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後的廊道之中,堵滿了火麒麟騎兵,此刻他們已是下馬,奉命來駐守城門,此刻看著不斷劇烈晃動的城門,火麒麟騎兵選擇了最為簡單的方式,那便是用自己血肉之軀去堵住城門,城門上傳來的巨大力道震的他們五髒肺腑都似乎要碎裂一般,可是他們依然死死地抵抗著。
裝車霸道。
城門在連續的撞擊之下,出現了一道深深坑槽,城門四周的門轅之上,亦是出現了密集的裂縫。
“一、二……撞!”
“一、二……撞!”
……
城門之外,叛軍發出齊聲的怒吼。
每一次怒吼之下,廊道之中都是會下起一陣土雨。
所有的火麒麟騎兵都是嚴陣以待,看著那不斷的晃動的城門,神色之中流露出凝重之色,他們的心中都是無比的清楚,一旦城門破開,那便是到了血戰的時刻。
握著長槍的手臂之上,青筋暴起。
所有的火麒麟騎兵都是感覺到無比的壓抑。
吱呀——
一道聲音從城門之上傳出,高大的城門好像是不堪重負一般,發出苟延殘喘的聲音。
叛軍發出更為歡喜的聲音。
怒吼之聲陣陣。
撞車愈發的迅猛,猛烈的撞擊著城門。
終於——
一道巨大轟響聲之中,城門好似是岸邊被河水浸泡許久的白楊樹一般,應聲倒地,無數的塵埃濺起。
叛軍之中發出劇烈的歡呼聲。
瘋狂的朝著城門之中湧入。
“殺——”
一聲怒吼從火麒麟騎兵之中發出,筆直的長槍直接刺殺向蜂擁而入的叛軍,叛軍威勢絲毫不弱,長槍連續的朝前刺出,瘋狂的捅殺著火麒麟騎兵。
雙方都好像是無所畏懼。
叛軍前赴後繼的衝入城門之中,毫不畏懼的迎向火麒麟的長槍,火麒麟面對著叛軍的強勢衝殺亦是絲毫的不退縮。
無論是叛軍也好,還是火麒麟騎兵也好,都是像是韭菜一般,一茬接茬的倒下。
鮮血在廊道之中流淌,在狹窄的空間之中顯得無比的血腥,肆意的流淌著,使得人走到上面感覺到有些粘腳。
看著不斷的蜂擁進入城門的叛軍,柳擎柱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現在可是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遠處——
一道身影急掠而來,衣衫獵獵。
元安出現在城牆之上,柳擎柱凝重的神色之中終於是出現了一絲動容,眼眸之中閃現出一絲喜悅,急忙的迎向元安,急促的說道:“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元安的神色現在很是平靜,目光徐徐的掃過戰場,皺起了眉頭,說道:“這下可是真的麻煩了。”
柳擎柱的神色之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羞愧,他很清楚元安口中的麻煩指的是什麽,沉聲說道:“城門被破,的確是我的失職,我也是沒有想到那城門會如此的不堪一擊,不過好在火麒麟騎兵在關鍵的時刻將城門堵上了。”
元安長歎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那完全是拿著生命在填啊,火麒麟騎兵可是經不住這樣的損耗啊。”
柳擎柱的神色再變,點點頭,說道:“這是我的失誤,我去挽回,我親自去堵城門。”
元安陷入到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
元安緩緩的說道:“你可以去堵城門補救你的錯失,可是你一定要活下來。”
“是——”
柳擎柱不假思索的道。
元安看著即將要離去的柳擎柱,神色之中很是凝重,沉聲說道:“我這可是軍令。”
柳擎柱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異色,重重的點點頭,說道:“遵命。”
……
……
雲叢飛抓緊時間時間恢復著自己的內力,等到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內力恢復差不多的時候,他開始尋找脫困的機會。
城門被破開的瞬間,他的身軀一顫,他的心中可是非常的清楚,一旦這城門被攻陷到底是意味著什麽。
雲叢飛的心中無比的擔憂。
不過,幸好,他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火麒麟騎兵的悍不畏死將叛軍死死地攔截在城門之外,使得他們無法進入夜城一步。
心中松了一口氣。
雲叢飛亦是看到了一絲希望。
現在的他雙臂都斷了,即便是體內的內力恢復了不少也是難以應對重重的敵人,不過城門的破開還是讓他看到了希望,只要他能夠的進入到城門之中,那麽熟識他的火麒麟騎兵定然會救下他的。
這是他的機會,也是他的最後一道希望。
雲叢飛的胸腔不斷的起伏著。
“一、二……三!”
雲叢飛心中默念著。
須臾之間。
口中銜劍,猛然衝出死人堆之中。
在衝出死人堆的瞬間,雲叢飛感覺到渾身上下如釋重負,渾身上下被鮮血浸透,在跑出的時候,鮮血順著衣角不斷的滴下。
看著猶如血人一般衝出雲叢飛。
叛軍之中,不由的一片愕然,他們根本無法分辨出雲叢飛是敵是友。
開著雲叢飛朝著城門之中疾馳而去,他們也是感覺到一絲敬佩,為了建功如此不顧一切的人還真的有。
城門在眼前。
雲叢飛神色之中不由的流露出興奮之意,口中的劍橫推而出,帶著恐怖殺傷力,直接無情的切割下幾顆腦袋,還未等到叛軍有所反應,雲叢飛縱身躍起,口中的劍陡然噴出,激射入叛軍之中,自己則是進入到城門之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無論是叛軍也好,還是火麒麟騎兵也好,都是來不及反應。
等到雙方都反應過來之時, 雲叢飛已是站立火麒麟騎兵的隊伍之中。
將臉上的鮮血擦去,雲叢飛露出自己的真實面孔。
火麒麟騎兵之中,一片嘩然。
原本以為著雲叢飛跌落城牆,會被叛軍亂刀分屍,卻是沒想到此刻居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渾身上下好像是從鮮血之中撈出來的一般。
“將軍,快入城,我們攔截敵軍。”
有人出聲言語著到。
雲叢飛點點頭。
死裡逃生的感覺無比的爽快,站立著原地,呲著牙居然笑了起來。
當然他的牙齒很白。
這也是他渾身上下唯一不是血色的地方了。
看起來也是有些別扭。