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沾上了糖水,吸附了芝麻,吃起來嘎嘣脆,甜在口中,心中更甜。
李青親昵撫摸了一下孩童的腦袋,孩童抬起頭,神色之中盡是喜悅的笑意。
捏了一下,孩童的耳垂,李青繼續沿著街道而去。
孩童則是滿臉的喜悅之色,大口的咀嚼著糖葫蘆,享受著嘎嘣脆的快感,還有那湯汁的絲絲甜味。
許久之後。
一位身材高大,卻很是瘦削,扛著鐵鍬的大漢出現在孩童的身畔,神色之中帶著無盡的喜悅之色,捏了一下孩童的臉蛋,問道:“伢仔,吃起來感覺怎麽樣?”
孩童呲著牙笑著說道:“非常好吃,阿爹你也來一個。”
男子笑著說道:“阿爹是大人,不喜歡吃個這個。”
孩童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怒氣,說道:“阿爹騙人,剛才我遇到了那位將我救下來的叔叔,他吃了一個,可是稀罕的很呐。”
男子的神色不由的一變,急忙問道:“那個救你的人呢?”
孩童指著李青離去的方向,卻是早已是不見了蹤影。
男子的神色之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失望,對於那位將他兒子的救下的人他可是一直在尋找著,卻是不曾想失去最佳的機會。
衣襟之上傳來的力道將男子從懊悔之中驚醒。
“阿爹吃一個,很甜的。”
男子流露出一絲笑意,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感覺到汙穢的香甜,好像是在吃著人世間最美味的東西一般。
……
……
順著街道向前,李青的手掌摸過那傷痕累累的牆壁,心中百感交集。
這座城,是在他的規劃之下修起來,濮州的平坦之地開墾為;良田,解決了南蠻軍隊的六成的軍資問題,這使得濮州城在南蠻十三州之中有著舉足若輕的地位,這座城的修建對於穩固大後方具有在巨大的作用。
這是李青第三次來到這一座城。
第一次是在新城落成之時。
第二次是他再返南蠻,重掌南蠻軍權。
這是第三次。
他從未想到第三次進入濮州城會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從帝國各個地方的增援過來的大軍近乎折損過半,披甲人幾乎全部戰死,稷下學宮弟子,劍宗弟子,罪惡之城的高手都是損傷慘重,武力可以排進天下三甲的黃龍士修為跌落凡塵,苦行僧與當朝皇帝身隕——沉重的代價壓得李青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是,李青的脊背卻是無比的挺直。
對於這一場戰爭,李青問心無愧。
從開始的牛刀小試,短兵相接,再到後面的五位天人境高手聯袂而至對戰聖殿殿主,他都是在殆精竭慮的操控著戰場的走向,最終贏得了這場戰爭。
無愧亦是無畏。
李青的目光從那忙碌的百姓身上掃過,神色之中流露出笑意。
這是發自內心之中的笑意。
他摯愛這這片土地,摯愛著這座城。
盡管這座城遭受了很大的磨難,可是他依然一如既往的愛著這座城。
這要這座城好,他便是心安。
他願死後,將其骨灰灑滿南蠻大地,他願意長久守護此地。
……
……
新城的建設很快的被提上日程。
南蠻十萬大山,環境惡劣,瘴氣橫生,野獸時常出沒,使得生活其中的蠻人吃盡了苦頭,為了得到一方環境舒適的生活環境,蠻人一直在不停的戰鬥著。
他們一直瘋狂的進攻著那被成為南蠻門戶的蜀城,一直想要奪取南蠻十三州,做為他們的生存之地,為此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每一次攻城都是無勞而返。
終於又一天,他們終於攻破了蜀城,佔據了南蠻十三州。
卻是不曾想到未到天堂,反而到了地獄。
身旁的同伴無限制的倒下去,使得許多的蠻人開始懷疑內心之中信仰。
每一個人都是怕死的。
蠻人也是不例外。
當作為蠻人的指引者大祭司將他們帶入無休的死亡之時,他們的內心之中動搖了。
吳倩倩的橫空出現使得蠻人看到了曙光。
大祭司的慷慨讓位,不惜以自己的腦袋作為交易,為蠻人換取一方天地,使得蠻人進入了新的紀元——蠻人將會在南蠻十三州之上擁有自己城池。
新城將會依靠著天雲山脈而建,距離濮州城約是五十裡之地。
這樣既可以讓太乾方面放心,也可以讓蠻人不用在短時間內改變生活習慣,在天雲山脈之中打獵,采集食物。
……
……
近乎一天的光陰過去了。
劉天玄被老天斬斷的氣機已是全部恢復,自身的實力更是調整到了巔峰狀態。
看著依然靜坐的李奇鋒,劉天玄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冷漠。
此刻的他亦是沒有了先前的那般躁動,無論是李奇鋒的結果到底如何,都要死在他的手下。
烈日的光輝照在李奇鋒的身上,好似是為他披上了一層金黃的鎧甲。
劉天玄眯著眼,注視著李奇鋒,似乎想要看出個究竟。
忽然之間。
天地忽然變色。
強大威勢從那盤坐的身軀之上爆發出來,驚擾白雲,停滯許久的氣息再次開始攀升起來。
李奇鋒的身軀衝天而起。
三道劍鳴之上響徹天地之間。
淵虹,玄龍,太蒼。
三劍齊出,劍氣如龍,浩浩蕩蕩,好似大江奔流。
李奇鋒的眼眸之中,精光流露,戰意如燃燒的烈火,雙臂舉起,擁抱天地,梵天浮屠決轟然運轉。
化身為黑洞。
強大的吞噬之力爆發出來。
天地元氣蜂擁而至,是瘋狂的進入竅穴之中,一道道的巨大的漩渦逐漸的旋轉而出。
“給我破。”
李奇鋒發出一聲怒吼。
身軀悍然而動,劈裡啪啦的聲音頓時從身軀之中傳出,好似是悶雷炸響。
劍鳴。
銅鍾悠揚。
李奇鋒的氣息在瞬息之間衝上一個巔峰。
大宗師枷鎖開。
瞬息之間,天地忽暗,狂風掠起,黑雷壓頂,低沉而又的壓抑的威勢從天穹之上的衍生而出。
劉天玄的瞳孔不由的一縮,神色之中在所難免的流露出一絲震撼之色,“突破了嗎?”
劉天玄輕聲的說道。
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