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龐華言語的那般,是狐狸早晚會露出的尾巴的。
為了讓掩月堡放松戒備,也是為了迷惑視線,李奇鋒等三人大模大樣的離開了羅東郡,然後李奇鋒又利用千人千面術,改變自己的容顏,再次折返回來,這一次功夫不負有心人,蟄伏了七天的李奇鋒終於是再次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氣息。
掩月堡本就是依山而建的,背靠懸崖,周邊乃是青色的山脈,蜿蜒伸展入後山,有時堡中的霧幾乎已可和山巔的雲霧結在一起。
李奇鋒暗中跟隨著那一道身影,來到了掩月堡的偏院之中。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悄無聲息,踏著碎石子的路,穿過後園,園子裡並沒有鮮豔的花木,一亭一石都帶著雅致的古拙之意。
李奇鋒一路小心翼翼,屏氣凝神,唯恐打草驚蛇。
夏日的白天很長,即便是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也是要停留許久,再次進入到黑夜之中,山中的天氣陰晴無常,忽然下起了小雨,溫度快速的下降著,李奇鋒跟隨著黑衣男子穿過青翠的竹林,只見水珠在竹葉之上滾動著,好像是鑲嵌在翡翠上的珍珠。
竹林的盡頭便連接著山麓,已被青苔染綠的壁上,有道古拙的鐵門,看來堅實而沉重。
黑衣人推開了門,身軀一閃便是進入其中。
李奇鋒的神色之中不由的多了幾份戒備之意,蟄伏的這七日之中,他也是想法子摸清了掩月堡的構造,可是這這對於這一道鐵門他還在真的未注意到,貿然進入恐怕有危險。
思量一番。
李奇鋒還是進入鐵門之中。
門後是條長而黑暗的石道,寒氣森森,砭人肌膚,李奇鋒感覺到好像是行走在冰窖之中,那一道沉重的石門似乎將光明和溫暖一齊隔斷在門外,四下驟然沉寂了起來,連一絲聲音都聽不到。
若是要殺人,這的確是好地方。
李奇鋒的心中生出了一道念頭。
不過。
李奇鋒卻並沒有絲毫不安,在進入到石道的第一時間,他的念力便是擴散而出,確保這裡面沒有機關陷阱,也沒有什麽埋伏。
石地轉過幾折,便到了個深邃的洞穴。
石壁上嵌著銅燈,陰森森的燈光下,只見洞穴四面都排著石案,每張石案上都有個黝黑的鐵匣。
迎面一張石案上的鐵匣長而窄。
黑衣人站立在鐵匣之前。
鐵匣打開。
一道劍鳴之聲不由的傳出。
在這一瞬間,李奇鋒感覺到了無處不再的劍氣,還有說不盡的寒意。
鐵匣之中居然的是一柄劍。
李奇鋒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疑惑,那鐵匣之中到底是藏著一柄怎樣的劍,居然有著這樣的威力。
黑衣人伸出手,試圖去拿起鐵匣之中的劍。
瞬息之間,劍鳴之聲大震。
一柄造型奇特的劍出現在李奇鋒的視線之中,劍身寬不過是三指,通體是血紅色,卻是好像扭曲的蛇身一般,劍尖之處居然是蛇信一樣。
注視著那劍身。
李奇鋒仿佛看到了一座屍山血海。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柄劍,居然有著如此恐怖的殺傷力。
手中的劍豁然一動。
空氣之中更添幾份寒意,刺骨的寒意。
轟隆隆——
正當此時,石道之中傳來劇烈的聲音。
在黑衣人對面的方向,一道石門被推開,走出一道蒼老的身影。
“你終究還是無法克制自己。”
一道歎息之聲傳出。
李奇鋒的目光看向進入石道之中的老者,,隻覺得他的風度優雅而從容,就像是個不求聞達的智者,也像是個已厭倦紅塵、退隱林下的名人,神情雖未免稍覺凌厲,但絕沒有露出令人不安的鋒芒。
可是。
李奇鋒卻是從他的眼眸之中察覺到了強大的劍意。
“堡主,你已經老了,何必如此牽扯這些俗物。”
黑衣人緩聲的說道。
李奇鋒的心中當下一驚。
這掩月堡之中果然是個深水潭,真正的堡主居然在這種地方。
“這柄劍不是你能夠掌控的,你又何必如此呢?”
老人緩聲說道。
言語之間,李奇鋒感受到劍氣刺骨生寒,這劍氣顯然不是“劍”發出來的。
這劍氣就是老人本身發出來的!
眉梢的雙眉豎起。
這意味著他已經發怒了。
他是掩月堡的堡主,早已是習慣了一言九鼎,任何人不得忤逆他的意志,如今有人違抗他,他自然是十分的憤怒。
“堡主,我來取這柄劍是因為你欠我的,當年你遭受各大鐵手石開,飛劍流星陸行等人的追殺,可是我舍命救了你,若是沒有我,恐怕你已經死了,這柄劍恐怕也早淪落到其他人的手中了。”
黑衣人的語氣十分的冰冷。
對於老人的發怒,他絲毫不在意。
老人笑了笑。
“你確定我欠你的?”
老人語氣凝重的道。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當然。”
老人解開黑色長衫之中的衣扣,露出一件雪白的長衫,雪白的長衫,已微微發黃,可見的穿的年代已經不少了。
“我知道你來了, 所以我刻意穿了這一件長衫。”
老人語氣十分冷冽。
這一次,李奇鋒察覺到黑衣人握劍的手微微一顫,周身流傳出強烈的殺意。
老者的右手拿起,指向長衫的前胸,那裡有一串血跡,就像是條赤紅的毒蛇般蜿蜒在那裡。
在慘淡的燈光下看來,血跡已發黑了。
老人緩緩的出聲說道:“這上面是我的鮮血,有人在我最危險的時候落井下石,給予我一劍,差一點要了我命,可是知道?”
黑衣人雙目盯著長衫上的血跡,卻又似乎在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過了很久,才淡淡一笑,接道:“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堡主你久經殺陣,每次都是險象環生,我怎麽知道。”
老人緩緩的點點頭
他神思似已回到遙遠的往日,緩緩地敘說著。
他的眼前仿佛已展出一幅肅殺蒼涼的畫面,在那連綿起伏的山脈之中,他靠著自己的毅力苦苦支撐著,為的就是活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斬殺了一隻熊瞎子,然後剝開熊瞎子的皮,鑽入它的身軀之中之中……他十分的狼狽,好像是一條活在下水道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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