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渭城。
晨光熹微之是,渭城之中變得變得的火熱起來,街道之上的攤販們紛紛忙碌起來,各式各樣的貨物擺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叫賣著,酒樓茶肆之中,人聲逐漸的變得吵雜起來,各種香味入鼻,讓人聞之便是食味大動。
東西兩側城門打開,等候許久的各地商販則是紛湧入城,他們帶來各式各樣的小物件,來到城中進行交易,等到日上三竿之時,渭城的街道之上亦是人滿為患,摩肩接踵,討價還價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一架馬車緩緩變得從東城門進人。
馬車看起來很是破舊,用著洗的發白的青色長布遮擋住,看不清馬車之中到底做的是什麽人?
趕馬車的是一位乾瘦的老頭,神色枯槁,身軀瘦小,看著擁擠的街道,老頭從馬車之上跳了下來,開始騎著馬車前行,還時不時的陪著笑臉,向著周圍的人連聲說著對不起。
馬車在緩緩的前行著。
老頭的額頭之上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
幾朵懶散的白雲飄過,擋住了散發出炙熱的烈陽,使得大地昏暗了幾份,似乎顯得不再那麽的炎熱了。
幾位渭城百姓抬起了頭,看著遮擋住陽光的白雲,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於此同時。
更多的人抬起了腦袋仰望著天穹。
那幾朵遮擋烈日光芒的白雲似乎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幾位生意還算不錯的小販開始收拾攤架,動作麻利而又利索,幾位剛來擺攤子不久的商販看著滿腹的狐疑,卻也是不做聲,看著收攤子的人眼眸在不由得流露出一聲嘲諷之意。
很快的——
原本有些擁擠的人群開始變得稀松起來。
馬車前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乾瘦的老頭一把擦去臉上的汗滴,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但是神色之中卻流露出一絲輕松之意。
遮擋著烈日的白雲變得陰沉起來,劇烈的翻滾著,天地之間的光亮不由的更加暗淡幾份。
“哎……這天氣,比女人翻臉的速度還來得快。”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歎息。
歎息之聲落下不久。
渭城之中,狂風暴雨忽至。
狂風怒吼著,好似遊蕩在天地之間的野獸,讓人聽到便是毛骨悚然,狂風攜裹著暴雨,迷離街道之上的視線,使得能見度變得很低,驟雨打在街道兩旁的屋簷之上,斑駁作響,單薄的窗紙忽閃忽閃的作響,使得人的心情感覺到無比的煩躁。
那些還未來的及收拾離去的人們則是成為了無頭的蒼蠅,在暴風雨之中失去了方向,四面八方而來的暴雨使得他們感覺到要窒息一般,只能尋著最近的酒樓之中鑽去。
那一匹複雜拉車的老馬發出嘶鳴的之聲,開始忍不住的朝後退去,乾瘦的老頭死死的牽著韁繩,圍困老馬失控,那樣他這吃飯的家夥什可就毀了。
老馬也許真的老了。
被乾瘦的老頭死死的墜著韁繩,低下了頭顱,停滯不前。
狂風驟雨劇烈的拍打著馬車。
馬車之上,駁駁作響,不停的傳出支呀之聲,好似要散架一般。
可是那馬車之中的人居然穩如泰山一般,紋絲不動,任憑馬車之外,狂風驟雨的狂掠。
忽然之間——
一道細微的聲音從風雨之中傳出。
在那狂風暴雨之中,一道道黑影閃現而出。
砰——
一道爆裂的巨響之聲傳出,那風雨之中飄搖的馬車轟然炸碎。
一道身影靜坐其中。
碎屑飛濺,幾根粗大的木屑無情的刺入了老馬的屁股之中,劇痛使得老馬變得有些發狂,發出一聲痛鳴之聲,甩脫乾瘦老頭的束縛,朝著遠方跑去。
轉瞬之間。
五道身影將馬車包圍。
暴風雨之中,殺意凜冽。
李奇鋒睜開了緊閉的雙目,眼眸之中寒光流露而出,殺意強烈。
——散發出去的消息果然是起到了大的作用,那些將龍闕視為眼中釘存在,一心想要攪動帝國風雲的大人物們果然是無法再按捺不住了,顯然是動了殺機,想要至龍闕於死地。
可惜了——
假亦真時真亦假。
為了能夠使得龍闕能夠安然的返回帝都之中,李奇鋒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利用著千人千面的便利,派出了七八位假的龍闕,當然他也是其中之一,為的便是迷惑敵人,使得他們無法追尋到龍闕的蹤跡,從而無法下手。
暴風雨越來越猛烈。
五位殺手手持著長刀,小心翼翼的靠近馬車。
暴雨將長刀清洗的無比的乾淨,使得的刀鋒愈發的明亮。
李奇鋒的嘴角掀起,一絲冷峻笑意露出。
瞬息之間,強大的威勢席卷。
“殺——”
殺手之中,喊殺之聲響起。
五道身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行出,腳下的雨水激蕩四方。
五柄鋒利的長刀看砍殺向李奇鋒。
鏘——
劍鋒撞擊劍鞘的聲音傳出。
語音繚繞,久久無法平息。
一道凌厲的寒光陡然爆發,昏暗的天地頓時一亮,連綿不斷的雨幕被一斷為二。
鮮血濺出,暴雨之中頓時帶了幾份血色。
五顆人頭滾落在地。
五道失去的腦袋的屍體依然保持著衝殺的姿勢,跑出幾步才是倒地。
長劍入鞘。
李奇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緩緩起身。
那負責趕馬車的乾瘦老頭早已是躲在牆角下的瑟瑟發抖了, 這一架馬車可是養活著他們一家老小四個人的家夥什,原本以為著自己的可以好好的賺一筆,回家為家中的一對孫女添置幾件夏衣,卻是沒想到找來了殺身之禍。
太乾律法——殺人償命。
這敢於當街殺人的人,不是江湖之中亡命之徒,就是帝國司天府之中冷血無情的捕快……可是再仔細研究這架勢,顯然不是司天府的人,那麽便是……
看著逐漸走近的身軀。
老頭子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別殺我……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顫抖的語氣傳出,老頭子感覺到自己的渾身上下無比的冰冷,好像是身處冰窖之中一般。
“老人家,不要害怕,這五十兩銀子是做為你馬車的補償……既然沒有看到,就找個地方好生歇息著去吧。”
李奇鋒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