……出來戰死。”
聲音如悍雷在天地之間炸響。
所有的蠻人都是匍匐在地,口中開始低聲的禱告。
巫索是誰?
巫索可是神使長,在蠻人心中佔據著在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果說大祭司是掌管,蠻人的帝皇,那麽巫索便是神的使者。
帝皇是辛苦的,因為他要為許多世俗間的事物而操勞,神的使者卻是無比的灑脫,他們負責傳達神的旨意,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此刻,大祭司叫喊著神使長的名字,這無疑是在挑釁的神的威嚴,這在神火教的教義之中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是要承受烈火焚燒十天十夜的懲罰……所有的蠻人都在不停的禱告著,為大祭司的挑釁祈求寬恕,唯恐神的怒火會降臨,波及到他們。
城牆之上,空無一人。
大祭司再次吐字如雷,“巫索……出來戰死。”
匍匐在地的蠻人身軀不由的一顫,禱告的聲音變的更加的快了。
大祭司的目光一直盯著城牆,依然在等待著,
終於一道身影出現城牆之上。
須臾之間。
那一道身影之後,又出現了八道身影。
巫索神色冰冷的站立著,居高臨下,俯視著大祭司,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來了。”
大祭司說道:“你來了也應該看到了。”
巫索點點頭。
大祭司說道:“既然看到了……是不是該做你該做的了。”
巫索的目光一凝,注視著大祭司,說道:“我不清楚在說什麽?”裁決戰神
大祭司的神色一寒,說道:“你神的使者,是不是該代替神來庇佑蠻人呢?”
巫索輕聲的說道:“那是自然,為了庇佑蠻人,我最討喜的兩個徒弟已經死了。”
大祭司厲聲說道:“可那還不夠……可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
巫索說道:“真的是可笑,難道你不覺得你很愚蠢嗎?憑借著濮州城,蠻人完全可以抵抗住太乾的大軍,你為何要選擇短兵相接呢?蠻人有著如此巨大的傷亡可全都是你導致的。”
大祭司不由的一笑,說道:“一直守著這座城,難道要老死在這座城之中?”
巫索沒有言語,目光卻是眺望向太乾的大軍,輕聲的說道:“你們的皇帝都像是死狗一般被埋在了大地之中,你們這樣做有意思嗎?”
清晰的聲音傳入每一個太乾士卒的耳中。
軍隊之中,沒有絲毫的動蕩。
勉強從生死邊緣的撈回一條命的陳擒虎遲緩的朝前走出幾步,高聲的道:“軍令如山……我們得到的軍令是一定要將蠻人死死的困在濮州城,這是死命令,無論皇上怎麽樣,我們都要完成我們的任務。”
聲音堅定而又平淡,足以許多人聽得很清楚。
大軍之中頓時發出喊殺之聲。
聲聲如驚雷。
顯然,陳擒虎的言語代表了他們的意志。
陳擒虎笑了笑,身軀一跌,差點栽倒在地,那幾句話,似乎耗費光了陳擒虎所有的力量,神色之中變得愈發的慘白,整個人身軀顫抖著,大口喘著粗氣,好像是離水的魚兒一般。
巫索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大祭司的眉頭不由的一皺。
柳旭劍的神色卻是變得很是凝重起來。
戰場之上,頓時陷入到片刻的安靜之中,蠻人低聲細微禱告之聲不斷的入耳。
片刻之後。
巫索神色之中笑意消失,緩緩的說道:“弓勒,我改變主意了,我願意兌現我的承諾,不過你也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弓勒正是大祭司的名字。
大祭司的神色一喜,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