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耶律破軍離去的背影,野桑木陷入到沉思之中。
草原之上最為崇尚武力,以至於草原上的男兒都是癡迷於追求強大的實力,而是極少去思考。
不過——
野桑木很喜歡思考,也善於思考。
正如他之前對於耶律破軍的那一番言語,一針見血,分析的十分透徹。
“唉——”
野桑木發出一聲歎息。
搖搖頭。
野桑木的目光看向遠方。
這一次,草原人的耗費了沉重的代價才是拿下虎狼城。
虎狼城雖然在掌控之中,可是接下來還有許多場硬仗,隨著天盛帝國反應過來,準備的愈發的充分,恐怕之後的每一戰都是十分辛苦……難道每一戰也像是拿下虎狼城與耀光城這樣,付出的慘重的代價?若是真的這般恐怕草原人根本拿不下天盛帝國。
現在——
雙方的大軍處於短暫的僵持之中。
草原人是長途跋涉,無論是糧草的運輸,還是後續兵源的補充都是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野桑木已經是從老可汗的臉上看到了的愁容,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老可汗可是草原之上千百年以來最為優秀的人,無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運籌帷幄皆是前所未有的草原第一人,從統一草原各大部落,再到牢牢的掌握軍權,老可汗都是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可是——
現在老可汗的神色之中出現了愁容。
這便是意味著即便是這位草原上的第一人,也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這個麻煩是什麽?
如何化解?
野桑木也想過,也是有著自己的一些想法,可是那不過是空想而已。
……
……
軍帳之中。
老可汗緊鎖著眉頭。
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副地圖,上面分別標注著兩種不同顏色的箭頭,可是在紅色箭頭的末端,上面畫了一個叉。
細看之下。
這幅地圖之上居然是草原人大軍的推進方向,那紅色箭頭標注出來的乃是鐵圖來所帶騎兵的偷襲路線。
一個紅叉,好像是血色的刀。
也是意味著鐵圖來偷襲的計劃失效了。
許久之後。
老可汗收起地圖。
拆開放在面前的一份密信。
這份密信來自於百越國。
伴隨著拆信這個動作,老可汗的神色變得愈發的凝重,這份密信的到來給他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
老可汗的預感是正確的。
在草原人最為關鍵的時刻,趙嗣也是動起了歪心思,他開始謀劃著叛亂,準備反擊。
神色之中陰沉的可怕。
老可汗將密信燒成灰燼,然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他在思考著。
做為草原之上的第一人,他承受的自然要比其他的人多,思考與布局乃是老可汗的習慣。
片刻之後。
老可汗睜開了雙目,神色之中恢復平靜。
“讓趙濤來見我。”
老可汗語氣十分的平靜。
……
……
“你可是知道你為何被派來草原?”
老可汗一改往日之中慵懶的姿態,渾濁的雙目之中散發出侵略性的目光,注視著趙濤,語氣平靜的問道。
對於老可汗突然提出問題,趙濤的神色忽然一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幾息之後。
趙濤終於是從震驚之中醒來,出聲說道:“我被皇兄派來草原的緣由我想偉大的可汗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來不過是充當人質而已,唯有如此,您才會相信我的皇兄對您的忠心。”
老可汗點點頭,緩聲說道:“可是你的皇兄現在準備謀反,
準備要背叛草原人。”緩慢的言語之中帶著的可怕的寒意,加上老可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勢,趙濤不由的身軀一軟,神色變得蒼白,呼吸也是加重了幾份,吃驚的言語道:“不可能,皇兄怎麽可以怎樣……他這樣做完全是要害死我啊……他為什麽要這樣?”
這一刻——
趙濤顯得十分的卑微,好像是地面之上爬行的一隻爬蟲,隨時可能被踐踏死。
老可汗的語氣之中多了幾份寒意,說道:“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與開玩笑嗎?”
趙濤的神色一愕,旋即跪倒在地,匍匐在老可汗的面前,急聲說道:“偉大的可汗,皇兄背叛的事情我真的一無所知,他這樣做是要害死我,您可千萬不能……”
老可汗站起身子,扶起匍匐在地的趙濤,輕聲說道:“你無須緊張,若是我真的想要殺死你,也不可能告訴你這件事情。”
趙濤的神色頓時一喜,急聲說道:“偉大的可汗,你要我怎麽去做?我一定唯命是從。”
老可汗沉思了一下, 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當百越國的皇帝?”
“這……”趙濤的神色再變,道:“皇帝……這……”
老可汗語氣凝重的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當百越國的皇帝。”
趙濤的腦海之中快速的思考著,他在猜測這老可汗的意圖。
幾息之後——
趙濤語氣堅定的說道:“我當然是想過當百越國的皇帝。”
老可汗的神色之中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是說道:“很好,這樣的你才有價值。”
趙濤點點頭,心中安定了幾份。
老可汗緩聲說道:“我相信你對我的忠心,所以我決定支持你,讓你做百越國的皇帝,如何?”
趙濤的神色之中露出幾份喜悅,旋即變得很是狠辣,說道:“既然趙嗣無視手足之情,將我的生命棄置於不顧,那我無需再客氣什麽……他不仁我不義。”
老可汗拍了拍趙濤的肩膀的,緩聲說道:“你現在有十萬大軍,我再給五萬,還有八千怯薛軍,我希望你可以在半個月內奪回百越國的皇權,取而代之……怎麽樣?”
“多謝可汗的提攜之恩,我趙濤今後一定以可汗馬首是瞻,絕無半點背叛之心,他日若是我心生歹念,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趙濤的神色之中顯得十分激動。
皇帝夢——他可是一直都有。
可是——
他一直沒有資本與勇氣去爭奪,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已經是沒有退路了,但是他有強大的資本。
現在——
他距離皇帝之位一步之遙。
只需要借助草原人的力量,這一步足以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